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的某处地宫下,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烛火微微摇曳,腐败的墙壁上布满了道道沟壑以及…鲜血,热腾腾的鲜血挥洒的到处都是,地上,墙上,触目心惊。
夜已深,灯未熄,人死去。
三阶高的石台下,一位黑衣少年持剑而立,迎着光,抬着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你是李长歌?”
石台之上,一个头戴鬼面的黑衣男子看着下面站着的黑衣少年,眼神平淡,似乎并未将这些刚刚死去的手下当做回事,问道。
黑衣少年自然就是州奇无疑,手中的剑还在滴血,阴暗的地宫下血腥味肆虐,州奇的脸依旧是那么让人心生怜悯,开口道:“你只需要知道,今天这里只能走出去一个人。”
“怎么?你是怕自己承担不起这三个字带来了后果?”鬼面人笑了笑,说道。
州奇微微一笑,道:“区区鬼煞宗的一个分部,我州奇还未放在眼里。”
“州奇?你是李长歌的什么人?”鬼面人从未听说过州奇这个名字,但从之前和他手下交手可以看出,这小子实力非同一般,不可小觑。
“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到阴曹地府里去问你们堂主吧。”州奇话一说完,提着剑,脚掌朝地面猛得一蹬,跃起身便向鬼面人杀来。
州奇刚才的话一出口,鬼面人心里顿时一惊:“这小子说什么?难道他已经杀了堂主?”还顾不得多想,州奇的剑已经到了,鬼面人一把抽出背后架子上的大刀,赶忙横在身前阻挡。
噌!!
一阵刺耳的兵器交错声。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这第一剑鬼面人就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发麻,州奇那可是连道家的长老都能杀了的人物,又怎会令他鬼面人有一丝喘气的机会,紧接着一剑便朝着他鬼面人的脖子抹去。
州奇的速度奇快无比,鬼面人只能扭头转身,这一剑便划开了鬼面人的面具,露出一张异常白皙的脸庞。
州奇看到他这张脸后便道:“你叫贪狼,听说你擅长使毒,还有一个令人作呕的癖好,喜欢漂亮的脸皮。”
“怎么?你原来还是想为民除害?”贪狼笑了笑道。
“杀你,不需要理由。”州奇一脚踏出,飞身起剑。
“你可以试试。”贪狼双手一挥,无数根通体墨黑的细小银针便朝着州奇刺去。
州奇内力涌动至剑身,紧接着便是一道剑气横扫,扫开了身前大部分的银针,其余的则是通过灵活的身法避开,随即便是一剑向贪狼刺去。
贪狼横刀在前,丝毫不惧。
一招……两招。
“负隅顽抗。”
州奇面色一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这鬼煞宗……”
贪狼看出州奇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赶忙提着自己那口大刀,朝着州奇一刀斩来。
“找死!”
州奇一剑斩去,随即剑身一转,侧身便是一脚踢去,只见贪狼被州奇一脚踢飞到墙壁上,一口鲜血喷出,塌陷了半壁墙。
再想落地,州奇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此时的鬼煞宗地面已经化作一片沼泽,沼泽上冒着深深的黑气。
“毒沼!还有这致命的瘴气!”
州奇并不是神,不可能长时间停在空中,当即便是一剑朝地面刺去,州奇的剑可不是普通的剑,当今天下,有人列出了一张兵器谱,而州奇手里的这把剑正是谱上排名第四的弑天,只见这把弑天插入毒沼中并未受半点影响,州奇单脚立在弑天上,此时的鬼煞宗已经是一片瘴气弥漫。
州奇早在之前便运起了吐纳术,凭着记忆他能找到出口,可是贪狼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
州奇不知道贪狼在哪,可贪狼却知道他州奇在哪,原因就是他那副脸皮以及被改变了的眼睛。
贪狼慢慢的朝州奇靠近,此时他手中又多了无数根毒针,见机会来临,双手一挥,无数根毒针便朝着州奇身上的每一处刺去。
州奇立在弑天剑上,见突然飞来无数的毒针,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贪狼一定不会轻易离去,所以他一直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而此时,机会来了。
州奇飞身一掌以其强横的内力硬生生的逼退了毒针,随即便一步来到贪狼的面前,一拳一掌打得贪狼连吐好几口血,紧接着便是一掌拍在贪狼的头上,颅骨碎裂,死了。
“嗯?这是什么东西?”
州奇突然看见自己两条腿的膝盖上都挂着一个黑乎乎的钩子,刚想伸手去拿掉,那两个钩子却突然往前一使劲,深深地嵌入骨头里。
“啊,好锋利的钩子,不好有毒!”
