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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沉沦

许浩也很是满意,晨练过后,两人则是在屋内悠闲地吃着稀饭,尝着小菜。

突然街坊间忽然响起锣声,“强盗来了!强盗来了!快去村头集合!”

“前几日才来收的银子,这才几天,又来收!前几日传出林豹那兔崽子,要加害龙哥的传闻是真的?”许浩愤愤道,“走,去看看!”许浩拉着许平向村头跑去。

而许平则是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村民向村头奔走而去的景象。太真实了!太真实了!简直和梦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爹!爹!我们走!快走!”许平停下脚步,任凭许浩怎么也不动身,“爹我妈快走吧!都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我们别管其他人了!快走吧!”

“说什么傻话?”许浩正色道,“我许浩何曾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之辈?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够撇下全村人,善独其身?”

许平拦在许浩的前面,“爹相信我!都会死,所有人都会死!我不想你死!我们离开这里好吗?你不是说男子汉要闯荡天下吗?我们现在就走,好吗!”许平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许浩甩开了许平,只身一人向村头跑去,“许平,我真没想到,我许家竟然出了你这样贪生怕死之人。要走,你自己走!我许浩就当作没有你这个儿子!”

“爹!别去!”尽管许平已经用尽全力在追许浩,企图拉住他,可还是亲眼看着许浩消失在人影中,怎么也追不上。

“小许子?你爹呢?”是李柱的声音。

许平擦掉眼角的眼泪,转身向李柱说道:“柱子,都会死,村子上所有人都会死!跟我走!我们走!好不好?”

“犯什么傻啊?”李柱毫不在意,“强盗只是要钱!给他们钱就好了!什么死不死人的?是不是脑袋摔傻?”

说罢李柱也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李叔!不要去……”

“村长!不要去……”

“王寡妇!不要去……”

“老田叔!不要去……”

……

他向所有的人都说出了同样的话,有人嘲笑,有人鄙夷,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一个个急匆匆的身影一个又一根地从他身旁奔过,他却不能留下任何一个和自己走的。

似是对未来还抱有一丝希望,他还是去了村头。

看到许浩转手夺下林豹的匕首,似乎和梦中想象的不同,许浩依旧活泼乱跳地站在了那里。

就在许平感到不会有变数的时候,那把毒箭不知何时突兀的出现在许浩的胸口,许浩应声倒下。

“不——”许平赶忙跑到许浩身旁,抱着许浩的头“爹你别死!你别死啊!别吓我啊!快醒醒啊!醒醒啊!”

模糊间听到林豹口中的“杀”,所有强盗犹如疯狗一般钻进人群,顿时鲜血四溅。

“柱子!李叔!老田叔!王寡妇!”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倒下,猩红的鲜血溅落在他的脸庞。

“不要!不要杀了!快停下,停下啊!停啊!天杀的强盗!你们停下,别再杀了!快停下!”许平近乎咆哮。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无尽的红与怨!

“杀吧!杀吧!都去死吧!”五毒教的女侏儒站在人群中,口中放肆般大笑。

“啊——”许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身旁的强盗手中夺过一把长刀,“别杀了,别杀了!快停下!”

他的刀切入了战场,这刀仿佛有魔力,所有碰到刀锋的强盗全部被一刀两断,鲜血溅落在他的粗布麻衣上。可没有任何作用,强盗们的刀也同样收割着生命。

杀着杀着,许平的眼睛陷入了癫狂的通红,“该死!都该死!你们这些杀人凶手都应该去死!去死!!”手上的刀,越动越快,仿佛无数个影子,强盗们在他的挥舞下一个个倒下!

“你在干什么?停下!快停下!!许平快停下!!!”女侏儒口中苍老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

可许平又如何停得下手中的刀呢?杀戮在继续,所有的村民都死了,只剩下许平一个人面对上百强盗,手起刀落,血花四溢,死的是强盗们,自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个强盗对他挥刀,他却疯狂的杀了每一个强盗,一个不剩。

“许平!许平!!你都干了什么?”女侏儒苍老的声音依旧从斗篷内传出,带着几分质问。

“凶手,凶手!你们都是凶手!你们都要死!死!!”许平向女侏儒狂奔而来,长刀狠狠刺入女侏儒的小腹。

“噗~”女侏儒斗篷中的嘴吐出一大口鲜血,但是她却没有抵抗,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缓缓摸了一下许平的脸颊,似乎带着一丝溺爱,“平儿!你都干了些什么?”

面对这不明不白的话,许平冷静了下来。环顾了四周,哪里还有什么强盗的影子,地上躺的——刚刚自己所杀之人有哪一个是强盗?赫然都是李柱、李叔、老田叔、王寡妇等一个个自己熟悉的人。许平此时想起来,自己杀他们之时,他们并没有还手。

然而怀中也不是女侏儒的身影,而是他父亲许浩。许浩的腹部不停地流淌着鲜血。

“爹!不不不!不要死!不要死!”许平慌慌张张地用一只手捂住许浩腹部的伤口,阻止鲜血涌出来,可是,没有丝毫用处。

许浩的脸惨白一片,手心在许平脸旁停下,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平儿!你——都——干——了——些——什——么”

“不!不——”许平仰天长啸。

他看到整个村子几百号人的灵魂赫然都站在他,面前,嘴唇一张一合,都在说同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杀我?”

眼前浮现着一个奇怪的光幕,光幕上赫然是他一个人拿着长刀在屠戮村里所有的人。他看到转身逃跑的李柱被自己一刀两断,过来拉自己的李叔被拦腰截断,绝望的王寡妇死前狰狞的怒吼和自己将长刀插入一直在旁边呼吁自己停下来的许浩的小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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