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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2

我坐正身体,抬起还泛着红红眼圈的眼睛,我看着艾乐,她的手上正捧着那本《漫画丛林》的漫画书,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问艾乐好看吗!艾乐说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艾乐,明天不上课,你有什么安排。”我的左手正拿着一本《随天散记》,右手则是拿着钢笔,不时的在上面画下一条条透满着印记的黑线,自从爸爸‘出差’半年以来,我渐渐的变了许多,比如我以前从不和陌生人说话,现在我却和艾乐聊得很投机,我们聊的有很多,天南地北,美食服饰,班里的新鲜事物,都能成为我们之间的话题,而且有时候一聊就是几个小时,而我居然奇迹般的不厌其烦,艾乐总是有许多的话题,通常都是她在说我在旁边听,聚精会神,就像是一个正在接受老师教育的学生,有时候艾乐说得累了,我会立马以飞天般的速度,从女生宿舍跑到学校门口的超市,买两杯奶茶,然后又以飞天般的速度跑回宿舍,在这来回的路程,足足有一千米的距离,有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感到骄傲。

再比如遇到陌生人搭讪,我会很礼貌的说声:Howareyou?WhatcanIdoforyou。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我觉得艾乐就像是我的启蒙老师,是她给予了我‘二次人生’。

艾乐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漫画书,还不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听说雯雯她们正在搞聚会,要不我们一起参加,反正也没地方可去。”艾乐似是幽怨般的哀叹一声,在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烦恼,我也是被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问。

“天歆,你有没有发现雯雯最近有异常,这几天,她都会独自一人悄悄的溜出去,到很晚才回来。”艾乐说完嘴里的哀叹又响了起来,整个一节课,我都在她的哀叹声中度过,艾乐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常常会做出一些我所不能理解,或是我所不能相信的事情,比如有时候我们两人一起逛街的时候,路上莫名的冲出一条德国名犬冲我们叫唤,艾乐也会莫名的用非常正点的英语对那条狗说‘stop’,再比如说上课的时候,她的手中拿着她最爱看的漫画书,然后她会莫名的大声尖叫,整个班里的人,包括同学,包括老师,包括我和雯雯,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她,我们大家的眼神汇聚,在这一刻竟奇迹般地想到了同一个词汇‘psychosis’,然而艾乐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埋头专心致志的看她的漫画书。

“艾乐得了羊癫疯。”有时候我趁着艾乐不在现场的机会这样对雯雯说道。

雯雯是我和艾乐的好朋友,我们三人住在同一间宿舍,雯雯的全名叫沈雯,雯雯是一个浪漫主义者,在雯雯的身上,时刻散发着用不完的青春活力,有时候我们三人逛街的时候,雯雯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拉着我们在布满浪漫韵味的咖啡厅里闲坐,一坐就是几个小时,雯雯和艾乐一样,每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她们又有着本质的区别,艾乐喜欢在我的耳边唠叨,她的声音进入我的耳中,像是机器轰鸣,我总是以对艾乐说“你能不能停下来。”艾乐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叨唠,雯雯则是喜欢对着电话唠叨,在电话里,她有说不完的话,我和艾乐曾私下里讨论雯雯电话的另一端是谁,但我们更多的则是想到了异性朋友。

雯雯的话题千奇百怪,但是大部分都是她所喜欢的,比如雯雯会问对方今天到哪家美食街去,明天到哪家服饰店去,而对方竟能忍受雯雯喋喋不休的话题,很多时候,我和艾乐会在私下里议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艾乐说对方是学生,我当场否决,我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位成功人士,因为只有那样的人才能承受的住雯雯的‘摧残’。

“那好吧。”我无力的说道,对于聚会,我是不太喜欢的,但是艾乐和雯雯都在,我也不好意思不去。

艾乐见我答应,小嘴微微的张开,伫立在我的前面,我看着艾乐,我想她的‘病’肯定又犯了。

下课铃响起,艾乐立马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就连她最爱看的漫画书都已经弃之不顾,艾乐蹦蹦跳跳的来到我的面前,眨着眼睛看我聚精会神的样子,其实我根本没有心思,我在晾着艾乐,艾乐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随天散记》。

