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二十五章
只有一个猎物
节一
托斯托德学乖了很多，藏起了所有的能表明身份的徽记，放下了贵族一眼就能认出来的臭架子，用平民的带着些许弱气的语气和过路的人们问路，毕竟自己干这行有一个优先条件，那就是活着，毕竟死了自己的所做的努力就无法消费了，而且替补自己位置的人选也很多，虽然自己对于很多人来说有着魔法和剑术的优势，但是自己并非是无敌的，之前的两个黑衣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袭击自己，但是看样子自己现在的行动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其持续，在自己可能碍事前先消灭掉。
酒馆永远都是获得情报的好地方，但是，不过这因为如此，也是最容易遇到同行的地方，一杯温暖的啤酒能撬开一个路人的嘴巴，再多摄取些酒精，能让他如同瀑布，哗哗地说光自己知道的一切，就算那些事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托斯托德在门口的木桩上蹭了蹭沾满淤泥的鞋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装束，就像是一个从泥堆里爬出来的旅行家，但是，托斯托德刚踏进这个酒馆，立刻恢复了探子应该有的平静，这个酒馆在座的，有很多同行，但是主子却不是白焰，所有人都安静地坐在桌子边无声地喝着酒，斜着眼睛看着周围，只有一个长发的青年趴在桌子上睡着觉。
在场的酒客有一个对着自己招手，是自己的同事，名字记得叫西德，特别擅长模拟别人的字迹制造假信息，不过他也是一个潜入高手，平时是一个皮革修理匠，但是只要有任务，他总能带回情报。
“嘿，托斯托德，你是最晚的。”
“什么意思。”
“嘛，大家想见个面。”
托斯托德注意到之前的两个黑衣人也在角落，相互说着什么，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到来。
坐在西德边上的男人自己也认识，是一个去年才收纳的盗贼，他叫亚鲁斯，成功潜入了白焰的房间偷走了白焰的玺戒，虽然还没出宫殿就被抓了个现行，但是白焰免了他的死刑，而代价是自由和忠诚。
不过能这样进入守备森严的皇宫偷走国王的玺戒，也说明了他平凡的外表下不平凡的能力。
不过也是啊，如果没有保命的手段，如何获得珍贵的情报还能活着消费报酬。
“见面指的是?”
“傻子都能注意到，这里聚集的没有一个事外人吧，那个睡觉的，就是报告里的青年，上头要求不把他卷进去，而且似乎所有人都收到了类似的命令，现在‘钥匙’就在楼上，可是似乎大家选了同一天同一个地方动手，这就很麻烦。”
“是啊，那么怎么办？”
“我们大概默认了今晚谁都不动手。”
“也只是大概吧。”
“首先，不要引发冲突，其次，不能忘记提防可能发生的冲突，再说虽然已经很靠近北方联盟了，但是这里还是我们君主的地盘。”
“我知道，不过就这么把目标放了？”
“当然不，我们会面临一场麻烦的，不过谁都不希望是第一个惹麻烦的人。”
所有人都只是安静地喝着酒，穿着都很普通，就像是一个个毫无存在感的旅行者，但是不同于普通旅行者的，是那种肃杀的气场，独立而危险。
“啊，我又睡着了么。”
长发的青年突然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四周看了一眼，“大家晚上好，希望我没有打鼾。”
真的是毫无危机感，这个青年理了理头发，用黑色的绳子将头发束成一条，端起酒杯看了看，然后仰头喝掉了里面剩下的酒汁，对着同样不敢大声喘气的店老板招了招手，“续杯，麻烦了。”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一朵风中的白色小花，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在泥沼中无知地摇摆，随时会被路过的动物一脚踩翻。
