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兽大概是师父早几年在幻域救的。封印她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困住她,而是帮她吧?之前那“无字”的书里看见了那妖兽,完全一副神态自若的姿态,丝毫没有被囚禁的痛苦。
还没见到那妖兽我就胡乱猜测着。
韩伯上了年纪,又担心那些还没有醒来的弟子,随我们走了几步之后,就在原地停下来说:“年轻人啊,老身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顺便在这儿看着这些不成才的弟子,你们去找那妖兽吧。”
这地方是一个光线较暗的空间,地上也有很多碎石块,韩伯走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雪鸢看了看夕颜,想知道他的意见,夕颜冲着她点了点头。“那您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雪鸢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韩伯说。
韩伯捋了捋那长长的胡子,笑了笑,说:“我虽上了年纪,但是好歹还会些护身的法术啊,不用担心我的。”
“那我们先走一步。”夕颜说完,拉着师姐往前走去。
看看韩伯,在想想师父,明明韩伯的年纪看上去比师父大的多,却为什么称师父为兄长?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先找到那只好看的妖兽再说吧。
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一路上都是一些奇怪的浮雕和巨大的石雕,一种很神秘的感觉。靠近水的地方还漂浮着点点绿光。这空间里,能看清周围的景物,大概就是靠着绿光来照亮的吧。
“这里的布置和土国的风格很像。”凤澧原本一直在观察那些石雕,突然开口和我们说到,“土国是幻域最与众不同的国家,妖怪也是各异,有好也有坏,不像其他几个国家那么统一。”
当初去幻域,唯独没有去过土国。只知道风、水两国都是比较和谐的,火国似乎比较喜欢战争,都是清一色的红色妖怪。
“那么那只妖怪是从土国带回来的?”我随口问了一句。
“不能确定,等找到了在看看。”
夕颜一边听我们讲话,一边看着周围的石壁:“这老家伙是在墙里边砸出来个石室吧?这么大!还这么多雕像,怎么弄进去的?”
“不会是从幻域偷来抢来的吧?”雪鸢突然笑了,“会不会是师父觉得这个雕刻有意思,然后顺手捎走了?也不也是没有那种可以把东西缩小在带回去的法宝。”
凤澧也被逗笑了:“这样的话,幻域怕是要被你们人类洗劫一空了。”
一路说笑着,也不觉得路长了。路边幽幽绿光开始变少,周围的视线变的暗了下来。
“嘭——”
“哎呦...”我们四人都捂着自己被撞痛的脑袋。眼前明明没有东西,却撞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伸手向前方摸索着,碰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凤澧一脸痛苦的揉着自己撞疼的额头:“是空气墙...”
“好好的搞什么鬼啊,撞死人了!”夕颜对着空气墙骂到。
“把妖也给撞死了...”凤澧嘟哝了句后换了正常的语气继续说,“白少爷,麻烦你把空气墙弄掉吧。”
夕颜师兄想了会,说:“这也能弄掉?我们家祖传的法术有这么神奇吗?”
凤澧点点头,示意夕颜赶紧把墙推掉。
夕颜从怀里掏出那本书,匆忙翻了翻之后又闭上眼睛,只见他把气都聚集在了手掌。然后一推,就用自己的气推倒了阻挡我们的空气墙。
“这么厉害?”我不禁感叹到,“这法术我也能学吗?”
“你又不是他们家族的,体质问题,就算学了你也使不出来。”凤澧向我说到。
师姐在一旁笑到:“好了别闹了,走吧。”
没想到空气墙消失之后,前面的景象和之前透过空气墙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之前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而这里面,长着些很奇怪的草,参差不齐,最顶端还是卷起来的,同样泛着幽幽的绿光。石壁也不再是凹凸不平的,像是被磨整齐的墙壁。
草地中央闪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的阵法,时有时无。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图案问。
“怕是封印那妖兽的东西了。”凤澧解释着,“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吧。”
我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往他身边靠。
看着那阵闪了半天,忽然一个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在这空间回荡着:“是人类吗?”
