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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去

周如一又回到了那间令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办公室,这一次,他的手上多了一杯咖啡。

他把手上的热咖啡放到了安浏涣的办公桌上,并近乎满脸堆笑地对安浏涣说话——虽然其程度没有对张茉厉害!

他这一举动把安浏涣震惊了,安浏涣心里一边犯嘀咕“这不像那小子的风格啊!”一边问道:“你怎么变化的这么快?我现在的心情简直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啊!”

周如一才不管这些,他接着对安浏涣说:“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道歉还不行吗?今天中午是我错了,我不该朝哥们发脾气,别介意。”

旁边的女医生苏晓不禁感叹道:“哎,周医生,你终于被张茉带跑了,爱情啊!”

感慨完,苏晓便离开了办公室,去看望她的病人去了。

一直在玩LOL的赵医生坐不住了,立马加入到了吐槽的队伍之中。

因为他也十分地忍不了了。所以,逼得他都说出了能让周如一立刻变脸的话,而且赵医生还十分愤怒、大声地对他说话——他也不管医院不让大声喧哗了。

他对周如一吼道:“你难道忘了李彤玉的事了吗?”

由此看来,周如一和李彤玉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了。

果然,周如一脸上的笑容中断了,脸色由晴转阴。

周如一一本正经地对他俩说:“我相信张茉不是那种人!”

安浏涣冷笑道:“哼,你六年前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你当时形容的人不一样罢了,当初你怎么替李彤玉辩护的,最后李彤玉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周如一真的生气了,他实在是不愿听到‘李彤玉’这个名字。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赵医生再一次加入了劝周如一的队伍中。而这一次,他语气缓和地说道:“我们是担心她最后会像周如一那样伤你。”

周如一瞪着赵医生,回复道:“你以后找不上女朋友是一定的了!”

安浏涣惊呆了,他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安浏涣看了一眼表,发现现在已经六点钟了,他满脸堆笑地对周、赵两位医生说:“到了饭点了,咱们去食堂吃饭吧!”

他没想到这回这两个医生倒“团结一致”,俩人同时吼道:“不吃!”

是啊,谁又想被对方指到最痛出呢?

安浏涣没办法了。

可我幸运的是,有一个人来了,而她及时的解决了问题——她说张茉。

原来,她是又怕周如一跑了,于是特意来找周如一。

周如一无奈,只好跟着去了——虽然他还没消气。

周如一陪张茉去了病房,在那里,作为医生的他第一次吃“病号饭”。

他本来不想吃饭的,可张茉却要逼他吃,他象征性的吃了一口,却又不吃了。

没办法,他只能拿打CF来发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周如一像打了鸡血一样,5局都是十连杀,即使对手有英雄级武器,再怎么强大,依旧如此。

而张茉却偷偷地独自伤心了。她本来想让周如一今晚陪陪她的,她想现在看来不用了,她知道在周如一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了。

“原来CF比我重要多了。”张茉想到。

吃完了饭,张茉装笑着对周如一说(她想最后考验一下周如一):“你今天也怪累的,回家睡吧,我一个人能行,不用陪我了。”

周如一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就天真的回家了。

望着周如一远去的身影,张茉又一次哭了。

夜里,张茉躺在病床上反复的思索,她越想越觉得伤心,于是,她在脑海里想到:“周如一不是真的爱我,他只是可怜我,我不应该去打搅他。”她,躲在被子里流泪。

她决定了:明天一大早,便逃离这里。

此时,周如一仍在家中与队友(包括卫璋)一起打CF,直到母亲温馨催促了好几遍才睡去。

他浑然不知这一切,仍十分高兴。

第二天清晨如约而至。

一大早,张茉便收拾完了行李,办理了出院手续。她骗护士说周如一批准她出院了。之后,她,打了出租车朝火车站方向走去,她决定离开这座城市。

最先发现她离开的是安浏涣。忽然发现张茉不在了,一问护士,护士说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已经离开了。

安浏涣急急忙忙打通了周如一的电话。

此时的周如一仍躺在被窝里睡觉,这时候安浏涣竟打扰他的美梦,他生气的问道:“你想干嘛?”安浏涣来不及解释了,也不与他计较,斩钉截铁地说道:“张茉失踪了!”周如一立刻被惊醒,迅速地穿上衣服,说道:“我立马就过去!”

说完,他立即飞去了医院。他刚出门,他的父母就感叹道:“什么事这么急?”

仅十分钟,他就与安浏涣、沈美汇了合,他们三个向主任请了假,开始分头寻找张茉去了。

而周如一是幸运的,因为没过多久,他就遇见了那位拉着张茉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周如一描述了张茉的特点(当然,还有与张茉的关系)……司机二话没说,就告诉他她去机场了,并带他去找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周如一终于在火车站找到了张茉。他拉着张茉说道:“走,跟我回去!”

说完,他就硬拽着张茉要离开火车站。

张茉挣开了他的手,生气地说道:“我不跟你回去,我真没想到到最后你也想放弃我,你当初说的真好听!”

