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见到沈家妍被打成这样,感到很意外。她一边找药膏来帮她擦一边问:“什么啊?不是说演女二号吗?怎么被当成女囚犯来打啊?”
“电影里的坏人都是要遭报应的,就算没有报应,也要受皮肉之苦。可是现实里为什么不是这样呢。”沈家妍喃喃地说着,杨洋叹气说:“啧,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还在这里思索人生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愁善感的?还是好好擦药吧,要是毁容就糟糕了。对了,听说马铃薯可以消肿,明天我帮你买两个来敷。”
沈家妍问:“要是我毁容了,你会离开我么?”
杨洋笑说:“怎么你忘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毁容的。”
那是杨洋她们公司办的一场服装秀,向外界展示冬季新款。沈家妍是走台模特之一,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那时她的人缘不好,其他模特因为看不惯她的高傲脾气,联合整她。她们在她的粉底里加了东西,她往脸上抹了之后,整块红了起来。她心急如焚,差点就要离开秀场了。
碰巧杨洋那时候到化妆间看她们换装换得怎么样了,见到沈家妍这副模样,连忙叫她不要急。杨洋问她能不能坚持走完秀再去医院,沈家妍说只要能不让观众发现这块红肿,就是痒死也要走完这场。杨洋煞时被她那种执著和倔强的眼神震住,于是浅浅地笑说:“不必急,我一定能让你成为今晚的焦点。”
杨洋找来一个半边脸的华贵面具,再迅速地对它进行加工,用水钻将它点缀得魅惑无比。她将面具戴在沈家妍脸上,再将沈家妍的妆稍作修改,沈家妍瞬间焕然一新。杨洋勾起嘴角:“今晚全场都是你的,我的吸血鬼女伯爵。”
走秀开始,随着高贵的音乐和节奏,沈家妍一出场就赢得满堂彩,谋杀了记者们的无数菲林。
结束,杨洋出来拉着沈家妍的手向观众致谢,沈家妍侧脸看她,心里暗暗佩服她的处变不惊。
回到后台,沈家妍换完衣服就想离去,杨洋却跟了过来。杨洋提出要陪沈家妍去医院,沈家妍见她帮过自己,不好拒绝,便答应了。见了医生,打了针,开了药,杨洋又在医院门口帮沈家妍叫车。沈家妍正要上车的时候,杨洋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让我照顾你。”
“什么?”沈家妍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我们在一起,从今以后,让我照顾你。”
“不要开玩笑了。”沈家妍觉得很诧异。
“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是蕾丝边。”
后来的日子里,杨洋对沈家妍进行了漫长而温馨的追求。她一次又一次地向沈家妍说,女子和女子之间的爱是最**最纯真的,因为爱就是爱,没有其他。沈家妍从起初的排斥,到后来渐渐接受。她想,既然不会与男子相爱,那么就接受杨洋吧,至少,杨洋这样爱她。
两人想到过去,不禁相视而笑。杨洋说:“诶呀,是我把你拐来的,我要好好照顾你才是。你下次的戏不会再挨打了吧?我一定要去贿赂编剧,可不能再写这么恶毒的剧情了。”
沈家妍说:“不会再挨打的,第三者被教训过,剩下的就是死了。”
杨洋呸道:“这该死的编剧!”
买完药出来却不见了沈家妍的路浚心情很失落。他打开自己的博客,幽幽地,敲打着日志。这是他用来记录自己生活的博客,从不写出真名,从不告诉任何人博客地址,只是自己默默地写,写自己的心情和生活。这天夜里,他这样写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或许是因为她的淡漠,她隐藏在最深处的楚楚可怜。我不知道。最初的时候,我有种无比强烈的感觉:我要帮她,我要保护她。然而慢慢接触得多了,这种怜悯竟变成了挚爱。或许这一刻,要我为她做什么我也愿意,只要她能够卸下面具,发自内心地笑一笑。
恨不相逢未嫁时。现时她未嫁,但对我来说,却比她已经嫁了更难受。我之前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是同性恋。她和那个设计师是一对,她们在我面前,都分别承认了。我很失落,有一刻甚至很绝望。但是我不能放弃,因为她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只是由于后天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偏激。我要把她救回来,让她过正常的生活。到如今我只能说,恨不相逢年幼时。如果在她尚未发生不幸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她,或许,我们现在能够很快乐。杨,她为什么要先我一步遇到她。
因为她的天分,也因为我想给她特别的照顾,所以我给了她很多工作机会。现在她很努力,连导演也看上她让她演戏份很重的角色。我想,这也是她回到正常生活的一个阶段。我希望,她能想通,转过头来。
我并不奢望她一定与我在一起,我只希望,她能够如其他女孩一样,幸福简单地生活下去。即便日后有天她嫁与他人作新娘,我仍是充满欣慰的。
愿主听见我的话。
写完日志,路浚便关上电脑,闷闷地做在酒店时未做完的事情去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其实有个人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这个博客,这个人,就是Tina,从某次她在他办公室的电脑上无意中见到了这个博客开始,她就已把博客地址熟记于心了。她默默地关注着路浚写的一篇又一篇日志,窥视着他不为外人道的生活和情绪。
Tina看完这篇日志,楞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她真不敢相信,沈家妍竟是同性恋,她更没有想到,路浚在知道她是同性恋的情况下,对她仍是如此迷恋。
Tina很气愤,恨路浚钻进牛角尖不愿出来。但,她瞬间又露出了奸险的笑容。她冷冷地挑了挑眉,她知道,沈家妍的穷途末路,就要到来了。
她在纸上狠狠地写下:顺我者未必生,逆我者必定亡。
然后又将纸揉成一团,甩进了掷纸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