青年慢慢站起来，摸了摸头顶柱子上挂着的香料干，拿到鼻子边闻了闻，打了个喷嚏，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看着老板为自己空荡荡的杯子倒酒，黑色的眼神带着疲倦，却又有让人觉得敏锐的错觉。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月亮高挂在屋外，壁炉中的火焰不断跳动，照亮着这个有些阴暗的空间，托斯托德感觉有点饿，想吃点什么，但是又不敢随便说话。
“你们，晚饭吃了吗？”
“没呢，这种情况下，你吃得下？”
“吃饱好办事啊。”
托斯托德右手撑着脑袋，又看了看周围，突然那个青年眼睛似乎瞄向了自己，但是很快青年把头转向端着盘子的店老板，带着孩子一般的笑容接过面包，煎蛋和牛肉，放在自己的身前，拿起刀叉开始切松脆的面包。
这一丝温暖的香味彻底打垮了托斯托德拦住胃酸的壁垒，举起双手，“老板！一条黑麦面包，一块牛排！再来几杯酒！”
老板微微点头，小跑着去了厨房。
“喂，你在干嘛。”
“吃饭，你们要吃自己点。”
西德没有继续责备托斯托德，只是举起手，“老板，槐香面包，烤猪肉，鲑鱼汤。”
“白面包，蜂蜜，羊肉。”
“白面包，烤羊肉，鲑鱼汤，再来一杯啤酒。”
“橙子面包，给俺来一个羊腿儿，再来一打烤尖嘴鱼。”
“老板，请给我来一份炒杂菜，然后面包就长条面包好了，然后蔬菜冷汤。”
很快，这个旅馆恢复了他本就该有的样子，躲在后面的服务员一个个跑到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人跟前记录他们的订单，然后大声地对厨房的厨子点单。
“我说吧，吃饱好办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饿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我只希望我被害死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了你也只能在净土抱怨两句了吧，除非我也死了。”
“好了，等我们的食物吧，吃饱了再说。”
节二
弥鹿一个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身边的流浪汉裹着肮脏的大衣大声地打着酣，弥鹿不喜欢这群能轻易记住别人脸的家伙，自己最讨厌和探子在一起，不过忍忍就过去了。
晚饭还算好，弥鹿看了看月亮所在地远方，再走两三天，就是目的地了，就是秘境所在的地方，而自己的家乡，被称为雪域的地方，那里有的是当初争吵过的家人，一起嬉闹过的朋友，以及曾经总是教导自己的老师，自从自己开始旅行，周游了这个大陆，就算经过也绝不停下脚步探望家人，朋友的自己，这时候最想要去的地方，确是当初费尽心思离开的家乡。
最北最北的地方
那里只有冰霜
寒冷是你的伙伴
死亡是你的归乡
无知的人啊请不要观望
这里只会成为你最后的天堂
这是当初写在外面神殿的一句警告，不过文字已经古老到连长寿的精灵都无法读出，理解。
渴望外面世界的自己，大声宣告永远不会回去的自己，竟然开始思念故乡。
呵呵，真是懦弱。
“弥鹿？”
洛缇拿着自己的外套，小心地走向自己，弥鹿如同一只受到威胁的猫咪，瞪大了眼睛，警告着洛缇，双手不知不觉攥在了一起，在冷风下让自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
“弥鹿先生。”
弥鹿翻身站起，头也不回地走进无人的小巷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寻找着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而洛缇紧紧地跟着，和弥鹿保持着距离，不再发出声音。
啧。
弥鹿不耐烦地加快脚步，拐进小巷子里，越过了倒在地上的散发血浆味道的垃圾袋，而洛缇则失声大叫起来。
切，明明当初看见自己杀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装。
洛缇快跑着，冲向弥鹿，弥鹿则侧过身子将洛缇推倒在潮湿的地面上，“抱歉，请你不要找借口碰我。”
弥鹿看了一眼那个血浆味道的来源，“就这样？你就尖叫了？”