周如一此时十分委屈。

可周如一并没有辩解下去。

他终于忍不住要发大招了:

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音乐,跟着唱了起来:

他留给你是背影

关于爱情只字不提害你哭红了眼睛

他把谎言说的竟然那么动听

他不止一次骗了你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他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他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喔喔~

他不懂你的心他把回忆留给你

连同忧伤强加给你对你说来不公平

他的谎言句句说的那么动听

他不止一次骗了你不值得你再为他伤心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他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

他不懂你的心为何哭泣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

喔喔~他不懂你的心

其实,还没等周如一唱完,张茉的眼圈就已经红了。

等周如一唱完了,张茉就哭的更厉害了。

周如一不知所措地安慰张茉道:“你别哭了,是不是我唱得不好,把你惹哭了?”

张茉破涕为笑,轻柔地用手拍打了一下周如一的后背。

而周如一呢?

他也流下了热泪,不只是因为张茉,还是因为李彤玉。

总之,这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周如一看着张茉说道:“如果一定要放弃,那么我希望那只是睡梦一场。”

张茉对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地放心了。

周如一见机说道:“跟我回医院吧,你真的还需要继续接受治疗。”

张茉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拉着手,重回旧地。

当然,回去以后,周如一还不忘打电话告诉沈美与安浏涣自己已经找到了张茉。

半小时后…………

沈美与安浏涣急匆匆地赶到医院,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去,他们在办公室找到了悠闲的周如一,此刻,他正在轻松的打着匹配。

安浏涣生气地说道:“行啊,你们小俩口联合起来刷我俩玩呢?”“就是,人家都快累死了!”沈美有些抱怨地说。

还没等周如一回答,安浏涣就变脸了——他关心的问道:“你说你,也不陪陪人家张茉,真是!”周如一笑着对他说:“没事,我早就安排好了,她现在啊,正在安稳的睡觉呢!”

话音刚落,他就退出了CF游戏,起身离开。

沈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又要去干嘛?”周如一干脆地回应了一句:“去找‘好老师’。”

说罢,便走出了办公室。

路上,他碰上了外科医生秦柯,秦柯告诉他,陈昊刚被主任骂了一顿,要没什么大事,千万别去惹他。

周如一笑了笑,称:“好!”

他小心翼翼拉开了陈昊的办公室的门,笑着问道:“老师,有时间吗?”陈昊正在低头看片子,他缓缓且沉重地抬起头,看了周如一一眼,严肃的问道:“有什么事吗?”周如一怕了,可他为了张茉还是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他十分小心且结结巴巴地问道:“能……不能……早……早点儿给张茉安……安排手术?”陈昊眼中的“杀气”更重了,他几乎愤怒地对周如一说道:“你是一名医生,你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陈昊接着说道:“生命?对每个人而言都是公平的,所以医院是最公平的地方,它不分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或是经济状况究竟如何。”陈昊话都说到这个份子上了,可周如一还是不死心,他仍想在坚持一把。

于是,他对陈昊说:“人们都说爱情是伟大的,我愿意为她破一次例。”

陈昊冷笑了一下,那是一种嘲笑,笑他太幼稚。

紧接着,陈昊语气变了,变得十分激动,甚至于他用闹事者打架时的口吻说话:“爱情?你懂什么是爱情吗?爱情只不过是打着高尚的幌子,披着合法的外衣,比比谁撒的谎更高明、更天衣无缝罢了……”

周如一都震惊了,他万没有想到他老师竟会说出这么悲凉地话。但更令他震惊的是后面的一段话。

陈昊狡黠一笑,对周如一继续说道:“……但我庆幸的是世界上有婚姻这样东西,因为‘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把骗子关进坟墓里面,终究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去相信什么所谓的狗屁爱情了。”

周如一彻底惊呆了,他以至于一时说不上话来,只能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几秒,周如一忽然想起来:当初,陈昊和他的女友差一点就要结婚了,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因为一些小事而分手。这一点,和周如一的经历很像。

曾经,他和李彤玉也是如此。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甜言蜜语,曾经的花前月下,在那些事面前多么的苍白无力,最终尽力挽回地结局却只是分手……

想到这里,他也随着陈昊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哭了一会儿,周如一这才想起来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早点儿救张茉的。

他在心中为自己打了下气,装作坚定的样子说道:“老师,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我的想法,如果你不同意,明天我就私自为她做这个手术!”

陈昊这一次更加激动,他用手用尽拍了下桌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吼道:“你疯了,你这是一次犯两条医规啊,会被开除的。算了,从今天起,你一周内都在家歇着吧!”

“为什么?”周如一也急了,他厉声反问道。

“不为什么!”周如一沉默了,因为陈昊在说这话时,已经看得出他已经十分生气了。

周如一见没招了,只能生气地一甩门走了。

可周如一一出门就后悔了,他还是没有实现二十分钟前对张茉的承诺。

可他不敢再对张茉说实话了——他怕张茉为他生气,更怕她为他担心。

他垂头丧气地走向张茉的病房,这时候,他遇上了秦柯,秦柯正气喘吁吁地跑着并四处寻找着他。

终于,他找到了周如一,并十分紧急的对他说:“你现在快给我去院办,院办主任都已经发飚了,你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吗?”