“都已经下课了,放学了,想想去哪里吧。”艾乐就像是天生就能够给人带来快乐,我忽然觉得艾乐的爸妈一定精通天文地理的本事,竟能在艾乐还未出生时就算出艾乐的将来,并且取了一个形神相似的名字——艾乐。

我故意生气“要去你去,我要回宿舍睡觉,昨天晚上看书太晚,现在有点困。”我故意在艾乐的兴奋剂上泼上一盆冷水。

艾乐幽怨的看着我,艾乐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有着无数男人日思夜梦的美丽面貌和魔鬼般的身材,但是艾乐的性格却和她的外相捷径相反,艾乐不像个女人,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从认识艾乐到现在,我从未见过艾乐的穿着有着什么不雅之处,艾乐很保守,雯雯却是那种天生的尤物,雯雯喜欢把自己穿成各式各样上街,或是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雯雯的身边从不缺追求者,但是雯雯并不是那种随便之人。

艾乐在我和雯雯的面前偶尔会学着电视上的情节,做出女人因该有表情或是动作,就比如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幽怨的目光让我无从招架。

“就知道你准没好事。”我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书包中,这本书是爸爸送的,是我考上大学的时候送的,也是迄今为止爸爸送的东西里面为数不多的一个,爸爸知道我喜欢看书,喜欢看那种只有大人们才会看的,为此艾乐和雯雯没少嘲笑我。爸爸送我的东西很少,来到学校的时候,我只带了其中比较重要的,这本书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收拾好后,随艾乐慢慢的走出教室,朝着宿舍楼走去,一路上,艾乐又犯起了她的‘老毛病’,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杂味难明。

“天歆,聚会完了之后,你想去哪里?”艾乐看向周围的景色,一排一排的梧桐树像是士兵一样整齐的排列在道路两旁,这些梧桐都是引进的品种,据说学校花了不少的钱。在梧桐的树冠之上,鸟儿们无忧无虑的快乐欢叫着,我觉得像艾乐。

“艾乐,树上的那些小动物是不是你的亲戚”我打趣的说道,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有着花不完的青春,同时也有着大把大把的精力。

艾乐显然被我这句话震惊到,她的眼睛如同铜铃,死死地看着我,我被她看的有点心虚,我将眼睛看向天空,天空很美,天空很蓝,我忽然觉得天空是多么的伟大,小时候我很害怕天空,我害怕下雪,害怕这个世界里的白色,无论是什么场合,我从来不穿白色的服饰,艾乐和雯雯说我不懂时尚。

“喂,你傻了吧,天空有什么好看的。”艾乐用手在我的眼前晃悠。

我收回目光,转身走开“快点换衣服吧。”丢下艾乐一个人在后面。

回到宿舍,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宿舍里一共有四个人,我,艾乐,雯雯,Alice,我们四个正直青春的女孩子同处一室,值得一提的是Alice,Alice的中文翻译是爱做梦的女孩,在我们四人当中,Alice是最特别的一个,她会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想象成比国家大事还要大,在她的认知里,仿佛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安静过,不过她人也从来没有安静过,Alice喜欢晚归,有时候会在我们熟睡之后,她轻悄悄地推开门,然后又轻悄悄的拿着沐浴露以及衣服,走到浴室中,没过一会,浴室里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Alice是个爱美的人,尽管她的容貌足以秒杀任何看到过她的男人,但是她还不满足,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人不爱美,天诛地灭”

每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会板着一张脸,如同极寒里的冰霜,我不喜欢打扮,我闻不了那种胭脂的味道,一闻我的皮肤就会过敏,我用手去掐她的脖子,Alice会立马向我认错,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正在接受处罚的孩子,不过Alice确实是孩子,Alice是我们四人当中最小的,还未成年,但是却有着一颗成熟的心,这和她的家世有关,Alice的父母都是商人,她家的企业足以排进世界500强,Alice从小就跟着她的父母,看惯了商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但是Alice却一点也不喜欢,她喜欢浪漫,喜欢时尚,喜欢追星,几乎我们几个人的所有爱好都汇聚在她的身上,有时候她会为了某位明星的演唱会,在长长的买票队伍中排队买票,多的时候足以站立一个小时,买完了票,她总会向我们几人倾诉说下次再也不来了,可是等到了下次,她仍会拿起她的耐心,投入到漫长的队伍当中,我常常羡慕Alice那永远用不完的耐心,我也羡慕雯雯每天能有那么多的话题,我更羡慕艾乐能时时刻刻有一颗乐观的心。

