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门口见到父母的时候,已过了午时,看着两个弟弟张牙舞爪的跑过来,齐瑶心情舒缓了许多,用手指顶着两个小家伙的额头,防止他们扑到自己怀里,笑道:“你们两个小家伙,都给我老实点。”钱近本想无赖一把,感受一下姐姐的香软玉怀,奈何齐瑶早就猜到了他们那点小心思。看着明目皓齿,清艳脱俗的姐姐,钱近连忙表达了自己的相思之情,可怜道:“姐,我可想你了。”
这句话触碰了齐瑶心中的柔软,在华府生活的这几年中,齐瑶性格比较淡,朋友不多,对那些浮华、奢靡的贵族名媛聚会也提不起兴趣,她没时间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花枝招展的,然后跟人谈论衣服面料,腮红粉底,更没兴趣向其他人一样,围绕一个英俊的贵公子言笑奕奕,花痴一样惊喜连连。她自认是一个乖乖女,还是那种有些死板,整天只知道埋头于书本和绘画,有些不懂风情的女孩。但乖乖女也有一些自己的小脾气,比如被那些“坚韧不拔”的追求者搞得不厌其烦之后,她不介意直接付诸于拳头,把他们全部揍成猪头,按照她死党,华府名媛圈有艳姬美誉郝烟的说法,她更应该去做一个超脱于俗世外的圣女,而不是一名雍容华贵的贵族。如果说在华府那个纸贵金迷的地方,她还有些许的愉快的话,那就是教训眼前这两个弟弟带给她的乐趣了。双手掐着钱近胖嘟嘟的小脸,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枉姐姐对你这么好。”
钱近被掐的有些疼,不过平时娇贵他没邹一下眉头,反而一脸的享受。钱源站在一旁,一脸傻笑,跟别人印象中稳重阴沉的性格天差地别。
甜甜的叫过几个长辈,孙柔看着有些消瘦的女儿,有些心疼,安慰了两句,带着几个孩子来到齐达面前,挨个的给老人鞠躬。看着满堂儿孙,平时有些古板的齐达,今天难得的一脸春风,笑容满面,招呼几人赶紧进屋。
齐双扫视了一圈,没见到那道有些枯瘦的身影,眼里闪过一缕黯然,自从当年不愉快的一别,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在离小院不远的转角处,齐老看着面带纱巾的齐双,等人人消失不见,才暗叹一声,转身离开。
齐不良知道女儿被欺负已经很晚了。作为母亲的孙柔心细如发,刚见面时就看出了齐瑶的不对,但一直忍住没说,等晚上休息时,才单独的找女儿聊聊,深入浅出的把事情给套了出来,知道原委的她气愤异常,觉得自己的女儿就算把人打伤,也不至于上门赔罪,忍住愤怒,安慰好女儿,回到住处见齐不良老神自在的喝茶,气不打一处来,埋怨道:“都被欺负到家了,你还有心思喝茶?”其实齐瑶已经尽量的把事情说的轻描淡写了,只说自己不小心打伤了人,然后心里过不去,去给人道歉了。根本没说什么磕头赔罪的事,要不然按照她爹娘的性格,还不得跟爷爷闹翻天啊。
“怎么了?”齐不良有些奇怪,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了张脸。
孙柔简单的把事情说了,最后道:“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让我们的女儿白受欺负。”齐不良负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思考了一会,沉声道:“我去找父亲把这件事情问清楚。”说完,转身欲走。
“你给我回来。”孙柔叫住他,他们刚来,如果这样去质问父亲,势必把关系搞僵,这是她不想看到的,“这件事情我们得好好想想,你这样去问父亲,就算把事情搞清楚,你让父亲的面子往哪儿搁。”
齐不良性子火爆,但不代表他没脑子,这件事情他也觉得有些棘手,父亲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如果现在去质疑他的做法,按照老人的性格,他们这次就算白回来了,“那你说怎么办吧,不去问父亲,事情的原委我们都搞不清楚,怎么替女儿讨回公道。”
“不去问父亲,我们难道还不能问那家人吗,刚刚我把那孩子的名字套出来了,叫什么半途,明天你找人打听一下,看那家人住哪儿,情况是不是像女儿说的那样,如果真是女儿把人打伤的,那我们亲自登门致歉又何妨。”孙柔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做即保全了父亲的面子,也想看看能让父亲做出登门道歉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登门道歉?”对妻子给出的答案,齐不良有些诧异,他本以为就算不明目张胆的顶撞父亲大人,也会悄悄的给那家人一个教训,没想到她就这样息事宁人。
“嗯,登门道歉。”孙柔强调了一遍,“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接父亲大人回华府的,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让父亲不高兴,再说我们也不了解这边什么情况,父亲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反正我们在这边呆不了多长时间,没必要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齐不良自然是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在这些事情的处理上,他自认比妻子差了不止一筹,既然她说这么做,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孙柔做出这样的决定,还跟女儿态度有关,她能感觉得出来自己的宝贝女儿对那家人的刻意维护,虽然瑶瑶把这这件事说的不痛不痒,但作为母亲,对女儿的性格了如指掌,如果不是真做错什么事或者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既然女儿都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谈,孙柔也不想搞得满城风雨。
第二天天不亮,齐不良就独自一人起了床,昨晚他已经派人拿到那叫严卫家的地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他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最后只能作罢。他没有妻子的那一颗玲珑心,但有自己的一套做法,既然那家人是军人,那就以军人的方式解决。到院子里悄悄的骑上烈焰马,拿上刻满光耀阵列的火耀银枪,就往给出的地址走去,虽说他从小在华府长大,但好歹来过几次,虽说这里变化很大,但也不至于迷路。
那杆火耀银枪是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是专门请华府有名的光耀师打造的,光是制作材料都价格不菲,更不用说连贯性如此好的光耀矩阵阵列,当年他拿到这杆银枪,就爱不释手,这么多年过去,这杆枪陪他经历过大小无数的战役,按照孙柔的说法,这完全就是他另外的孩子。
驭马穿过大小的街道,周围变得面目全非,跟他以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都快认不出来了,昨天天晚,没来得及细看,今天才发现以前那个脏乱的小军寨,现在变得错落有致,连地面都是清一色青石板铺设,看来父亲这么多年一直不愿离开,是有其原因的。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都稀奇的看着他胯下的战马,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快马扬鞭,向严士居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