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达山顶前,林载与冀北两人还无比期待的想象着与李前辈见面时的各种情况——李浊然盘坐在屋顶冥想,或者立于空中感悟大道等等各种场景。
山顶愈来愈近,两人却渐渐升起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有些胆怯了。
可如今真到了此处,却是看见一个寻常老人,吹着山风,悠然躺在躺椅上。这是他们没想到的场景,也许是李轻尘平日懒散、悠哉的形象侧面影响了两人对李浊然的印象吧,他们对此场景竟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没过多久,李浊然醒来,自然而然的看见了还站在原地的三人。
他起身,两臂弯起,抖了抖,干枯的手掌从宽大的袖口伸出,拍了拍林载与冀北的肩膀,发出厚重的声音:“来啦。”
一瞬间,两人心中的紧张似乎被山风带走,只剩下对老人尊敬与眷恋。
冀北抱了上去:“李爷爷我可想你了。”
李浊然喜笑颜开,拍拍其后背:“小丫头嘴真甜。”他转头看了林载片刻,道:“不错,都有进步。”
林载咧开嘴,嘿嘿笑道:“我们兄妹两个,怎么着也算是您半拉徒弟,修为能不快嘛。”
“哈哈哈,林小子还是这么会说话。既然我是的半拉徒弟,那我老头子可不能吝啬,说吧,你们有什么想要的?”
两人摇摇头,林载道:“前辈往日里对我们的指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哪敢奢求其它。”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们兄弟姐妹五人初遇时,只有白百川和叶雨薇初入地阶,其他三人还只是人阶巅峰,几年时间里,李浊然没少通过如意匣指点五人,甚至大哥、二姐能够突破天阶,也与其对两人的指点密不可分。
李浊然摇摇头,道:“既然我给啊尘做了‘藏夜’,不如就再给你们四人一人一件道器,不过,可能要等上一年功夫。”
林载听得这提议,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道器的诱惑实在太大。
道器,孕于天地,生于极险之地,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何况就算遇上了,也只有道我之境的大能说不定才能惊险得手。
要知道,就是天下榜里的前二十也没有几个拥有道器的。
林载整个身体微微颤动,良久,脸上露出决然之色:“多谢前辈好意,只是小子更想步入道我之后,继承家中的浩然剑。”前文中提到的浩然剑与黄卫疆的守正剑,皆是仿制出来的宝器,真正的“浩然”、“守正”两剑,掌握在他们的父亲手中。
冀北竟也摇摇头,只是说:“我对道器的兴趣不大”。
两人的拒绝并没有让李浊然吃惊,只是笑着,淡然地拍拍他们的肩膀。
这时,几人面前的小屋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那人抬脚走出来,看见李轻尘三人,脸上露出笑容,散漫道:“呦,回来啦。还多了两位客人。”这人不是王刀是谁。
他似乎想到什么,神色忽的一变,闪到李轻尘跟前,小声道:“江离没来吧?”
李轻尘不禁一笑:“放心好了,没来。”
林载看看王刀,道:“三哥,这就是你的小师叔吧?”
“是了。”
林载了然,正要行礼,被王刀拦了下来,道:“我不习惯这一套。”他看看李浊然,又道:“老头,我去来福客栈待会儿。”说完,慢悠悠的往山下走去。
李浊然被叫了老头,也不生气,点了点头,对李轻尘道:“啊尘,待林小子和小丫头去后院看看吧,我老头子还要晒晒太阳。”
李轻尘应声,带着两人来到后院。
整个山顶不大,也就方圆一里大小。前面便是王刀的屋子,后院则呈“田”字落座着四间小屋,李浊然一间李轻尘,一间,正好空出后方的两间小屋。
李轻尘带着两人放下行李,一起将布满灰尘的屋子清理干净后,林载便拉着在两兄妹在屋子里围坐下来。
“你那小师叔看起来怎么那么年轻?”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轻尘道:“他确实很年轻,具体不大我也不清楚,反正也就比我们大四、五岁。”
林载一惊:“那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了。如此年轻为何会成为你的师叔?话说他还没天阶吧?”这也是他迫不及待拉着李轻尘问个不停的原因,同为地阶,那人怎得就成了几家三哥的小师叔?
李轻尘略一沉吟,道:“反正小师叔也不会介意,我就跟你们说说好了。”
要听故事了吗?冀北双眼亮了起来。
“听师父说,他老人家云游天下时,路过一个小村子,火光漫天,烟雾缭绕,他看见一伙山贼在村中烧杀抢掠,其手一挥,山贼便死了个精光,烟火也被消去。师父感应到人息,便寻了过去,在一间破茅房的柴火堆里找到了小师叔,那时的他才不到四岁,父母惊慌的神情让他不由得恐慌,手中死死抱着一把破旧的砍柴刀……”
“师父将他和那把砍柴刀带走了,不久后又捡到婴儿时的我,最终在桃山定居。”
“小师叔的砍柴刀刀柄上,歪歪扭扭的刻着‘王宝民’的字样,他便给自己取了名字——王刀。”
李轻尘正待讲下去,却被林载打断,插嘴道:“你说你的小师叔叫王刀?难道是天下榜上的那个……还没天阶的……排名第九十七的……被阁老称为‘十年之内,刀圣可期’的那位……王刀?”
“就是他了。”看到两人惊愕的反应,李轻尘不禁一笑,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称呼他为‘小师叔’的原因,因为我不好意思当他的师弟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