“天歆,你看这件合不合适。”艾乐拿出一件露出整个后背的裙子摆在我的面前。

“这件太露了,换一件吧。”我心揪的说道。

“太露没事啊,反正是露后面,又不是前面。”艾乐的一句话将我当场震惊,我无法想象平时矜持的艾乐竟也能说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我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艾乐一把将我的手拿开,末了她回过头来看着我,边走边说“快点换衣服,不然待会怕是来不及,雯雯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艾乐说的水深火热是指雯雯,雯雯今天没有来上课,而是和Alice一起出去逛街,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足以将街上的那些男人秒杀十几遍,我有时候劝导雯雯和Alice手下留情,不然公安局将会找上门来,雯雯总是会说“怕什么,真有事我把它顶回去。”,说着她挺了挺胸脯,雯雯的那种说话语气和动作瞬间将我雷倒,而且是那种3000W的高压电。

我快速的挑选了一套休闲套装,随便的往身上套弄,这时候艾乐也正好换好了那件裙子,艾乐走到我的面前,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郑重其事的说“你这也太随便了吧。”

“哎呀,我们快走,再不走雯雯真的该说我们两人了。”我故意转移话题,拉着艾乐快速的冲出宿舍,向学校门口走去。

这所大学是私立高等学府,学校里的学生家里都很有钱,但也有一些靠着优异的成绩考上的,学校的宗旨是培养国家栋梁,每当我看见写在校门口的那巨大醒目的“国之栋梁,为校争光”的辐条,我都会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一下,在这里的学生都是家长买进来的,靠着这些人能成为国家栋梁,我想或许我会考虑换一个国家。

到了校门口,艾乐伸长脖子,在马路上观望,学校离市区并不是很远,如果坐出租车的话,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市中心的任何一个地方,每天早上我抱着课本在学校的草坪上大声朗读的时候,我都会看见密密麻麻的车辆,它们就像是电视里播放的画面一样,死赶着往前面挤,那时候我常常不解那些劳碌的人们。

此时一辆出租车正好开来,艾乐立马伸出手朝里面的司机招手,那速度足以赶上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司机将车停在我和艾乐的面前,然后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艾乐,艾乐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完全将司机那种眼光忽视。

“师傅,去天蓝大酒店。”我提醒司机,司机愣了一会,讪讪的笑着。

我看着艾乐,艾乐今天的打扮足以秒杀任何男性动物,艾乐有着傲人的资本,我们四人走在一起的时候,艾乐,雯雯,Alice她们三个总是最耀眼的,至于我则是那种随随便便的普通女孩,丢进潮来潮往的人海中,恐怕还不如那些坐在街边的乞丐,至少他们的装扮是那样的另类。

有一次我和艾乐上街的时候,正好经过我们走过上千遍的街道,艾乐突然一声大叫,我问她怎么了,艾乐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然后用颤颤巍巍的铅白的手指着脚下,我有点诧异,因为这不像平时的艾乐,在我的记忆力,艾乐是开朗的,胆子也很大,大到敢半夜一个人上洗手间,换做我,肯定会叫她们三个其中的一个,然后顶着她们那杀人般的吼叫,带着祈求的表情,加上无数丧失人格的条件,才换来他们的同情和同行。

我将眼光朝地下望去,只见一名乞丐正匍匐在地上,用他那肮脏的手拽着艾乐的裤脚,我被逗乐了,没心没肺的笑着,艾乐说我没良心,我爱而不语,然后手在口袋里摸索,掏出5元的纸币递给眼前的乞丐,拿到钱后,乞丐连连对我们说感谢,我正要说话,艾乐已经拉着我以相当于国家运动员的速度跑开。

艾乐说她从小就怕乞丐,具体从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车子缓缓的朝着‘天蓝大酒店’驶去,难得是,艾乐在这一路上竟然没有说一句话,在她的眼中,我像是惊现大陆般,因为这应该是艾乐最安静的时候了。

到了之后,我拿出钱包“师傅,多少钱?”

