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的决定是什么,在一段时间以内我都无法实施了。我病了。因为那一夜的冷风。
我窝在他为我准备的屋子的卧室里,深深的意识到房子大了其实也不好。安静到死气沉沉的空寂充满了每一个宽敞的房间。我躺在床上看着床幔发呆。也许我可以选择这样因为孤独而发疯,然后寂寞的死去。
没有人会发现我躺在这里。他不会,他给了我自由选择的机会。如果我不联络他,他永远也不会出现。那个男人也不会,他已经住进了他白色的牢笼里。我雪白玲珑的肉体会逐渐残败腐烂成为各种小虫的食物,最终不过是一具白骨。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没有朋友。幼时没有母亲的自己很自卑,总是隐藏在角落里。后来我学会微笑着和那群所谓的朋友嬉笑怒骂。但是我从心底里看不起他们,而他们也看不起我。大学社团里的那些人们心中只有音乐,我也不过是个能把他们的音乐唱出来的工具。
我终于了解到,原来我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只孤单的妖精。抑或者妖精都是孤单的。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拉着我上天台的男子,那个被我拉着跑出咖啡厅的男子。于是我开始回想着每一个我拥抱过的身体,每一片吻过的唇,每一个抚摸过的胸膛。
终于,我又回想起了他那略微冰凉的手指轻轻掠过我耳朵的感觉。我因发烧而滚烫的身体变得更加炙热,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炙热。我掀开了厚厚的被子让冰凉的空气在皮肤上留下一片战抖。
我的手轻抚过唇,颈,丰满的胸口,一路向下。我蜷缩着身体,让原本晕眩的头脑在一阵阵的快意中渐渐失去意志。我颤抖着呻吟,直到一只大手从背后抚上了我腰。
我有些慌乱的转过了头,正对上一双朦胧的黑眸。气氛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什么。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他只是笑笑,让我躺平,伸手拉过了被子帮我盖上。他侧靠在床边,用手支着头,眼神停在床幔一角的穗子上面。我静静的看着他的侧脸,和我所爱的他一样,棱角分明。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感觉到头一阵一阵的发晕。最终,他打破了沉默。是他让我过来看看你。我没有讲话,有些讶异,他居然会让他来看我。他没有理会我的惊讶,只是问我。你真的爱他。我点点头,没有出声。他并没有看着我,只是继续说。我也爱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我翻身侧躺着,听他喃喃的讲着他和他小时候的事。脑海里朦胧的上演着他嘴里的故事。只是故事的主角被我偷偷的变成了自己。他说,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从小就是。优秀的男人不应该有瑕疵。所以他需要你。
他转过脸,看着我,带着恳求的表情。他的父母只是要看到他有个女朋友而已。你不需要和他结婚。我知道只要我离开,他就完美了。但是我不能离开他,他也不能离开我。我会努力让他的父母认同我。我真的会努力。为了他留下来吧。你爱他,你可以做到的。
面前的这个男人让我有点儿无语。我承认人都是自私的。我其实很享受现在的物质生活。我不否认,我很虚荣。离开他,我不知道我回到之前的生活中是否会真的疯掉。
我安慰自己,留下吧,这样我依然可以天天看见他。虽然单恋是可悲的,至少我偶尔还有机会和他演演甜蜜情侣的戏码。也许时间真的能改变些什么。也许有一天他会爱上我,也许有一天我会爱上别人。人生本就多变,人生本就短暂。就让我奢侈的享受一下这份不太正常的单向恋情吧。
托他的福,我未能如愿的一个人躺在那间空洞的卧室里变成一堆白骨。只是他一如往常的没有踏进那座房子的大门口。而他的他却像守护着一块易碎的宝石一样呵护照顾着我。我几乎快要相信这个偶尔会有些神经质的俊朗男子已经爱上了我。虽然我内心深处对他看到自己的自我安慰画面依然有些尴尬。
但我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如此上心。他想让我赶快好起来,然后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做他爱人身边的花瓶。他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把我当成了他自己的替代品。就像我把他讲述的故事里的男子换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