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强制自己镇定下来，那抹血红终是变淡了。
她的理智又压不住了么，前世就是这样，见过她这样子的人都骂她是怪物，是妖怪。
“你是妖怪！”
“你是怪物！”
“快滚开！”
“打死她！”
“打死她！”
……
只觉得刚镇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
可那些记忆，不管前世的，还是今生的，一个劲儿的从她脑海里浮现。
这些记忆都太真实，从任人欺凌的少年，再到被骂成怪物的小女孩，一副副画面穿插而过。
墨九夭揉了揉太阳穴。
她知道她的心，乱了。
下了床，又理了理衣服，走向外面。
一个飞身，竟是一个踉跄。
墨九夭自嘲一笑。
“呼，呼，呼……”
几次尝试，墨九夭的体力几近透支。
院子里静的只有墨九夭的呼吸声。
“呵，最后一次。”
屏息凝神，人就已经在屋顶坐着了。
墨九夭随意一躺，大口喘息，皎洁的月光轻轻的撒在她那因屏息而憋的通红的脸上，那么柔和。
心，蓦地一空，朦胧中那股叫嚣声渐渐平息。
这世界如何，与她何干？
错的不是她，是这个世界。
“介意拉我上去坐坐吗？”
薄弱的光映在她身上，身影更显得倔强。
墨九夭叹了口气，却还是把她拉了上来。
“今天的月亮真美！”
“是啊！”墨九夭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月光伴着一抹尘烟，有着虚无的美丽。
“你笑起来更美，嘻嘻！”上官悠岚笑的很甜，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花一样的年龄，还保持着一丝原有的童真。
两人似乎约定好了一般对今日之事绝口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上官悠岚扭过头，不再看她，只是痴痴的望着月亮。
“其实，你可以多笑笑。”
是啊，她好像很久没笑了！
墨九夭也凝视着月亮，那硕大的月亮仿佛离她很近，伸出手想把它抓住，却发现月亮其实很远，远在天际，远在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抵达的高度。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以笑的事！”
许久，墨九夭才给了上官悠岚一个回答。
看到墨九夭准备下去了，上官悠岚急着说：“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戴着这副‘面具’？为什么不坦坦荡荡的做你自己？以你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不好吗？只会躲在‘面具’背后的你，又怎么可能报的了仇！”
墨九夭的身影一顿。
“我承认，是，我是躲在柱子后听你们说话，但我敢承认，可你呢？没有喜怒哀乐，眼里只有报仇，这不是人，是怪物！”
再次听到这个字眼，墨九夭心中的那个湖水刚刚平静，却又被一个小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够了！你以为你很高尚？你不也是喜欢这副皮囊吗！那天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你会救我？呵，自以为是！”
“我——”
上官悠岚未等说完，墨九夭就已经回了屋。
再美的月亮，只有一个，剩下更多的就只有清冷了。
墨九夭回到屋后，静静的坐在床上。
她若以真正的样子示人，那份嗜血，那份暴戾，呵，只会让她死的更快，更惨罢！
她不想伪装，也不愿伪装，更不愿受伤，可她只是，只是想把自己保护的更好一点而已，把自己弄得浑身是刺，才不会被别人弄的遍体鳞伤。
墨九夭想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层涟漪，终究还是没能平静。
何为对？何为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