洛缇流着泪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带着委屈，在蓝色的月光下就像脆弱的陶瓷娃娃。
“我说了，我们只是顺路，至于躲在角落里的家伙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弥鹿的眼神，冰冷，充满厌恶。
洛缇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看着弥鹿慢慢离开。
弥鹿真的很恼火，明明自己已经做出最大退让，还坚持着同行，却非要和自己继续拉近关系，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做的事情，就算她不在乎，自己在乎。
弥鹿对着花坛吐了一口口水，又摸了摸手腕，听着寒冷的疾风在耳边肆意哭嚎，带来已经冷如寒冰的血腥味。
但是，这件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们如果出手，自己，到底该不该帮忙？当然是不了，我只是同行而已，为什么还要手染无辜者的血，而且这个女孩，到底做了什么会被这样围捕，自己也一无所知，她说她要回秘境，那里是她的家？自己凭什么相信，一面之词，更何况无法穿过结界的变形怪竟然说秘境也是他的家，哼，自己难道不应该怀疑吗。
不管一个人多么聪明敏锐多么有见识，也不可能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杀人犯？疯子？谁知道呢，反正看上去只是有着自己情绪的人而已，至于他是什么，自己不可能知道，直到在自己面前露出本性。
明明知道，自己却一直选择信任身边的人，所以受伤也只是活该而已。
弥鹿继续走着，踢着脚底挡路的石子，“你们随便吧，我不干了。”
弥鹿踏着脚步，任由自己的情绪左右，失去了自己追求的理智。
弥鹿开始奔跑，情绪开始崩裂，愤怒，悲伤，刺痛着早就结疤的内心。
“停下，朋友。”
弥鹿慢慢减速，停在蒙着面的人面前，弥鹿警惕着，这个人背上背着一把弯刀，身上绑着好几把飞刀，看样子有备而来。
“嗯，我停下来了，有事情吗，朋友。”
弥鹿没有带那柄漂亮的剑，毫无威胁的他站在原地，努力让自己平静，让自己的嘴角露出微微的弧度。
“你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蒙面人慢慢走过弥鹿的身旁，弥鹿没有躲闪也没有防备，只是任由他走过。
“谢谢提醒，但是我有约在身，还不能离开，至少，不能一个人离开。”
弥鹿从不会言而无信。
“朋友，这是我最善意的忠告，快离开这里，那个女孩，请你不要试着去帮助，因为她只是再利用你。”
“我知道啊，但是我还是有个约定，朋友，虽然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请尊重我的信条好吗？”
“知道了，朋友，但是希望你不会后悔。”
弥鹿摇摇头，“我只是不想食言，后不后悔，我也只能之后考虑了。”
“知道了，朋友，旅途平安。”
“谢谢你的祝福。”
弥鹿平静地走着，在蓝色的月光下，在漂亮的小镇街道上，安静地独自走着，感受让自己越发清醒的冷风，带来的骚动。
好吧，猎人们开始行动了，猎物，已经进入陷阱。
节三
托斯托德知道，这里会发生大量的问题，但是没想到，爆发的激烈又安静，自己只是出门吹吹凉风，就看到了角落的一具尸体，是那个喜欢吃烤羊腿的矮人，尸体被随意地留在了小巷子里，脖子被人开了刀，流了一地的血，溅到了旁边白色的墙面，不过血液已经停止流动开始干涸，也就是说死了有一段时间，就在这里挨了刀子。
矮人只能到一般成年人的胸口，宽大的肩膀非常有力，擅长使用锤子斧头这类需要巨大力量还伤腰的武器，想要那么精准地割掉矮人的气管，个子不会很高，而且擅长猫着腰前行。
不过既然是当场被杀，那么说明这个矮人曾经来到了这里，或者被人引诱到这里。
也许有什么正藏在角落等着自己，随时对准心脏或者气管抹那么一刀子，然后自己英俊的皮囊第二天被扫大街的老爷子发现，敲响城镇的警钟，然后把自己草草的埋了，甚至进不了家族的坟墓，喝，那就太惨了。
不得不说，今晚还真冷，明明到了一月份。