听不出声音主人是恶是善,倒像是个刚刚落入凡尘的仙子,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很好听。
“我们...是要带你出去的。”夕颜向四周看,可是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妖兽出来。
“嗯?”那空灵的声音又传来。
之前一闪一闪的法阵终于停止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轮廓显现在上面。这比在火国看见的熔岩巨兽还要大些。
那妖兽终于现身,出现在我们面前。
对我们来说,她真的是个庞然大物。外貌与之前在无字书上看见的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大。
妖兽可以说是很漂亮,下身是鹿,此时正坐在阵眼上。她睁开眼睛,看着我们。那眼睛十分透澈,瞳孔是金色的。
对比了下,我们只有她的半条腿高...
“你们终于想到把我放出来了吗?”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微笑。
突然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随口应付到:“是我们师父在去世前指引我们来找你的。”虽然是随口胡扯,但信不信就是她的事情了。
“恩公他死了啊...”妖兽有些悲伤,“当初他把我救回来,没能好好报答他,只教了他驻颜术...后来他见我还没痊愈,又怕我被心眼坏的人利用,就把我藏在了这个地方。”
“驻颜术?怪不得老家伙看上去这么年轻,估计也是一大把年纪的老妖怪了。”夕颜听了自言自语的说着。
雪鸢一直愣愣的看着妖兽,忽然问:“你有名字吗?”
巨大的妖兽点了点头,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姤”字。
“你知道这个字的读法吗?”妖兽的眼里充满了期待,等待我们回答。
我们都摇了摇头。
“读gou的时候,代表的是善良,而读du的时候,就是恶。现在的我,是gou。”姤对我们详细的说到,“我虽是一个个体,可是体内却有两个意识,这就是我危险的地方...另一个恶的意识出来的话,会很危险的。”
我们听后,都警戒的往后推了几步。
姤见我们警惕起来,有点委屈的说:“金色瞳孔是善,紫色瞳孔是恶,你们就这来区分我吧。”
“嗯。”雪鸢又继续问,“那怎么样才能把你弄出来?”
姤指了指地上的链子:“这绳子只有人类能解开,解开之后我就可以使用法术了。”
我上前去解绳子,看了才发现,这不就是普通的结么。
姤向我低头表示感谢,她又站了起来,全是散发着光芒,等到光芒消失后,眼前的庞然大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
终于不用仰着头看她了。
“这是我的人形,如果恶的一面出来了,你们就用刚刚那个绳子捆住我就好。不过平时她很难出来,因为我的实力比她强,足够压制她。”
凤澧随手捡起地上的绳子,看着姤问:“你是土国的妖怪么?”
“是啊。幻域有四大妖兽,各国都有一只,我本是守护土国的妖兽,平常的妖怪都见不到我。”姤面露难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
“那你怎么不继续守护土国呢?”凤澧问。
“本土的一只狐妖找到我,想召唤出恶的一面...但是没能成功,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和妖怪都来袭击我...我负了很重的伤...然后就被一个人类男子救了藏在这个地方。”
“狐妖...是叫彨妹的狐妖?”凤澧又问。
“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她...只是觉得来者不善。”姤的声音有点哽咽。
“那这里的石雕什么的,也是师父...不...那个男子弄来的吗?”我问。
问到关于石雕的,姤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说:“因为我习惯待在土国的住处,换了一个地方不习惯...才自己变出了这样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师父偷来的。”夕颜漫不经心的说着。
“被关了这么久,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她又摇了摇头,“不...与其说是被关,不如说是被保护的吧...像只不能自由飞翔的鸟儿...”
“那你知道如何出去吗?”我问。看着姤一副想出去却又不敢出去的样子,真怕她决定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带我回你们进来的那个地方。”
进来的那个地方...如果从那儿出去,暝他不是还守在那里吗?
凤澧看出了我的担心,把手放在我肩上,小声和我说到:“别怕,他的能力应该还不足以对付姤。”
“小姑娘,别担心,只要恶的一面不出来,我还是能保护你们的。”姤很友好的说着,“带我出去吧。”
夕颜和雪鸢师姐在前头带路,姤走在中间,只见她每走一步路都会长出那种奇怪的草来。我们在后头难免会踩到,每次往上踩,都会有一股很舒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