周如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可他还是乖乖地跟秦柯去了院办。

五分钟后,院办。

“不像话!简直是不像话!——不可理喻!你以为这医院是你家开的,想干嘛就干嘛?”没想到,周如一十分淡定地看着对面的李主任。

李主任仿佛是看出了周如一的疑惑,说道:“要不是今天25床的病人找我投诉,说你不负责任,上班时间打游戏,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周如一明白了,可不好的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辩解:

“那是我个人的休闲方式,医院无权干涉!”周如一厉声说道。

听到这里,李主任把一直拿着扇风的扇子摔了出去,怒视着周如一道:“照你这个说法,我是不是应该再给你配个ipone7土豪金,这样你打起来才爽啊!”他顿了几秒,接着又说道:“我的天哪,做实习医的时候就这样,几年了?五年了吧?……”周如一点了点头,并说道:“五年了。”

“五年了,五年了,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安主任训斥道。

听到这儿,周如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反击道:“五年前您就是院办主任,五年过去了,您现在还是院办主任,有长进吧!”顿了几秒,周如一又接着说道:“好好好,你跟我提配备是吧,说到配备,我要给咱们医院提一个重要建议:现在玩CF的人那么多!咱不能总守旧吧。闲着的时候那么多,就办个联军,这又不伤大雅,否则会让医院的年轻人憋出病来的。”

随即,李主任冷嘲热讽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医院!救人的地方,你搞什么比赛!是不是以后不仅可以挂号看病还可以上机打游戏啊?你小子真是会给我添乱!”

周如一更加不服了,说道:“好,好,好,我添乱。可是我要告诉你:要不是我们这些医生没日没夜的工作,能有医院的今天吗?”他边说边拿着扇子指向李主任。

李主任彻底怒了,吼道:“你也别解释了,还是服从院里的安排吧!”

“怎么安排?”周如一也不耐烦了。

“先暂停工作,然后等院里通知。”

周如一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在等待院里通知的这段时间里,周如一一直在家不安的休息,张茉一直在病房里不安的乱想。

但连她张茉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周如一的家里。

此时,周如一表面看起来异常的平静,他没有和往常似得去打他的CF。

可表面假装的平静是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的。

不仅周如一如此,张茉亦是如此。

第二天上午。

周如一没有和往常一样来医院,他不敢面对张茉。

一开始,张茉还自己告诉自己:“没事,或许他最近很忙呢,也或许他已经出差了。”

她孤独地呆了一天。自己一个人吃饭、打针、治疗、发呆……

第二天,依旧如此,他没有来。

第三天,依然没来。

第四天,还是没来。

第五天,……

……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她从来没有过过这么急匆匆的日子。

她,也终于坐不住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

她也只能先去找安浏涣了。

办公室内。

当张茉突然出现在安浏涣的面前的那一瞬间,安浏涣既震惊又理解。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张茉一见到安浏涣就厉声地问道;“你老实和我说,周如一是不是出事了?”

一开始,安浏涣还想瞒一瞒——因为之前周如一就嘱咐过安浏涣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张茉。

于是,安浏涣结结巴巴地对张茉说:“没有……没,他只不过是……出差了而已,对,出差而已!”

张茉看了眼安浏涣,马上看出了瑕疵。于是,她瞪了安浏涣一眼,说道:“别再骗我了,行吗?”“没……没骗你,真的。”“那你结巴什么?跟嫂子说实话。”

没办法了,安浏涣只能面露难色地对张茉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周如一是我说的。他……”“他怎么了?”“他被院里停职了。”安浏涣面露无奈。

“凭什么?”张茉愤怒地说。

“这个……”安浏涣看了张茉一眼,面露难色。

张茉仿佛看出了什么,激动地对安浏涣说:“这个什么,你快说!”

“那我说了,嫂子。你千万不要告诉周如一是我说的啊!……那个……他被医院停职了。”

“为什么停他的职,快告诉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死活也不告诉我。不过这种事儿过两天医院应该会通报的,到时候你不就知道结果了?”安浏涣对张茉一笑。

可张茉却笑不出来,除了难过,更多的是自责。

就这样,张茉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件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果然,第二天,医院就发布了通报。

当她知道得那一刹那,就立即跑去观看,她震惊了,只见通告这么写到;

A院关于处分周如一医生的决定

本医院外科医生周如一因个人问题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与秩序,经院里研究决定周如一暂时停职,只允许辅助其他医生工作,并扣除半个月工资。处分即起生效。若有异议,请联系医院办公室。

上海市A医院

2014年五月十八日

清清楚楚,那张红纸上写的清清楚楚。

忽然,她听见了周围的人全都向她投出异样的目光,而且都在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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