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数天的跋涉,卡尔终于到达了科勒文市。科勒文市周围分布着丰富的矿物资源,因此即使在新大陆上搭建铁路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新大陆上的统治者们也付出极大的代价铺设了一条连接这里和哥伦布城的铁路。
卡尔走在科勒文阴霾笼罩的街道上,心情并不算愉快。为了这个新的身份他整整花了1000金币,这让他痛心不已。他一大半财产都寄存在猎人工会那里,而现在他根本不敢去拿回那些财产,于是现在他身上的金币已经所剩不多了。
街道上的人们都行色匆匆,在这令人不快的空气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奥瑞姆在工业大发展时期,由于那些垄断着符文知识并追求优雅生活的贵族的反对,所有的工厂都必须处理他们排出的空气。而在这片混乱之地,有谁会去浪费他们的金币呢?
火车站里等待的人并不算多,事实上除了那些在这辛苦工作的劳工,很少有人来到这里。那些工厂的主人们也只会派自己的手下过来管理。卡尔找到一个角落坐下,让自己的脸庞处于阴影中,放松了对自己体内恶魔之血的控制。他的面部没有恶魔之血的作用下慢慢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模样。善于控制自己力量的猎人们可以通过激活状态下的恶魔之血改变自己的容貌,不过一直维持很容易疲倦,所以卡尔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休息一会。
正当卡尔休息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低着头,用宽阔的帽檐遮挡住眼睛。卡尔抬起头,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卡尔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红眼男子小声问候:“你好,约翰·菲尔德先生”
卡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蹦出来,差点就忍不住逃跑了,但随后就冷静下来,说:“工会的效率真是高,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红眼男摇了摇头,说:“我并不是工会的人,我也对你们在遗迹中的发现不感兴趣。我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虽然有些尴尬,卡尔还是继续问:“先生,你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
“菲尔德先生,你可以叫我赤瞳。我想这里并不适合交谈。正好我也打算去哥伦布城,待会登车时你可以来到第13号车厢找我。”
“好吧,赤瞳先生,我会去找你的。”卡尔回答,心中却在盘算着是否应该找机会逃离。赤瞳似乎感应到他的想法,威胁道:“不要想着耍花样,小家伙。我既然能找到你第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在赤瞳说话时,卡尔再一次感受到了大师级的精神压迫,不过有了经验后他对这种压迫已经有所抵抗力了。
赤瞳走后,卡尔发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在这压力下他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制。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大师级的精神压迫了,但有两次这种压迫都是针对一大群人,另外一次独自面对的大师级符文师的压迫也无法和这次比。卡尔仔细回想着自己离开后的行为,始终没有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而导致被发现。再三权衡后他还是决定去和这个神秘的先生会面。
傍晚时分,13号车厢内,卡尔四处走动,欣赏着车厢内部奢华的装饰。沙发上的皮革取材于新大陆上凶猛的野兽,顶部的水晶灯的材质也是完美无瑕,墙壁四周挂着名贵的画作,不过这里布置的风格却像是几百年前的样子,看起来这里的主人颇为喜爱这些古董。
“啊,我亲爱的客人,希望你喜欢这里。”赤瞳走进车厢内,亲切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喜爱艺术,这些画作可都价值不菲呢。”由于暂时还弄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卡尔决定先想办法套套近乎。
赤瞳听见这话后却大笑起来,说:“我可对这些没兴趣,这个车厢是我从某个老古董那里借过来的。我不像他们,我还很年轻,更喜欢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
卡尔只能讪讪一笑,正当他试图找到另一个话题时,火车的汽笛响起,车厢也微微晃动着前进。
赤瞳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瓶鲜红的葡萄酒,为卡尔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说:“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怎能没有美酒相伴?”
卡尔接过酒杯,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现在对方看起来对自己很亲切,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现在可不敢放松警惕,于是小声问:“赤瞳先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赤瞳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说道:“只是一点小事,不知道你还记得你之前杀死的狂化猎人吗?”
卡尔还没来得及鄙视一下对方的牛饮葡萄酒的行为,就被后面他说的话吓了一跳。时间紧迫下,他来不及编什么谎话,只能老老实实讲述了自己那一晚的经历。在卡尔讲述时,赤瞳又灌下了好几杯酒,即使听到那名狂化猎人被击杀时依然没什么反应,还是自顾自地喝酒。
当卡尔说完自己的经历时,赤瞳拍了拍手,说:“很精彩的经历。其实那个家伙算是我们表弟,如果只是因为狂化而被击杀的话我们家族其实不会管这事的,但奇怪的是,我们发型他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菲尔德先生,你知道我那可怜的表弟的尸体再哪里吗?”说到后面,赤瞳的语气已经有种森然感。
卡尔只觉得思绪很乱。他已经知道那个狂化的猎人是吸血鬼,那么这位和他是同一个家族的赤瞳先生是否也是吸血鬼呢?还有那神秘失踪的尸体,又有谁对这感兴趣呢?对于第二个问题,卡尔思索一会后就确定是那个面瘫埃里克做的,这个狂热的家伙最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出于义气他只好说:“我不知道,那尸体不是会由猎人工会拿去火化吗?”
赤瞳略带嘲讽地笑了一声,说:“菲尔德先生,不要自作聪明。我表弟的尸体是不是被火化了我们比你更清楚。我们有你和天羽小队成员的所有资料,我们知道前不久你们进入了那处遗迹并安然出现,之后不知去向。为了躲避工会你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假身份,而今天这座城市只有你一个人购买了身份证明。你看,要找到你们其实很简单。”赤瞳停顿了一下,微微抿了一口酒,继续说:“其实我那个表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我本来是懒得管他的,不过那几个老家伙的命令我还是得执行。菲尔德先生,如果你好好合作的话我们只要拿回他的尸体就行,否则的话我只好对你们采取一些强硬手段了!”
“好吧,赤瞳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表弟的尸体再哪。说不定拿走你表弟尸体另有其人呢。”看着赤瞳开始有点不耐烦地表情,卡尔又立即补充道:“如果是我们中谁拿走的话,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埃里克,他一向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心中却默默念道:埃里克,你自求多福吧。
赤瞳举起酒杯说:“放心,菲尔德先生,我不会伤害你的朋友的,当然我不能保证家族其他成员的行为。现在让我们干一杯,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吧!”
对于赤瞳的说辞卡尔不是完全相信,他打算离开后立刻提醒埃里克这里发生的事,让他做好准备。卡尔热情地笑道:“赤瞳先生多虑了,您招待得很周到,我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
饮下葡萄酒,卡尔察觉到酒中有一丝血腥味,再联想到对方的身份,卡尔明白这是杯掺杂了鲜血的酒,很大概率是人类的血液。强忍着恶心和反胃感,卡尔不动声色地将这杯酒咽下,然后说:“感谢赤瞳先生的盛情款待,鄙人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叨扰,请允许我就此告辞。”
赤瞳并没有看向卡尔,而是在把玩着自己的酒杯,说:“菲尔德先生,反正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这里留宿吧。”
卡尔感觉头脑发晕,昏昏欲睡,心中哀叹:“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不过这些混蛋要谋财害命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呢?”随后卡尔就陷入了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