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一根救命稻草了,想到小叶子,我的眼里绿光闪烁,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向她倾诉。但是足智多谋的小叶子终于也有了黔驴技穷的这一天,当我悲悲切切地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交待明白,电话里传来了她悲天悯人的叹息。她分析说连国栋之所以选择我当冤大头,是因为看中了我的善良,人善任人欺,马善任人骑。还说:“你养活自己都巴结,怎么养活这个孩子?我想想都替你头大。”
“叶子,快给我出出主意。当务之急,王海涛明天就要回来了,我怕他知道了这件事情接受不了。”
“你很在乎他的感受是不是?”
“是。”
“可以暂时瞒着他,可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与其让他自己知道,不如你亲口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
“我很担心。”
“放在我身上也会担心的,养活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你把小家伙送到民政部门去。”
“可是,那样做,不太好吧?”
“就知道你不忍心。别想太多了,王海涛回来,你见机行事吧。我这里也帮你想想办法。”
“嗯,好的。也只能这样了。”
放下电话,我觉得更加没有头绪。这个隔靴搔痒的电话,于事无补不说,又给我增添了几笔浓重的忧愁。
汪正龙送连成鹏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解九连环。平心静气的时候我都没有解开,现在心烦气躁更解不开。汪正龙走后,连成鹏反常地乖巧,不吵也不闹,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眼巴巴地看我摆弄九连环。我忽然就觉得孩子很可怜,可是硬着心肠,不加理会。
也许他鼓了很久的勇气,终于低声下气地说:“姑姑,我也要玩。”
我恶声恶气地说:“不行。”
他的小嘴一撇,眼睛里扑簌簌地流下眼泪来。
我有些歇斯底里,叫道:“不许哭!”
他连忙擦了一把眼泪,强忍着不哭,小脸憋得通红。我别过脸去,不忍心看,心里酸酸的,也想哭。
过了一会儿,连成鹏说:“姑姑,鹏鹏不哭,鹏鹏听话,姑姑不要不要我了。”
他的话像戳到了我的心尖子,疼得我颤栗了一下,确实我有这个打算,挖空心思地想甩掉这个包袱。像所有阴险的家伙一样,当深藏在心里的阴谋诡计被人揭露,难免有些气急败坏,我咄咄逼人地质问:“谁说我不要你?”
他被我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叔叔……告诉……我……我的,我不听话,姑姑……姑姑就不……不要我。”
这个叔叔肯定是汪正龙无疑,真过分,怎么对孩子说这种话。我在心里埋怨着汪正龙。嘴里却说:“不要哭好不好?”
“鹏鹏不哭,鹏鹏……乖,不哭……”他的小手在脸上胡乱抹着眼泪,可是不等擦干,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