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言没回答,坐在床边,用另一只手替阮萌掖了掖被角。
叶医生简直要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了。
说起来,季家的两个男人对待阮萌,都格外的温柔耐心。
无论是季安澈还是季斯言,都对这个继妹好得没话说。
叶医生摸了摸下巴。
难道姓季的都是潜在的妹控?
“她烧得不是很严重,打完吊瓶烧应该能退,醒来再吃些药就好了。”
过去半个小时后,叶医生量了量阮萌的体温后说。
“真是的,我睡的好好的却被你吵醒了。季二少,借你家的沙发睡一下,等吊瓶打完了再叫我上来拔针吧。”
困意上来,叶医生看季斯言这边没什么事了,就想去眯一会儿。
“好,打完我再叫你。”
季斯言点头,盯着还剩下大半的吊瓶看了一会,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是不是手累了,要不然还是我拿会儿吧。”
叶医生打起精神,作势伸出手来。
他摇摇头,手不着痕迹的移开了一点。“不是,流速会不会调太快了?她的经脉比较细。”
“怎么会呢,已经调得很慢了。”
叶医生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困意一阵阵袭来。
“行了,你看着点,有什么事叫我,我先下去了。”
……
吊瓶打完,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叶医生拔了针头贴上止血贴,给阮萌开了药后开车回去睡觉了。
季斯言送叶医生出去,走回房里,看见阮萌身上出了汗。
他找了包湿纸巾拆开,想了想,放下手上的东西。又去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放了热水,把毛巾浸湿,揉了揉,再拧干了。
走到床前,他弯下腰,伸手轻柔的擦拭干净她脸上和脖子上沁出的汗。
阮萌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他倾身靠近,将耳俯过去。
仔细听,才听出她喊的是“爸爸”。
这傻丫头,生病还想着她爸爸。
季斯言摸了摸她的额头,忽然想起,她想的,大概是她的亲生父亲。
那大抵是她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揉了揉阮萌的脑袋,坐在床沿,握住了她的手,给予无言的安慰。
过了一会,她似乎是从噩梦中挣扎出来了,嘴角含着安宁的笑,停止了说话。
他转过头,去搬了张矮椅过来,坐着就近趴在床沿休憩了一会。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细细密密的投入进来,撒下一层层光线。
阮萌从混沌中醒来,感觉浑身无力,脑袋沉重得厉害。
她抬起手揉了揉额头,忽然察觉底下躺着的触感不太对。
她的床,是很柔软的啊……
这这这……这是哪?!
她倏然惊醒,睁开眼睛,迷糊的思绪一下子便清楚起来。
“你醒了?”
一道低沉的声线从床边传来,她怔了怔,张嘴:
“哥……哥哥?”
“烧退了。”
他拿手掌覆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另一只手贴在自己额际。
两人的温度差异不大,烧已经退了。
“你怎么回事?自己发烧都不知道?”
季斯言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