临闲寨的雨还在下着。
驿馆老板和伙计已经把杨世修抬到了床上,在这里死了人可就麻烦了!
“这吃着吃着饭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驿馆老板思忖着,“一声雷给劈成这样,真是不得了啊!”临闲寨方圆几里也没大夫,这少年不会就这么完了吧?
老板把手伸到世修的鼻子下…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原来是昏倒了,老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来,刚才世修昏倒前塞的满嘴饭菜,口鼻不畅,才以为停止了呼吸,老板和伙计往屋里抬时,抖落掉了世修嘴里的饭菜,才看得出他是昏迷了,不然还真以为他吃着饭噎死,或者被雷劈死吓死了。
“快,趁现在雨不大了上山去请老师傅!”驿馆老板很淡然。
“他来了,自然会有解救的办法。”驿馆老板手中拿着杨世修原本放在桌上的小黑瓶,嗅了嗅,眉间稍稍皱结了一下。
临闲寨背靠的山唤作仙凝山,山上有一老师傅人称“赤翁”。临闲寨很多上年纪之人都说他们初来此居住时就常遇到赤翁,村里人都传赤翁是神仙,不只是因为老师傅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而且临闲寨很少下雨,每次下雨都是赤翁而作,云之“奇水”,也为青天白日,无云,无龙,雨便从天而降,都说赤翁为在世龙王。
只是这天色渐晚,不知赤翁是否能下得山来。
杨世修依然面色如紫,昏迷不醒,刚才掉落的行李书本都被驿馆老板整理收拾了过来。
“嗯”?驿馆老板从缝隙中看到一本书,封皮封底已被烧去大半,老板抖了抖。依稀看见上写“玄异”二字,又看了看杨世修,脸上顿时焦虑起来。
雨停了,想是赤翁作法完毕,空气中清亮亮,临闲寨笼罩在一缕烟气之中。
“吱哐!”伙计推门而入“老…老师傅…没在山上啊!”
“哦?”不应该啊,赤翁在仙凝山镇水宫上从不离开啊,为何这次眼看天黑却不见了踪影呢?
“守童怎么说?”驿馆老板问。
伙计还喘着:“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好奇怪,镇水宫一个人也没有,诺大的仙凝山,去哪找这赤翁?这少年可要如何叫其醒来?
“有没有人呢,好饿呀,好累,好…无力啊!”从驿馆外走进一个生人,进门就嚷着要东西吃,老板应答并打量着,此人打扮不像中原之人,双靴束腿,青灰腰带,墨袖银髯,看他情形,已然饿了大半天了。
这打扮定是南蛮异族。这异人来北方做甚?
“客官不巧,今日落雨,未曾备够食材,给您煮碗素面如何?”
那蛮人看了看伙计,“只好这样了吧”。
说罢,又看到尚未收拾的饭菜:“这北方果然是富庶之地,如此浪费。”
“客官有所不知,这白日里来了位少年,吃着吃着饭便莫名地晕倒了,到现在还未醒,所以还未来得及收拾,如果碍眼的很,我马上收拾…”
“不知是何症?”他随心一问,手同时伸向胸口。
“看似受惊过度,手脚僵硬,意识全无,昏倒在地…”伙计喋喋不休。
那蛮人应了一声:“好了,不用说了!”
而又随手将从胸口掏出的一个小黑瓶子放到了桌上,“给那少年服下!”
驿馆老板撇过眼神,不禁一惊:“这药瓶跟那少年所带的不正是一样吗?”
这蛮人到底是谁?
“怎么?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是来吃饭的,那少年要是死在这了,我看这驿馆以后怕是没人再敢来喽!”
这蛮人倒能说的一套一套的。
“敢问客官是何来历?若吃得这药死了,让我等也替那少年知道个明白!”驿馆老板拔着胡子还不忘调侃。
“唉,北方之人果然心思缜密,你可只知我一直跟随这少年,少年身上应该有和我一样的黑色药瓶子,我并没有恶意,我也是受人所托。”
正说着,伙计把面端了上来。
“闻着还不错。”他大口大口吃上了。
“快去喂他药啊,不然他真要死了!”
“对对,你跟我一块去。”驿馆老板朝伙计说了一声。
正欲上楼,忽听窗外“咂”的又一声响雷,霎时,黑夜变极昼,兀的,又黑了下来,一明一暗后,听得外面有人言语。
“老家伙,休坏了我等好事!”音尖而又低沉。
“哈哈哈。你若是离开这仙凝山,出去这临闲寨,我自不会阻挠,可是…”
这声音是赤翁。
“可是你用邪术打我这澄碧湖的主意,我就该要了你的命!”
只见那贼人掣肘推手,口中念念有词,屏住呼吸,猛然发力,“我黑花谷也算大派,你这无名老儿受死吧!”
两条铁链直冲赤翁而来,铁链在就要接近赤翁时,链条上开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花,犹如硬刺,缠绕而来!
“黑花铁链?”正吃面的蛮人也跑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赤翁不曾移动,一只手依然淡然背后,只一个侧身躲过铁链,另一只手掏出一把紫青锤,手上画个大花,一锤砸向铁链,一股电流附着在铁链上,震碎小黑花,击中黑花谷贼人之手,那贼人向后退了几步,手已麻木失去了知觉!
“定雷锤!好生厉害!今日没得到便宜,他日我黑花谷定会再来寻仇,何况那澄碧湖底有本门神器,谁也不能阻止谷主称霸天下!哈哈哈!我夜风定会再来!”说完,化作些许黑花逃走了!
“赤翁果然厉害!”说完吃尽了最后一口面。
赤翁也来到驿馆,驿馆老板双手作揖,深鞠一躬:“老师傅,您没事吧?”
“澄碧湖已然暴露,我要回金华门跟师兄商议对策,我不在的几日,镇水宫就有劳你和宫中小童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