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只有一些留存的食物,白若依坐到床边的木凳上默然无语,她在想办法让两个人都活着不被饿死。而何嘉瑜压根没有睡着,所有的对白她都听在耳里,她张眼看了看白若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何嘉瑜说道:“木屋的地下室藏着吃的。”她声音虽轻若蚊吟,可房间甚小,山中空静,白若依却听得很清楚。
白若依调查了房间地面的隔板,果然发现一个暗格,暗格中存放了很多罐头,她大约点数了下,一共13枚,还有一些应急物件。食物供给两个女孩食用大约能支持半个来月。白若依一喜:“没想到还有救。”她转头对何嘉瑜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
……
翌日下午,何嘉瑜吃不进任何食物。她开始发烧,不由自主的轻轻呻吟起来,白若依急了,全身冷汗直冒。反复思量,白若依决心把气猎枪的子弹从她身体里取出。温水,小刀,酒精,碎衣物裹成的临时纱布……
气枪威力小,子弹击中目标后也不会爆开。何嘉瑜伤口不大,也不深。白若依颤抖着手,一咬牙,举刀落下。鲜血顺着伤口又一次浸染了何嘉瑜半边的衣服,她疼的晕了过去。
悠悠醒来,已是夜晚,火光照亮着整间木屋,木屋里还是她和她。何嘉瑜似乎精神了许多,她发现自己衣衫被揭开,平躺着,全身赤裸,想要遮挡却抬不起手臂。
白若依惊呼了一声,赶紧走到床前,她说道:“你别动,让我帮你。”说着话,白若依拿起手中被温水湿润的毛巾,在何嘉瑜身上擦拭。手臂腹部的血迹,污渍轻拭而去,露出何嘉瑜洁白若雪的肌肤。伤口附近,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沾抹,何嘉瑜乳酪般的左胸随之颤动着。脸庞的污泥擦去,却露出了何嘉瑜本来秀丽的面容。
白若依瞧着她,半天没说话,何嘉瑜脸红的像莓子一般,害羞的说道:“请问有,有衣服吗?可不可以借我,借我穿上?”
白若依一惊,脸红如樱桃,“呀”的说了句对不起。她先拿出裁剪、清洗、晒干备好的布条为何嘉瑜把伤口包裹起来,随后取出自己备置的衣物帮她换上,扶她靠在床边。
两人默默无语,白若依先开口,问起了白天问了一半的那句话:“我叫白若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她微顿,轻声答道:“我叫何嘉瑜,我在山里的参客。”可她此时洗净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话,她的双手洁白如玉,没有半点参客的影子。
白若依并不懂这些,她羡慕的说到:“好像很累但挺好玩的样子,比我强多了,整天关在学校,只会做功课和一些无聊的游戏。”
何嘉瑜问道:“放假了吗?”
白若依摇摇头,垂着眉说道:“还没,我和两个朋友偷偷跑出来玩的,算是逃学。”
“你们一起洗澡,只是朋友吗?”何嘉瑜淡淡的说道。
白若依脸一红:“其中一个是我男朋友……”又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哦,被老师知道,会告诉爸妈的,爸妈知道,说不定又不准我谈恋爱了。”
何嘉瑜胸口微疼,不由咳嗽起来,白若依轻抚着她的背。
稍缓稍好,何嘉瑜说道:“真好!”
“真好?”
“如果换做我,可能不是不准恋爱这么简单,说不定会被打死。”
何嘉瑜淡然的表情,让人难以怀疑话的真实性。白若依愕然问道:“你没有男朋友吗?”何嘉瑜摇摇头,白若依苦笑了一下,说道:“有男朋友也没什么好的,平时山盟海誓,什么好话都说过,只为骗你上床,可遇到危险……男人真没什么好东西。”
何嘉瑜自然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她认识的男人里面,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外公外,像继父那种人,继姐的男朋友那种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
两人本都是小姐身子,聊了一会,何嘉瑜精神欠佳,倒头睡去,白若依也过度操劳,趴在床边睡却了。
数日间,一番挣扎的努力下何嘉瑜并没有死,她伤口结痂,高烧渐退,反而在慢慢恢复。白若依一直悉心照料着何嘉瑜,擦身,换理纱布,照顾饮食起居。两人对对方的好感愈发加深,似乎能慢慢体会到对方的心事。
十余天过去,罐头打开殆尽,何嘉瑜强撑着说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白若依却坚持要呆到能把她带到医院为止。别无办法,何嘉瑜想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面应该还有能支撑一段时间的食物。
二人辗转前行,两间小屋相聚数里,按照这个速度,莫约半天能到。
清晨出发,已过晌午,春季的阳光却化不开森林轻纱薄漫般的迷雾,林中显得格外阴冷。一路拨荆断棘,两个姑娘双手都被划破伤口。忽然一声吼叫从背后传来,转身看去,熊!一只灰毛大熊正在50米左右的身后直挺挺站着,足有2米多高。
“别慌,听我的,现在看着它,不要动。”何嘉瑜指挥道,她见过熊,外公教过她怎么对付山里的各种突发状况。
“它,它,它嘴里叼着的是……”灰熊身上沾染着血迹,白若依发现它嘴里竟然叼着的一只人的手臂,白若依分的清楚,这手臂上挂着的衣物,显然是自己前男友离开时穿着的。
白若依慌乱了,害怕了,她的惊慌让她完全分不清眼前的景象和耳边的声音。她在瑟瑟发抖,身体不听使唤的晃动着。
来了!糟糕,灰熊急速的冲了过来,速度惊人。二女身子单薄,还带着病体。来不及跑,更不可能抵抗。
何嘉瑜扑向白若依,纵身一跳,跳下了树丛旁的斜坡,斜坡陡峭异常。但在常年冰冷湿润的森林里,岩石却被厚实的草皮包裹,显的软滑。若非如此恰巧,急而坠崖,两人必然粉身碎骨。顺着斜坡滑行翻滚了,总算落到平地,浑身衣物破损,多处受到割伤挫伤。不过庆幸,身体并无大碍,更万幸,灰熊没有追来,它只是看了一会后默默跑开了。
“你怎么样?”二女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却咯咯笑出声来。数次生死经历,让她俩的心贴近太多太多。
山中,崖底,白若依向上攀爬,每次都高不过3米。二人择道而行,崎岖石路,小溪,山洞……水中有鱼,洞可栖身,总算感觉生命暂时无忧。
何嘉瑜用外公教的方法点燃篝火,温柔的指导白若依捉起鱼来,而此时此刻的白若依显得十分坚强和主动。花费半天,总算抓起5,6条小鱼。火炙之下,鱼肉也还算鲜美,二女觉得比起吃了半月的罐头似乎还要美味许多。
夜晚,何嘉瑜和白若依,挨着篝火,睡了过去。像着这般,引火,煮水,捕鱼,在溪水旁边倒是过起了闲雅素然的生活,二人变得默契,更觉得开心极了。
这天,天气微寒,悄然入夜,整个山林唯此一处篝火光亮,而火焰红光映衬二女秀丽的脸庞,更增艳美。
白若依望着何嘉瑜,轻声说了句:“你真美,就像家里我最喜欢的那朵睡莲一样美。”何嘉瑜微微低下头,白若依依然目光如炬凝望着她,她动了动手臂,稍有迟疑,却又一鼓气凑到她身边将她搂住。何嘉瑜没有抵抗,反而缓缓靠在她的胸口,两人脸上通红起来,心里却不胜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