托斯托德后悔出来前没有在喝一小口烈酒，只能裹紧自己的外套，呼出一口水汽，抬头看了看蓝色的月亮，还是那么大而圆润，啊呀，怎么突然想要回家拿些首饰去附近的夜店好好享受一下青春年华。
偏偏遇到那么糟糕的事情，托斯托德看到这个矮人的尸体，心情非常糟糕，想要抱怨两句。
一屋子的密探，现在全部暴露的自己行踪，分散在这个小城镇里，各为其主，但是目标只有一个，活捉那个女孩。
说好的是机密，只有几个人知道的呢，呸，就知道糊弄我。
那个酒鬼虽然说了实话，却没有把实话说完整，怪不得能稳坐情报部部长那么长时间，不然自己知道是那么危险的任务，必然动用权限撇清干系。
至于为什么酒鬼会让自己参与这次行动，无非就两个原因，一，自己虽然隶属于情报部，却拥有独立的权力，二，也许是自己太出色了，也是让自己参与了这样危险的行动。我会信？想害死我就直说，直接辞职去其他部门不是更方便吗，这种级别的任务完成不了的话，酒鬼自身难保，难道不是么。
托斯托德吐了口口水在地上，继续走着，希望能恰巧遇见自己早就出门的同事，了解更多现在的情况，但是这里很安静，明明那么多人。
在一个街道，女孩独自哭泣着，带着悲伤，却让托斯托德不怎么舒服，在女孩旁边，那个成年男人不断安慰着，但是女孩没有丝毫停止哭泣的意思。
托斯托德一眼就认出了女孩，“钥匙”就是她，他们这群探子特务唯一的猎物。
托斯托德慢慢接近着，那个黑发青年不在这里，情报上说他是一个医生，药剂师，和女孩关系亲密并且总是在一起，看来情报并不准确。
“那个，我能坐在这里吗？”
托斯托德小心地靠近着女孩，女孩没有抬头，但是中年男人却警惕地看着自己。
“先生，我的女儿很伤心，请让我陪陪她，两个人，好吗？”
托斯托德怎么会相信这样一个丑陋的男人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孩，就算穿着这样做工不凡的黑色旅行袍，带着丝丝甜蜜的醋栗味道，也遮不住他直逼鼻腔刺激着大脑的土腥味。
“嗯，抱歉，打扰你们了。”
托斯托德摸了摸脑袋，慢慢转过身去，看见了躲在暗处的西德，西德对着自己招手，但是一丝银色的光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西德！后面！”
托斯托德挥舞手掌，让自己短暂地空间跳跃，如同银色的狂蛇，无情地落下，滑动，血液飞溅着，下刀子的人手法非常稳健迅速，西德瞪大双眼，却没能回头看清楚凶手的脸，无力地倒在阴影中，杀手拔出刀子快速地爬上屋子，消失于夜色，托斯托德来晚了一步，自己没能救得了他。
“混蛋，杂种！”
托斯托德大骂着，女孩吃惊地看着自己，开始逃跑，那个男人很没用地倒在地上，慌张地抖动身体，抬头看了一眼连手都没有伸出来的女孩，快速地爬起来，逃跑。
托斯托德没有继续管西德的尸体，而且留在这里更有可能遭到攻击，不过，这种情况自己似乎在哪见过，很多主城贵族就是这样被人脖子抹了一刀子，而这些人，都会留下一个银色的镀银白百合。
西德的尸体边没有这个东西，但是脖子的伤口却非常相似，是美瑞戴尔刺客非常喜欢的一种刺杀手法，武器也是银色的扭曲锯齿的匕首，如同一条银蛇。
好吧，看样子他们不只是贵族杀手，作为贵族的自己，也许更该害怕。
托斯托德继续向女孩的方向跑着，希望能在别人下手前得到女孩，自己的马匹非常擅长奔跑，也许在这场狩猎中，唯一的猎物能被自己抢走，但是，这是一场风险巨大的赌博。
只能这么做了吧，就算站着不动，也会像西德一样在不知道的拐角被人背后捅一刀子，说实话，托斯托德害怕了。
好吧，自己的自大一定会害死自己，但是就是因为自己的自大，才会敢于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女孩身体素质并不是特别好，没跑两步开始气喘吁吁，而那个男人，却表现出一个成年男人不该拥有的体力，连汗都没有。
女孩躲在长椅上缩着身子，明明到处都有路，却不再前进。
好吧，人来齐了。
为了唯一的羔羊。
托斯托德说实话，是个怕死的人，总是用所谓贵族的高傲来掩饰自己的胆小，托斯托德很有气势地拔出身旁的剑刃，蓝色的光纹不断跳跃，当然，其他特务也开始拔出自己的武器，匕首，长剑，短剑，双刃，锤子，还有两个什么都没有拿，只是戴了一对手套。
值得注意的是，没有那把银色的匕首，看样子真正的威胁并没有直接出现。