州奇只觉得双腿一麻,经脉里的血液都好像被凝住了一样,心中大惊,赶紧催动内力镇压。
这毒钩自然就是贪狼临死前的最后一击,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州奇竟然凭着强横的内力生生的镇压住了毒性,暂时保住了性命,当下州奇便离开了鬼煞宗,他知道这毒压不了多久,必须得找人来医治,找谁呢,自然是李长歌了。
……
阴森森的墓室里,幽兰站在棺材前,正思索着如何破除这上面的禁制,突然脑中一阵嗡鸣,头晕目眩,双手撑在棺材上,只听见仿佛从九霄之外传来一道道声音。
“姐!姐!快醒醒啊姐!”
头越来越晕,最后闭眼时只看见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正对着他笑,仿佛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
……
“姐!姐!醒醒啊姐!”
幽兰睁开眼,只见得遥梦抱着孩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姐,你终于醒了姐。”
“梦,我这是怎么了?”
幽兰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姐,你刚才突然间昏倒了,我都吓坏了。”遥梦道。
“梦,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我们现在是在?”幽兰道。
“姐,这里是长岭。”遥梦道。
“长岭?那州奇?”幽兰思索道。
“姐,你说什么啊?什么州奇啊?”
遥梦刚说完,只听见远边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待得临近了,二女这才看见马上坐着一黑衣少年,腰间系着一把宝剑。
“州奇?!”
幽兰惊呼道。
……
长岭的一处小树林里,州奇正策马去寻李长歌。
不远处,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幽兰一眼便看到了州奇。
州奇在马上自然也看到了遥梦幽兰二女。
“州奇?…”
“吁……”
停住马后,州奇看着二女,问道:“你们不在道家待着,跑到长岭来做什么?”
一旁的遥梦蹙着柳眉看着州奇,好像从未见过一般。
幽兰道:“总之一言难尽,你这是要去哪?”
州奇道:“江家集。”
幽兰道:“那你把马让给我们,你自己走去吧。”
州奇道:“不行。”
幽兰先是一惊,略感诧异,随即道:“我们俩姐妹身子虚弱,再说你轻功那么高,这马完全就是鸡肋嘛,怎么这么不大度。”
幽兰哪里知道州奇的双腿已经中了剧毒,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这样。但州奇明显被这句话给激怒了。
“马给你们便是。”
州奇跳下马来,朝着江家集走去。
“这还生气了,真是不够男人。”
“梦,来上马,我们走。”
二女驾着马,不一会儿便赶上了州奇。
幽兰道:“州奇,我们在江家集等你。”
转瞬而过,州奇抬起头看着这卷起的尘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却总是这么不自禁。
在长岭到江家集的二十里路上,多了一个孤独倔强的身影。
……
东州,一座宏伟壮大的黑色宫殿前,刻着两个阴森恐怖的大字——煞堂!
整座大殿无不充满着死气,一个个脸上戴着鬼面的黑衣人潜伏在各个角落里,此处,照不到半点阳光,如同地狱般黑暗。
突然间,黑暗里绽开出一朵朵蓝色鬼火,盛开在冷风中,带来一丝寒意,透着无限杀机。
此时,大殿的门正缓缓打开,隐藏在角落里的鬼面人全部成队列状跪在殿前。
终于,大殿的门被完全打开,随即一个身着淡蓝长袍的男子站在殿前。
“属下恭迎堂主!”
此人正是鬼煞宗的煞堂主,罗天。
罗天并没有带面具,一张清秀的脸庞隐隐透出些煞气,只见他缓缓开口道。
“听说,有人灭了我煞堂的丙部。”
下面的人都不敢说话。
罗天又道:“传我之令,即刻前往潞州,我要东州第一公子的人头,振我堂威。”
下面的鬼面人一齐道:“杀了李长歌,振我堂威!”
罗天一挥手:“来人!”
一名鬼面人立即跪在罗天面前。
罗天问道:“少堂主还在闭关吗?”
“禀堂主,少堂主明日出关。”
“好!你即刻前往登州叫丁部去潞州,等我们一起,收了潞州。”
“是!”
罗天对着下面的人说道:“所有人等,整装待发,明日随我平复潞州!”
所有人一齐道:“杀了李长歌!平复潞州!”
大殿的门缓缓闭合,等着它的再次开启便是众人杀进潞州城内的时候。
此时的煞堂上,突然多了一抹饥渴,那是嗜血的魔妄。
……
道家,禁地,回念谷。
“月牙,你觉得州奇这个名字怎么样?”
