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墨九夭来说，能有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意外。
因为在庆安殿上，她能察觉到，除了上官鹏，自己和内侍之外，还有一个人。
“墨哥哥！你回来找我了！”还未踏进院子，上官悠岚便已一蹦一跳的向她扑来。
不知何时，她对墨九夭已经改了自称，不再自称本公主了。
“公主早已知道皇上命我保护你一些时日，何必装作不知，又何必自欺欺人。”
上官悠岚一开始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僵在那里又是那么的刺眼，墨九夭干脆转过身，不再看她。
“今天这事事关朝廷政事，公主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如，该对某些人怎么说。”墨九夭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上官悠岚却听的一清二楚。
望向紫果为了追她不停跑来的身影，上官悠岚已然知道墨九夭话里的意思。
她，不能插手今天的事，即使她今天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也必须让它烂在肚子里。
“公主最好现实一点，不该执着的，还是放弃的好。”
“你就那么讨厌我？”虽然是问句，却又那么肯定。
墨九夭知道，如果她说一个‘是’字，一定会斩了这情丝，可这姑娘家的心，到底也是伤了。
而上官悠岚等来的，虽不是一个‘是’字，却是比那更冰冷的语句。
“公主以为呢？”
“你连这自欺欺人的念想都不留给我么？”
“人总是要活在现实中的，这虚无的幻想，公主还是远离的好。”
墨九夭转身进了屋子，未曾给上官悠岚一个眼神。只留上官悠岚一人落魄在院门口站着。
不知站了多久，上官悠岚坐在台阶上，双臂环膝。
放弃么，呵，天知道墨九夭同意陪伴在她身边，没有半分犹豫的时候，她有多开心。
还好，墨哥哥未说讨厌她，还好，这就够了。
可，为什么?她是喜欢上她了么？她现在在难过么？
不知是天冷了，还是心痛了，上官悠岚低下头，脖子往里缩了缩，把脸埋起来。
眼角怎么有些湿?
入夜。
墨九夭闭上眼，合衣躺在床上。
这仇她必须报，她的手必定充满鲜血。
好几个，不，几十个，甚至几百个这样的夜晚，一个少年瑟缩在墙角，任由其他的几个比她大的少年对她拳打脚踢。
嗤笑声完全盖过了哭泣声，求救声。
待到天明，少年已被打的不成样子。
无人知道，无人知晓，从夜晚到天明有多漫长。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这个少年自己知晓。
而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她恨，恨自己软弱可欺，恨自己无能为力，甚至，恨自己出身卑微。
墨九夭一下子坐了起来，黑色的眸子一点点被赤红淹没，就像地狱旁的曼珠沙华般妖艳、嗜血，戾气毫不吝啬的释放出来。
对，这，才是墨九夭真正的样子！她嗜血，充满戾气，只是有一点，她不喜这双眸。
因为她知道，每当双眸变成这副样子时，就证明，她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