许是因为艾乐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司机师傅的脑袋发热,当我问到多少钱的时候,司机竟说不收钱,那一刻,我又忽然觉得艾乐其实也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至少以后再出去的时候,带上艾乐,车费就算不能全免恐怕也会便宜很多。

艾乐下车以后,一直朝着里面走去,我磨磨蹭蹭的走在后面,艾乐或过头来看着我,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天歆,快点,雯雯和Alice正在里面等着呢。”

“她们就在那里。”我用手指着前方,雯雯和Alice正站在酒店的门口,在她们的身后,则是无数男性动物贪婪的眼光。

雯雯有着很多的爱好,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有永远做不完的事情以及永远打不完的电话,我们之中,要数雯雯最忙,但是我们都不知道雯雯具体在在忙什么,有时候我忍不住好奇心,趁着大家不在的时候,悄悄的站在雯雯的面前,询问她最近在干些什么,从侧面打听她的‘事迹’,这时候雯雯就像是囚犯,死守着秘密,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放弃。

雯雯喜欢聚会,聚会对她来说,就像是每月来假例一样,一个月会有几天的时间,她都在忙着她的聚会,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为了不掉她的面子,会急赶着去参加,但是连续几个月之后,大家都忍不住了,艾乐最先提出来,艾乐指着雯雯的鼻子“你说你是不是一个月要来两次假例?”

艾乐是个开朗的人,但是他的开朗并不代表她很有耐心,最有耐心的要数Alice,Alice常常会为了某位明星的门票而足足排队三个小时,我会拿着记事本,在空白的页面上画下浓重的一笔,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Alice“恭喜,你又破纪录了。”

Alice有很多的爱好,追星,逛街,购物,坐在安静的咖啡屋里静静地享受····但是她这么多的爱好中,却唯独对集会失去了她一贯奉承的耐心,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与其将时间浪费在集会中,并且还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是对她生命的慢性自杀。

而我则没有什么爱好,我这人一向随便惯了,唯一的爱好恐怕就是拿着自己喜欢的书《随天散记》,然后步行两里路,来到一处长满翠绿青草的公园,坐在上面看书,有时候坐得累了,手脚麻了,就躺在上面,阳光的炽热正好照在我的身上,让我的身体也跟着暖和。

“你们怎么才来,聚会都已经开始了,就差你们两个。”雯雯一边说一边向艾乐走去,随后拉起艾乐的手一阵嘘寒问暖,那摸样就像是她的父母在雯雯的眼前一样。

一向不怎么主动且不热情的Alice也朝我走来,我顿了顿脚步,向后面看了看,确认周围千米之内没人的时候,我才慢悠悠的与Alice会合。

“嗨,亲爱的,你别总是那么的跟不上人民群众的步伐,好不好?。”Alice用着非常亮点且有点撒娇的语气对我说道,我的耳朵里就像是有着无数的蚊子在鸣叫,身上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行,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我实在受不了Alice,她就像是我天生的克星一样,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足以秒杀我,这种秒杀不是秒杀男性的那种,而是真真正正的将我分尸几段。

我没有说话,绕开Alice快速的朝艾乐走去,因为只有在艾乐的身上,我才觉得这个世界是安全的,艾乐就像是我的保护伞,能够保护我的身心健康,Alice在后面大声的笑,我没有回头,却也能猜出此刻的她一定在卖弄她的花枝招展。

我们四个一同走进酒店,一路上引来无数人的眼光,各种羡慕嫉妒恨袭来,雯雯,艾乐,Alice她们三个都精心打扮了一下,并且穿着都是那种露出后背的礼服,唯一不协调的就是我,我站在她们中间,就像是一滴墨水滴入清澈的水中一样,我觉得我不应该来这种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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