“白焰的走狗，不能染指这样的力量，立刻滚回去。”
“你们这群所谓的信徒，伤天害理，你们也快点滚吧。”
“哼，北方的野蛮人，你们竟然敢来到这里，怕是活腻了。”
所有人都开始放出各种狠话，辱骂在场的阵营，但是没有人真的冲上来，带走女孩。
看样子谁都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谁都不想成为这里所有人的敌人。
僵持，是这里的现状。
任何声音都是如此明显，女孩在害怕地哭泣，托斯托德很紧张，亚鲁斯躲在阴影中，斗篷下的匕首反射着蓝色的月光。
“这么晚还不去睡觉？哭够了没有。”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漫长的宁静，黑发的青年，就像是看不见周围全副武装的特务一样，推开托斯托德，走向女孩，“我会履行我的承诺，但是请你不要给我太多麻烦。”
青年伸出手，擦干了女孩的眼泪，抓住女孩的手，向着旅馆的方向走着，女孩低着头，抽泣着，小心地迈着步。
“朋友，我警告过你吧。”
“嗯，警告过，我也说过，我不食言的吧。”
“那对不起，朋友，请不要怨恨我。”
“嗯，我从不会去恨任何人。”
一个蒙着面的男人快速地冲向青年，是一把直剑，非常锋利，直直地刺向青年，青年举起手，一把银色的剑刃随着齿轮不断滚动的“咔嚓”声，弹出，在青年的袖子下，青年滑动身体，让剑刃擦过了青年手腕上的秘密武器，黑色的袖子被割开，银色的护腕散射着蓝色的月光，是一把袖剑，秘银制造，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嘛，我也不是那种不考虑的人，我说过会和洛缇一起走，直到自己和她分开，不过很可惜，我的目的地比较远，而且全程和洛缇顺路，我不食言，不过大家都知道，我死了，我的诺言就不重复存在。”
“你不用这样的。”
“洛缇，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为了我的诺言，还有你承诺的奖赏，请不要烦我。”
黑发青年摆了摆手，那个蒙面人小心地后退了几步，蓝色的瞳孔充满了惊讶，“你很快，比我还快。”
“谢谢夸奖，朋友。”
托斯托德没有看清青年的动作，但是清楚地知道，他用身体的规避将伤害减缩到了最小，而且最重要的是，情报有误，巨大的失误，他不只是一个医生，也不只是一个药剂师，他是一个战斗技巧娴熟拥有可怕实力的战士。
“觉得有把握正面打败我的，请试试看，没自信的话，请回去休息吧，都那么晚了，反正你们的主子也知道，你们的目标很难到手，也不会有什么惩罚的，至于你们如果要互相残杀，我没意见，但是什么都有风险，利益你们也要看清，不要浪费自己的资源。”
青年带着奇怪的微笑，但是眼角，却有泪水留过的痕迹，嘴唇也是破的，干干的一小块黏在那张漂亮的小嘴上，他没有任何杀死人的想法，直白地表达着，但是又带有充足的威胁。
“我退出，至少，正面对决，我退出。”
蒙面人叹了口气，收起利剑，慢慢走回暗影，其他的特务也陆续收起武器，离开，托斯托德傻傻地站在原地，直到亚鲁斯走向自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没有任何话语，眼神却充满不悦和命令。
“可是，就这么算了？”
亚鲁斯依旧没有声音，只是摆摆手，矮小的身材却带着极具说服力的手势，亚鲁斯抹了抹脖子。
是啊，自己就这战斗水准过去也是被打死而已，做这行的谁不想好好活着。
“好吧，回酒馆喝一杯？”
亚鲁斯没有回应托斯托德的话，只是高举右手竖起拇指。
节四
“女孩怎么样了。”
“没有人得到她。”
“很好，保持住，直到女孩离开这里。”
“那个青年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的救星，恩人，公主当年就是他救的。”
“是吗，看上去很年轻。”
“是啊，但是一个魔法师的年龄永远不能看外表来判断，报告下情况。”
“我们暗杀了白焰的特务一名，和北方联盟的密探一名，没有损失。”
“白百合永不凋零。”
“白百合永不凋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