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3月19日星期二清晨晴
我在外面站了好久，还是不敢贸然前去。
这时，看到厨房里面的灯闪了一下，亮起来了，水龙头打开发出了‘哗哗’的流水声，我才意识到师娘大概已经吃完饭了，这会儿过去倒也不那么尴尬。
灯光下的师娘显得那么亲切、那么柔和，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让我想起了以前，在这样的念叨下老师从来不敢回腔。
我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经历了这么多的我却忽然有些紧张。
“来了。”水龙头被拧上，听得到师娘匆匆的脚步，我眼眶一热，用力眨了下眼，在门开的那一刹那张嘴笑道“师娘…”
她显然是一惊，再围裙上擦拭的手猛然一顿“小萧！”
我们就这样，隔着防盗门相望，久久没有说话。
“你看我这…快进来”师娘急忙打开门，略有些慌乱，也有些急切，“我都多少年没见你了，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师娘把我拉进门一点也不给我留说话的时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这样温暖的絮叨，许久未闻，甚是怀念。
我的身体像一个木偶一样，被她拉到沙发上，桌子上碗筷已经收拾好了，只余两个杯子搁在一旁，还冒着热气。
师娘又倒了一杯水给我，让我暖暖身子，问了问我这几年的情况，唠叨下家长里短，让我有时间多和齐凡联系联系。我笑着答应了，告诉她我被调到苏南这里了，有时间的话我会经常过来帮忙。
“哪里需要你这样”她像母亲关爱孩子一样，“你还要忙工作，有时间的话好好休息，我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这几年我一个人不也好好的。”
“师娘，你这是哪儿的话。”我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我当您这儿就像家一样，您还不让我回家了？”
“哟，在外面学会撒娇了啊。”她被我的厚脸皮逗笑，调侃我道“行了，有事会找你帮忙的。”
我看了一下时间，决定起身告辞。
“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留下吃饭？”她挽留道，“中午就别走了，师娘给你做好吃的。”
“今天不行，我还要先去人事部报道呢。”我推辞道，“赶明儿，赶明儿我一定留下了好好尝尝师娘的厨艺。”
“行，那我可记住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她也没有强留，“下次来了先给我打个电话，我提前去买好吃的。”
“好。”我记录了师娘现在的电话，跨出了门口，看着送我的师娘头上的白发，我鼻子一酸，“师娘，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苏南不比其他地方，受委屈了记得回来。”
“嗯……”
我走了出去，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冷颤，顿时压制住了内心的翻滚，同时感觉自己的膀胱随着身体抖了抖。
我厚着脸皮敲了敲门，师娘问我怎么了，可是忘了什么东西不成？
“不是，只是想顺便去一下厕所。”我舔着个脸打着哈哈。
“行，去吧，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又回来了呢，小白眼儿狼。”
她翻了个白眼。看着我顺路地走向了卫生间，又说“看来还记得路啊。”
我回了一句：“那可不是。”然后回头看看她，挑了挑眉。
“别挤眉弄眼了，昨天家里卫生间坏了，还没修呢。”她把我推出门外，“走，我带你去公用的，不远，还能忍住吧。”
我哭丧着脸，“那您可待快点了。”
师娘把我送上计程车才离开。
我趴在窗上向后看去，那栋房子一点点缩小，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
我赶去火车站，赶上了最近一趟车，到达安和站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联系了刚才的那个人，本想知道要怎么去分局，再次道歉后才知道，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等了我一个上午，我心里再次充满了歉意，浪费别人的时间真是罪过啊。
下了火车，看到约定的地点有个人在冲我招手，我急忙赶过去，还奇怪他怎么知道是我？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我去，这不是坐我旁边的那个医生吗？要不要这么巧？！
好吧，更巧的是，现在我们正坐在同一辆车上。才知道接待员本来就是接的我们两个的，只是我中途下车了。
“李警官，你们怎么不先走啊？”在车上不动声色的和接待员聊了很久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别叫我李警官了，叫我小李就行了。我本来是准备先送白先生的，但是白先生了解到情况后决定去先去准备些别的东西，到时候一起走，可以避免来回消耗不必要的时间。”
我听后只能接着告罪，只怪我没有做好调查。
而‘白先生’就坐在我旁边，一路上没有说话，只是听到我的赔罪后冲我笑了一下。
？！什么意思…
我内心掩面而泣。
他肯定早知道那个人是我。
天呐！没法见人了……
----------------------------------------------------------------------------------------------
在后来我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会赶最近一趟车过来，还好心等我，他告诉我“我只是刚好要去准备些东西，需要差不多这些时间。”然后勾了勾嘴角，“就告诉接待员你可能会来。”
“所以说你根本没打算等我。”我陈述这个事实，“你只是打着我的名头让别人等你。”
“嗯~嗯”
“那我没来怎么办？”我停脚步。
“等到那个时候你还不来我们就先走了。”他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就说我猜错了呗。”
“你就这样欺骗一个纯洁的心灵？”我有些咬牙切齿。
“那有什么？”走在前面的他脸都没回“如果你指的是李司(那个接待员)。”
“……”
“如果是你？”他回过头。
“是我怎样？”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