“很适合。”
“哈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
道家,天人殿上。
掌门人云风子一身质朴灰袍看不出半点高高在上的模样,其殿下此时正站着七绝门的掌门人,骆先。
“不知骆掌门来我道家,有何贵干?”云风子并未说话,说话的是一旁的紫袍执事,冷秋。
“冷执事见外了,我骆某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骆先道。
冷秋问道:“什么要事?”
骆先道:“听闻道家白玉子前辈在世时曾有两个徒弟,分别为遥梦,幽兰两位天之娇女,而其中一位遥梦曾与我吴国先帝有情,还诞下一子,现新帝登基,无比想念他这个弟弟,所以还请云掌门将遥梦和那孩子带与我一同前往渝州面见当今陛下。”
遥梦的这段往事在道家可算是一件丑闻,数十年来的奇耻大辱,即是丑闻,便是禁忌,一般人根本不敢提起,而如今,骆先却是在这天人殿上公然挑起此事,无异于狠狠地打了道家一个耳光。
实在是这个耳光太响亮了,惹得冷秋直接剑指骆先天灵盖。
“骆先,你休要辱我道家清誉!”
此时的骆先面如止水,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抬头看着云风子。
“云掌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风子道:“看来骆掌门是有备而来。”
云风子并未阻止冷秋,但也未杀了骆先,只是端坐在那里。
在云风子的另一旁,还站着一位紫袍执事,此女名为槿昭,优雅从容,对冷秋道:“冷秋,回来吧。”
“槿昭,你休要管我,今日我非杀了这个人不可!”
冷秋回头瞪了眼槿昭,随即便运起内力,准备出手。
“掌门,你看她。”槿昭自然是知道冷秋的脾气的,见劝说无果,便对云风子说道。
“无妨。”云风子风轻云淡,云淡风轻,她倒是想看看这七绝门的掌门到底有多少实力。
没人阻拦,冷秋这一剑便朝骆先刺去,冷秋一身杀意凛然,反观骆先,倒显得有些怠倦。
略微的把头一偏,险之又险躲了一剑,就这样,不管冷秋刺过来多少剑,骆先都是刚刚好的避过,不多一点,不少一点。
骆先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但冷秋却觉得自己颜面大失,堂堂一个紫袍执事竟然打得这么窝囊,越打越气,越打越愤怒,终于,冷秋爆发了。
“这一剑,你避无可避!”
冷秋将佩剑单手立于胸前,左手双指合一,运转内力从剑柄处缓缓向上划去,整个剑身因为内力的灌输而显得金碧辉煌,而冷秋的周身也隐隐可见道印浮现,这一剑,势必石破天惊!
云风子看着冷秋的这一剑,不禁赞叹道:“嗯,秋儿的剑法进展不错,槿昭,你也要多加努力啊!”
槿昭道:“弟子定会努力修炼,绝不输于冷秋。”
云风子点了点头。
再观骆先,脸上的怠倦早已烟消云散,更多的则是一抹凝重。
伸手握住剑鞘,缓缓拔出。
槿昭看着骆先的剑,说道:“听闻,这个骆先的佩剑乃是谱上排名第十的朱厌,威力非凡。”
云风子道:“那就看看我道家的一剑真经比不比得过他那吃人的朱厌。”
……
江家集处在潞州城北,迎过一座连绵的山脉隐约可以看到,有农房,有街市,不算热闹,但也不冷清,邻里间都是熟人,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姓氏,江。
当然,那都是很多年前了,现在的江家集,虽然还是以江姓为主,但也不排斥外人,人来人往间掺杂着各式各样的行人。
遥梦幽兰二女驾着马来到江家集。
“梦,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歇息下吧。”
幽兰对身后的遥梦说道,但半天不见回应,扭回头一看,顿时心中一惊。
“梦,梦!你怎么了?”
叫了半天不见动弹,幽兰赶紧下马抱着遥梦,这才突然想起。
“不好,孩子!”
幽兰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又想找大夫救妹妹,又想去找孩子,可惜她只有一个人,怎可能顾得两全。
正急得不知所措时,突然看见州奇正抱着孩子出现在江家集外,幽兰赶忙跑了过去。
“州奇,孩子没事吧?”
幽兰抱着遥梦跑到州奇面前,急忙问道。
“没事,她怎么了?”
州奇虽然是心中有苦说不出,但见遥梦正不知人事,只好先安抚好她俩再说。
“我也不知道,这附近我又不熟,怎么办呢?”
“跟我来吧。”
“你能救她?”
“有一个人,他应该可以。”
就这样,州奇抱着孩子在前,幽兰抱着遥梦在后,一行人来到了那间无名小店。
李长歌他此时正站着店前,手握一把竹扇,浅浅微笑,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
“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我,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
“那你应该知道,处墨在哪儿吧?”
