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安静下来继续看着由书印在脑海里的影像。
一只面容似少女的妖怪低着头被困在一处结界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一点儿也不闹腾。细看下半身,不知道是鹿还是马的身子坐在地上。头上还长着很长却又不规则的角。黑色的长发随意垂在胸前。
“这就是令他们望而却步的妖怪吗?”我说,“看上去没有那么可怕啊。”
凤澧回答:“是你师父故意把她说的可怕些吧,为了不让人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这妖怪在幻域是很温顺的,主要是负责治疗。”
“那这妖怪在哪儿?”说着,雪鸢看了看周围。因为我们实在找不到什么机关了。
“慢慢找吧。”夕颜师兄还在很勤快的摸索。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到了之前的那本“无字”的书上,已经被凤澧解开封印,上面的字也整整齐齐的列着。
我们能看见画面,是由于这书里也能记录下画面。那些看不见的,可能只有自己翻看了。
想找关于我们五行的记录,我努力的扫视着每一页的内容......
......
嘎吱——
原本关上的门被打开了。屋内很安静,所以显得开门的声音特别刺耳。
“人真多。”
一听声音,我回头去看,居然是暝。
“找什么呢?”他继续说。
从他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如今还用黑布蒙上了眼睛,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他顺势从我手里拿过那本书,随意的翻看着,随即冷笑一声:“是找那只被藏起来的妖兽么。”
蒙上了眼睛,还看得见东西么?
我们几人都很警惕的看着暝,没人接话。
“这妖怪挺重要的,不然也不会把钥匙分成五份。”说着,暝忽然把头转向我,“还记得柳家么,那时候我们几人救那个被妖化的人类。”
看着黑布后边的眼睛,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最后连忙点了点头。
暝嘴角往上扬,像是冷笑了一声:“一样的道理。”
夕颜思考了一会,问:“你是说,要我们几个去打开那什么看不见的结界把那个妖兽弄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雪鸢见夕颜师兄打算走到暝身边,伸手一拦,厉声质问,“自从那次义庄回来,就发觉你变了,你说的话我们还能信么?”
只见暝很冷静的回答:“我几时有害过你们。”
想了想暝师兄自从义庄回来以后变了个态度,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也确实没做什么伤害我们的事。
“你能找到那妖兽在哪儿吗?”凤澧抱臂问他。
“我不能,但是他能。”说着,暝把手指向了夕颜师兄。
见夕颜还是一脸迷茫,暝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普通人类,擅长布结界拆结界吧?那找一个结界肯定不是什么困难事了。你大哥给你的那本手抄本里边,肯定有记录。”
夕颜听到,拿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本子,看了一眼暝,又看了一眼本子,最后翻开来开始研究。
见夕颜师兄看起了书,我忽然意识到,那时候暝不是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吗?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始终不敢开口问。
过来一段时间,夕颜默默地把书放回远处,目光直直的盯着一堵墙。几秒之后,墙居然发出来微微金光。
“我们施法,像那时候一样。”说着,暝第一个开始运功。
凤澧一开始不太情愿,但是看我们都动手了,也开始运功。五种不同颜色的内力聚到墙上的结界,原本微弱的金色光芒开始变的强烈。
墙面一下子变的像水面一样,好像伸手过去就会触到冰凉的水的感觉。
这时,暝忽然后退了几步,走到门口,拍了拍手。我们还没有意识过来,就被破门而入的弟子围了起来,唯一的退路就是那堵刚刚解封的墙。
“你这是做什么?”夕颜发现状况不对,很生气的质问到。
“你们私闯禁地,这可是重罪,我告诉师长,又何错之有?”
人群中有个年纪略大的老者,应该就是暝口中的师长了。不过他看上去,不是很严厉的样子。
站在我前边的年长弟子说:“念你们是初犯,就罚你们在钉子板上边跪几个时辰吧。”
“这一跪,脚怕是要废了。”旁边的一个弟子小声的说到。
雪鸢见状,问:“为什么要陷害我们?你自己不也参与了吗?”
暝面无表情,自然也没回复师姐。
“师兄你...”
话还没说完,凤澧突然用神识和我沟通道:你师兄是不是傻,后面的结界都打开了还找人围堵我们,我们直接逃里面去不就好了?
“叶汐,谢谢你还肯叫我一声师兄。是啊,我就是要把你们逼到那里去,就怕你们不肯进去才叫了这些人来威胁你们的。”
暝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但是却能听见他的声音。我和凤澧的沟通,明明无法让第三个人知道,可暝却......
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凤澧,希望能知道答案,可凤澧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轻轻地对着我摇了摇头。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暝继续和我们沟通到。
前面围着我们的弟子似乎是等急了,一步一步的把我们往墙的方向逼。
“进去吧!”夕颜说完,转头栽进了墙,墙面只是多了几圈水纹,随后就恢复了平衡。
师姐眼睛一闭,也紧跟着进去了。我和凤澧是最后的,进去前一刻,听见那年纪略大的师长说了句奇怪的话,也没听清是什么。
这声音,很耳熟。忽然想起当初在街上看见的一个老者,当初还特地看了一眼。我看着他,他的目光也正好看向了我。老人对我点了一下头,看着他的眼神,好像有很多事情藏在里边...
他是那个在大街上的老人么?
“既然他想让我们进去,那我们就进去,我也想看看里面除了那只妖兽,还有什么你忌惮的东西。”凤澧在用神识和我们沟通到,“你是怕里面的什么东西,才不敢自己亲自进去的吧。”
我听见暝回答:“有你们,何必我亲自动手。”
声音刚消失,暝突然动手,用一股力把我们全部推进了结界里。
凌妖派的弟子和那位老者都被推了进来。
片刻之后。
我揉了揉被那股力冲晕的脑袋,站稳之后,巡视了下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凌妖派的弟子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位老者倒还好,像我一样刚刚恢复清醒。
凤澧检查了下地上躺的东倒西歪的凌妖派弟子:“怪不得这么多人会跟着他来,原来是被控制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就能醒了。”
雪鸢和夕颜也只不过比我们早了一会,见一群人进来了,赶紧朝这儿跑来。夕颜问:“怎么这么多人?一、二、三...七个人唉,还有个老头,哦不...师...师父...还是叔...什么...呃,八个人。”
老者听了,友好的笑了笑:“别纠结称呼了,老头就老头吧,反正不久就要入土了。”
“这不太好吧?”我说。
“那就叫我韩伯吧,虽你们入了凌妖派,但是我并没有教你们什么,师父二字...”他顿了顿,忽然问到,“等等...你们是尉迟兄的弟子?”
我们师兄姐妹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师姐站出来说:“是的...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能解开墙上封印的,除了他的弟子们,就没有别人了。”韩伯说这话的时候很开心。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就和你们讲讲尉迟兄年轻时候的事吧。现下我们是不是该找找出路?”他看着地上的七个弟子,表情有些担忧。
凤澧说:“不必担心,找到妖兽了就应该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