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问沈一平准备将来做什么事?种田还是做生意。沈一平说种田没力气,做生意不感兴趣。父亲说那你还是回学校念书吧,不然将来我不在了,谁来养活你?沈一平就这样又回到了学校,并且发奋努力,终于考取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拿到医学院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父亲落泪了,他终于能舒一口气,他最心爱又最让他放不下心的小儿子终于有出息了。
父亲的葬礼结束后,沈一平打点东西准备回学校,沈一平的二哥把他叫到了父亲的房间,问道:“你今后有啥打算?”
父亲的房间有十五六个平米,家具很简单,一张旧式的大床,一张小桌子,两个木箱子,一个门快掉下来的衣橱。沈一平坐在父亲的床上,很是困惑地看着他的二哥:“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继续把书念完了!”
二哥说:“你继续念书我当然不反对,以前你念书都是父亲供给的,现在父亲死了,谁供给你念书?”
听了二哥的这些话,沈一平很是吃惊,更有些恐惧,他失控地大叫了起来:“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供给我念书?!父亲难道没留下点钱吗?还有,父亲不是还有两家店吗?家里怎会没钱供我读书?我花不了家里多少钱,我只要一年四季能够有衣服穿就够了!”
二哥按住沈一平,二哥比沈一平矮半个头,长得尖嘴猴腮的。沈一平四兄弟,前面三个哥哥都长得跟了父亲的模样,母亲的个子。只有沈一平一人长了母亲的脸蛋,父亲的个子。
二哥说:“四弟,你别激动。你看父亲的葬礼不用花钱吗?父亲长年生病,家里能剩多少钱?还有那两店铺也被我们卖了。”二哥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元钱,塞在沈一平手里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一部分,你拿去吧。”
沈一平看着手里的二十元钱,不知道对他的这些哥哥姐姐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对待他这个亲弟弟说什么好。他很激动,也很失望,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再次大声地嚷嚷道:“二十元钱!那店铺就值二十元钱吗?父亲生前曾对我说,让我安心念书。说这两家店铺将来就归我,让我不要为钱担心。可是,可是你们没经我同意就擅自把店铺卖了,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兄弟吗?”
这时,沈一平的母亲还有另外两个哥哥,三个姐姐闻声都拥进了屋子。沈一平的母亲是个典型的旧式妇女,一双小脚,头上盘着一个老式的髻。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沈一平这个最心爱的儿子,但是她也只有落泪的份,她从来不知如何为自己,为这个家的任何人说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