“你不是来找我的。”
州奇抱着孩子,走到李长歌的面前,眼神突然间变得异常凌厉,开口道:“煞堂的丙部换一个神医处墨的所在,这比买卖你不亏。”
李长歌皱着眉头,说道:“不,亏大发了。”
州奇道:“就她一个,你亏什么?”
李长歌笑了笑,道:“唉,算了算了,就帮你们一次吧。”
东州第一公子李长歌?幽兰心生疑惑的看了眼李长歌,随即便抱着遥梦跟着州奇进了客栈。
进了客栈,只看见一人坐在那里,一身淡白色布袍,长发系于腰,轻抬手,一口饮尽杯中酒。
李长歌走到那人身旁朝州奇等人介绍道:“这位是客栈的新掌门,叶一叶公子。”
叶一转过身来,剑眉冷目,自带一股凌厉之气,淡淡道:“欢迎各位来我的梅花客栈。”
这客栈之前是没有名字的,只不过现在,其门头上已经多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梅花客栈”四个字。
“李长歌,处墨呢?”
州奇之前还以为这人是处墨,却不料是个江湖上从未听说的无名小卒,这让他的态度又不禁冷了几分。
“州兄,这你可不能问我,你得问他。”李长歌拍了拍叶一的肩膀,看着州奇道。
州奇看向叶一,叶一笑了笑道:“不知州兄可愿交我这个朋友?”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州奇冷声道。
叶一突然屏息不语,双眼变得异常凌厉,周身隐约可见剑气窜动。
州奇亦是如此。
李长歌退后几步,摇着手中的竹扇,一副看戏模样。
幽兰心急如焚,却见二人还有心情在这里动手,况且州奇手里还抱着孩子,幽兰怎么也忍不了,刚想冲上去却被李长歌拦住。
“放心,他俩都是用剑的,只是互相切磋剑气而已,不会伤到孩子的。”
李长歌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幽兰心里怎能不担心,可恨自己不能做些什么。
十息过后,叶一后退一步,嘴角溢出鲜血。
“州兄果真厉害!叶某甘拜下风。”
李长歌在一旁暗暗心惊:这个州奇果然非凡,身中剧毒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剑气,他若不死,定能改写一个时代!
州奇看了眼怀里的孩子,依旧沉睡在梦中,便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处墨在哪了吧。”
叶一道:“那你先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朋友?”
州奇道:“你已经失去了那份资格。”
此话一出,下一秒,叶一便出现在李长歌的身后,手中长剑紧紧的贴在他的脖子上。
“现在呢?”
李长歌先前还在那看戏,此时此刻却是动都不敢动,嘴巴抽了抽道:“叶…叶公子…别…别动手啊?!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啊?!”
叶一对李长歌不以为然,只是冷冷的看着州奇。
州奇道:“你以为我会在意他的死活?”
叶一道:“看来东州第一公子的命不怎么值钱啊!”
幽兰好像明白了什么,退后到一旁,一副看戏的模样。
一息……两息……
就在州奇准备动手的时候,叶一突然收回长剑,大笑道:“哈哈!开个玩笑,不要在意啊!”
州奇道:“那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处墨了吧?”
“哈哈!这是当然,跟我来吧!”
叶一转身朝客栈内走去,州奇刚准备跟上却被李长歌一把拉住。
“让他们去吧,我们聊聊。”
州奇道:“孩子呢?”
李长歌大叫一声:“叶公子!”
叶一从一旁走过来抱过孩子,笑道:“孩子就交给我吧,大可放心。”
幽兰走过来道:“州奇,那我去了。”
“去吧。”
州奇转过身拉过把椅子坐下。
“有什么事,说吧。”
李长歌将竹扇放在桌上,拿过一壶酒,斟满一杯放到自己的面前,随后轻扯衣袍,缓缓坐下。
“之前的那罐梅花令,不知州兄可曾品尝?”
州奇从怀里拿出那罐梅花令,放在桌子上,说道:“还未来得及。”
“现在也不晚,来,我先敬州兄一杯!”
李长歌端起杯子,一口饮尽。
州奇拧开封口,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飘散出来,只是轻嗅了嗅便觉得心神舒畅,顾不得拿杯子,直接对着罐口喝了起来。
“哈哈!州兄好酒量!”
李长歌拿起竹扇,一边扇着一边看着州奇,眼神似笑非笑。
州奇喝完这一口梅花令后,就觉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就想倒在地上睡一觉,眼神挣扎着看向李长歌。
“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