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火锅,杨秀清要留下来陪珂,我与王旎、李成龙就先走。
我走到街边等的士,王旎李成龙在一旁嘀嘀咕咕。看到一辆出租车亮着灯驶过来,正欲招手,王旎叫我:“林叔,你过来一下。”我走到他们跟前,问:“啥事?”王旎说:“龙龙昨天在老宅捡了一个东西,你和杨叔吃火锅的时候把老宅的事说得那么严重,他就有些吓倒了,想叫你看看捡到的东西有没有啥关系。”
“啥子东西?”我往他俩身上背着、挎着的包看。
“没在身上,”王旎说“在我家里。”
“好,我们现在就去你家看看。”
“要得。”王旎挥手叫住一辆出租车,上了车,王旎对师傅说:“走通远门,到领事巷。”回头对我们说“走这边近得多。”车开动后,王旎对李成龙说:“龙龙,你把那件东西给林叔说一下。”
“是一个长方形的金属盒子,大概有这么大。”李成龙比划着给我看。我按住李成龙的手,警觉地说:“不说了,回家再谈。”
很快,我们到了领事巷口,我把钱递给师傅,然后与王旎、李成龙下了车。李成龙打量着昏暗、狭窄的小巷,说:“这就是领事巷呀,搞错没有哟!”王旎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不要小看这条巷子,倒退一百年,不知有多少外国使节、达官贵人在这里来往,你要是能够穿越一下,说不定还能碰到一个迷人的外国妞哟。”
“王旎说得对,清代末年,英、美、法都曾在这里开设领事馆,只不过那些建筑都消失不见了,可惜啊!”
领事巷走完,进入了更加狭窄的山城巷。山城巷过去叫天灯巷,据说是因为法国人在巷内安装了当时还很少见的路灯,而从江边仰望山顶的路灯,的确有点天上的感觉,故名天灯巷。巷内很静,昏暗的灯光将我们的身影拉得一忽儿长,一忽儿短。而在路灯照不到的巷道,黑暗笼罩了一切,让巷道两边模糊不清的东西显得有些诡异。
走下一段长长的石阶,小巷向左边的黑暗继续延伸,而右侧却矗立着一座废弃、破败的大门,就着一线灯光,模模糊糊可以看见“川东渝州中医学校”几个大字。王旎停下脚步,回头征求我们的意见:“走大门里面,穿过废墟,就到我家了,很近。”
李成龙探头一看:“又黑又荒凉,我不走这里!”
“这条道的确近得多,”我给李成龙打气“不怕,跟着我们走吧,没事!”
这片荒地我还是熟悉,当年的学校其实就剩下那还没有坍塌的大门,大门里面就是树林掩映、杂草丛生的瓦砾场。瓦砾场的中间,有一条附近贪近的人踩出的小路。小路的末端,就与雷家坡上面的栈道连接起来。而在瓦砾场的一旁,有一些西洋建筑风格的断壁残垣,另有一座同样风格的塔楼保存还算完整,这是过去法国人建的一座教堂,从它们的造型来看,当年肯定辉煌过,只不过现在都付与荒草野林了。
离开小巷,走进这片黑暗的荒凉,就是我,心里也还是有些紧张。由于黑暗,脚下的小路只能是依稀可辨,所以我们只能摸索着慢慢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周围的景物变得模模糊糊的了,似乎有雾在慢慢升起。此时,我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一种怪异的情绪在滋生,心知有异,我赶紧屏住呼吸,正欲提醒王旎二人,却见李成龙恐惧地睁大眼睛,对着黑暗伸出手,似乎在阻拦什么,接着,面无表情的向前走,走,走入草丛之中。这边,王旎怪异地笑起来,我急忙伸手拉她,谁料她将我使劲推开,猛地一跳,窜入黑暗中,怪笑一声,然后就无声无息了。恐惧、狂怒、无助的情绪将我笼罩,我无力的向前挪动脚步,突然,草丛里窜出两条黑影,将我紧紧的摁倒在地,我愤怒地猛然绷紧身体,摁着我的黑影“嗖”拔出尖刀压在我的颈动脉上。低声警告:“不许动!”我狠狠瞪他一眼,吁出一口气,放弃了反抗。这时,从那教堂的塔楼上跳下几条黑影,扑向王旎、李成龙消失的地方。在另一面,大树上也跳下几个蒙面人,也向同一个方向扑去,然后就见几条黑影翻滚、打斗起来,摁住我的两人一看情况有异,犹豫了一阵,最后一剁脚,竟然放开我,奔过去参与打斗,一时间,现场混乱不堪!
此时,雾消散了。我站起身来,想:这是哪跟哪呀?尼玛认错人了,还是分赃不匀?情况紧急,顾不得多想,眼下救出王旎、李成龙才是最重要的事,我紧走几步靠近打斗的人群,黑暗中,只见两方拳来脚往,蹿高伏低,打得分外激烈!突然,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人群中拋出,直往栈道方向飞去。打斗的人立马住手,急吼吼的向栈道那边抢去。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打斗现场,喊:“王旎,龙龙!”
“哗啦,哗啦。”两声响,草丛里先后钻出王旎、李成龙,他俩扑到我身上,一人抱住我一条胳膊,颤抖着连喊:“林叔,林叔!”我凑近他俩的脸,感觉他们神志清明,方才放心。急问:“没伤着吧?没伤着吧?”两个脏兮兮的大孩子说:“林叔,没受伤,但我们的包都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