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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异族入侵

七河平原东临沧海,南望碧波,西立峻岭,北卧崇山,地域辽阔,多为平原,其上奔腾着七条大河,东西为横,南北为纵,横四纵三,七河平原便得名于此。

四条横河以东向西分别为海河、永定河、秦河和大汶河,其中秦河最短,说是大汶河最大的支流也不为过,三条纵河由北向南依次为湘水河、黑水河、漯河,其中黑水河最长,漯河最为宽阔。

三千多年前,随着青马、蓝鹰的驯服以及帆船技术的改进,东夷人的足迹很快便遍布了整个七河平原,经过多年扩荒和征战,东夷人完成了七河平原的统一,建立了东夷国。

东夷国西北虽是苍茫山脉,群山巍峨,但并不闭塞,高峰大壑虽是雄伟,但亦有峡谷深邃,这些峡谷连接着远方,连接着战乱。

自有史记录以来,西狄北戎便成为东夷人的心腹之患,其不仅阻止东夷人向西向北的脚步,而且经常入侵七河平原,抢夺财物,屠杀大汶河以西或湘水河以北的东夷平民,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为了防范西狄北戎的入侵,东夷人先祖在峡谷处建立大小边城或边寨数十座,历经数千年风雨而不倒,无数将士戍守边关,守卫着七河平原,守卫着家乡父老。

六十年前,气候异常,春夏秋三季降水极少,多地颗粒无收,而到了冬季,更是大雪覆盖,从未见过的严寒冰封了一切,除却屹立千年不到的燕国,其他地方皆是饿殍遍野。

为了生存,狄族和戎族默契的从西方和北方同时入侵燕国,所到之处,皆为废墟。若仅仅是抢夺财物和食物,燕国统治阶层和平民百姓皆不会如此愤慨,但是狄族和戎族早已饿急眼,再加上本身凶残,居然以所捕获的燕国俘虏为口粮,妇孺亦不放过,这大大刺激了燕国的神经,顷刻间募师百万,同时在北方和西方展开战斗。

燕国自立国以来已存在千余年,是庞然大物,以千年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对狄族和戎族发动雷霆一击,全面开战以来不过大半年,便迅速收复失地,狄戎二族皆露败象,皆边战边退,撤向自己领地。

日后被封为“燕云黑水阁十二功臣”的廖辉大将军率军北上,痛击戎族,连胜十余战。戎族且战且退,杀害俘虏,押送所掠财物,不敌而逃,廖辉将军迅速收复全部失地,更是北出燕云关三百余里,追杀戎族败军,斩首十万余;太子慕容金跟随大将军李宏西征,亦是捷报连传,最终率军三十余万在边寨黑水城准备与狄族展开决战,毕其功于一役。

黑水城建城三千余年,历史远超燕国,其地处高原地带,南北两侧皆为崇山峻岭,亦是黑水河的发源地,易守难攻,先辈为了防范狄族入侵,自古便在此建城。

三千年来,狄族先后攻击此城百余次,算上此次,也仅仅攻破此城八次,但这八次都给燕国及其前身的梁、魏等国造成了极大的浩劫,因此,此次黑水城再次被攻破,燕国举国震怒,迅速征调军队,发动雷霆一击,希望迅速收复黑水城等失地,将战火转移到狄国。

狄族虽然节节败退,一路退守到黑水城,但此次绝不愿再后退一步。多年征战,狄国深知黑水城战略意义,若此时再次得而复失,下次再攻占此城不知何年何月,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何况若是守住此城,以后可攻可守,占据先机。

燕国太子慕容金,此年二十五岁,燕国皇帝慕容爵第三子,自幼博览全书,闻鸡起舞,文武双全,弱冠之年,更是弃笔从戎,在长达三年的军旅生涯中,栉风沐雨、风餐露宿、结衣同袍与士卒共赴。回朝处理国政,待人和善,处事果断,深得皇帝慕容爵赏识和群臣拥护。

此次太子率军西征,在大将军李宏的帮助下,将狄族迅速挤压到黑水城中,全面收复除了黑水城以外的所有失地,士气正旺,收复黑水城也指日可待。

沦陷地幸存的平民,一边擦干眼泪,额手相庆,一边歌颂皇帝英明,太子英勇,不少幸存者更是主动申请充当王师的斥候或向导,加入这场卫国战争中,慷概激昂的青年,更是将仇恨的怒火撒向敌人,不惜玉石俱焚。

沦陷地早已望风而逃的贵族或富豪一边向京都的大人们哭诉着自己的不幸,获取同情,博取利益,一边派人跟随王师的身后,查看自己的地产和房屋,并盘算着日后就算变卖祖产也要移居京都或者南方。

非沦陷区的平民,一边哀叹同胞的不幸,咒骂狄族戎族的凶残,一边欢呼王师的英勇,感概大国荣耀,不少热血青年更是感觉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时候到了,纷纷要求加入军队,但不少被父亲的棍棒、母亲的凶骂赶回了家。

非沦陷区京都及其附近的家道旁落的贵族,纷纷请命参战,以便博取日后功名和仕途;如日中天的贵族,只是微微一笑,虽然捐财捐物,但亦不会伤筋动骨,此时此举,只不过为了应景,讨好当今皇帝,防止日后被找理由清算罢了。

燕国东部和南部诸郡郡守遵守皇命,纷纷征调守军和粮草,就近输送北部或西部前线;立国便分封的七大永久诸侯国国主亦上书皇帝,强烈指责狄戎二族的暴行,赞美当今陛下的英勇圣明,并表示永远支持陛下。

当朝国师张居正最近心神不宁,半夜来至观星台,再仆一卦,卦象依旧显示,燕国这次对狄戎二族会取得空前胜利,甚至狄族会就此永久衰落下去,了却燕国的一大心腹之患。张居正抬头望向满天繁星,内心依旧不安,这不安既来自燕国国运,亦来自张家家运。

燕国皇帝慕容爵依旧挑灯处理朝政,吃过夜宵后,背手站着,抬头观星,想起自己那荒淫无度的父皇,想起自己那些勤勉克己的儿子们,甚是欣慰。

当史官铺纸研墨,系发挽袖,准备写尽功德时,当满朝文武广摆宴庭,欢声笑语,准备举杯相庆时,当平民百姓停止咒骂,心静事成,准备安居乐业时,当举国欢庆,民族荣耀感油然而生时,蓝鹰带来了消息,带来了西征军惨败黑水城下的消息,三十万大军,十不存一,损失惨重,太子亦身负重伤的消息,满朝震惊,很快便举国哗然。

即使西征军全军覆没,亦不会动摇丝毫国本,但令皇帝和满朝文武不安的是李宏将军送来的军情:异族入侵,无法抵抗。信纸上是李宏的字迹,但极其潦草,且墨迹深淡不一,笔迹明显发颤,可见情况异常危急,以至于李宏只得匆忙中发出八字军书,兵败的详细信息过几天才由蓝鹰带来。

作为一个老牌帝国,燕国从未畏惧外敌入侵,虽然在第一次军书中,所得信息甚少,但出于谨慎,出于对李宏的信任,皇帝慕容爵还是下令大汶河以西的州郡做好备战准备,这一命令的下达极大拖延了异族前进的脚步,拯救了命悬一线的燕国。

李宏聚集所剩无几的残部,一边率军掩护重伤的太子后撤,一边先后派出蓝鹰和百余骑兵,从不同方向出发,向京都和沿途守军及地方官发出全面作战警告:异族入侵,民族危亡,坚壁清野,全面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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