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霞便将鱼做好了,正准备盛起来端出去的时候,呼延默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端起鱼走了出去,林霞也微微一笑,跟着走了出去。刚坐在椅子上,呼延默轩便忍不住夹了一块鱼肉,林霞便一定不定地看着他,呼延默轩轻轻咬了一口,不禁微叹,果然不一样,这鱼肉吃起来更加爽滑,而且酸酸的,甚是开胃,便一口将鱼肉吞下,抬头看见林霞正一动不动的样子甚是好笑,便想逗逗她,说道:“味道一般。”林霞有点失落,但也不太表现出来,便应道:“哦。”
呼延默轩正想说是逗她玩儿的,这时,突然来了一个伙计,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径直跑到林霞面前,正准备说些什么,呼延默轩睨了他一眼,气势逼人,伙计便不敢再向前走,顿了顿问林霞道:“刚在我尝了一点姑娘余留在锅里的汤,实在是美味,不知姑娘是如何烹煮这道酸菜鱼的,我们厨房的伙计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将它做得如此鲜美,若是姑娘肯将秘方告诉我,我们厨房愿意免费为姑娘做一桌我们店的招牌菜。”林霞一开始有点吃惊,反应过来之后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秘方,不过熟能生巧,我也是反复做才得以做出来的,倒可以说一说我的想法。其实呢,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鱼肉煮得越久,汤汁会更有味道,但是煮得过久会损害鱼的鲜味,而且营养也会流失。”伙计不解道:“可是煮得时间太短鱼肉淡而无味啊。”林霞道:“是这样没错,但是可以事先将鱼肉腌好,一开始我以为会有问题,做好后发现其实一样,不过时间不宜过长,然后,将酸菜放油炒过,可以略咸,等出锅后再浇上适量骨头汤即可,这样既滋补又美味,我爹甚是喜欢呢。”伙计听了,待要细问,呼延默轩却寒声说:“没有必要告诉你更多,下去吧。”伙计早被他寒凉的语气和刀子般的眼神吓得魂儿都快没了,便说道:“多谢小姐,二位请慢用。”匆匆行了一礼就跑了。
林霞虽然知道呼延默轩本就冷酷,但一下午的相处让她都快忘怀了,这一下林霞又被吓住了,说道:“钦差大人,都是民女的错,您千万不要动怒。”不知道为什么,呼延默轩不想让她怕自己,他知道刚才确实吓到她了,只好岔开话题道:“不知道里面这个酸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像醋。”林霞不敢怠慢,答到:“回禀钦差大人……”呼延默轩这次真的怒了,说道:“我说了,不要叫我钦差。”林霞快哭了,说道:“是……”呼延默轩一下子站起来说道:“我看你也吃饱了,走吧”林霞眼里含着泪水,有些错愕:这还没吃呢,但又不敢违抗,只好跟着去付账,然后走出了酒楼。
呼延默轩自然知道她没有吃饱,自己也是很想吃那道酸菜鱼,可是话都已经说了,他是不可能反悔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呼延默轩只好先说道:“你做的鱼里那酸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林霞有些错愕,愣了愣答道:“钦……哦不,你是北方人,所以不知道,酸菜呢就是……三言两语也也说不清楚,不过你应该知道《诗经;小雅;信南山》第四章里有这样几句:‘疆场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这里的菹呢就是指酸菜。”“哦,原来是这样。”呼延默轩答道,对林霞的学识也有些惊艳,气氛缓和了不少。走着走着,呼延默轩突然说:“你在这等一下。”林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答应并且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呼延默轩回来了,并且手上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林霞看见冰糖葫芦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呼延默轩知道林霞没有吃饱,刚在来这里的时候他便发现了路边有人卖糖葫芦的,所以特地去买来了,林霞虽然稳重些,可到底是女孩,也从未在外面这样玩儿过,看见糖葫芦之后喜不自胜,什么烦恼都忘了,只在那儿傻笑,呼延默轩很满意她的反应,便将冰糖葫芦递给了她,林霞开心的接过,笑道:“谢谢你。”
两个人又继续在街上走着,林霞知道呼延默轩不喜欢她叫他钦差,所以一路都没有犯过,虽然两人都不很爱说话,但是就这样向前走着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融洽。不多时,天便慢慢地暗下来,因为天气晴朗,所以天空中已然出现了稀稀落落的星辰,这种场景呼延默轩想起了锦绣姑姑曾经带他看过星星,那一次是因为他顽皮闯了祸,淑妃便罚锦绣姑姑洗衣服,有很多衣服,锦绣姑姑一直洗到晚上还没洗完,他知道是因为自己锦绣姑姑才会受罚,所以死活不去睡觉,在一旁默不作声地陪着锦绣姑姑,等锦绣姑姑洗完衣服之后,便抱着他坐在石凳上看星星,今晚他也想看星星,于是转头对林霞说:“在哪儿看星星最好?”林霞想了想到道:“我觉得在哪儿都一样吧,我一般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妹妹倒是常在房顶看。”呼延默轩看着有些失望,林霞又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在院子里看星星吧。”呼延默轩知道她早就想回去了,偏不让她如意,笑道:“你跟我来。”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也不管林霞反抗。不一会儿,呼延默轩便带着林霞来到了一个寂静的胡同,换作将手放在林霞的腰上,提起一口气便跃上了房顶。林霞吓得魂儿都没了都没了,正待尖叫,呼延默轩却捂住她的嘴说道:“你要是敢叫,我就把你扔下去!”林霞哪儿敢说个不字,只好点头答应,呼延默轩便放开了她。
于是,林霞只好和呼延默轩坐在房顶上看星星,不一会儿便从慌张转为惊讶:“怪道妹妹总爱在房顶上看星星,果然不同。”呼延默轩笑道:“有何不同。”林霞道:“在房顶上看星星,视野更辽阔些,而且,天上的星星看起来好近,仿佛伸手就能碰到。”说着,还小心的将手伸起来,呼延默轩若有所思地说道:“比起这满天繁星,我更在意下面的万家灯火,看起来那么温暖。”林霞见呼延默轩的语气那么落寞,不觉有点心疼,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两个人便默默地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呼延默轩看口说道:“走吧,回去。”
有些事情虽然波澜不惊,但却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