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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恩博回到军营,向大司马曹和禀告了调查遇刺一事。曹和沉吟道,如此周密的行刺计划,居然没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真是蹊跷。曹和令刘恩博退下,自己在营帐内思考良久,没有理出什么头绪。心情烦躁地步出营帐,想出去逛逛,但很快折了回来。回到案牍前,匆匆浏览兵部转发下来的一些公文。最近的公文有些不妙,大多与北方负右有关。北方负右在叶城边境一线屡屡骚扰,令人愤懑。
来人啦。曹和大喝一声。
一位随从快步趋进营帐。
传我的命令,备马准备,我要进城一趟。曹和吩咐道。
随从转身而下,不一会儿在营帐外面准备就绪。曹和在随从们的簇拥下,匆匆朝楚京而去。临走前,他将军中诸事托付给刘恩博。对刘恩博这个人,曹和觉得他虽然有几分城府,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可靠。再说刘恩博与蓝文霸不同,蓝文霸与睿王爷慕容雪走得特别近,让曹和不放心。派蓝文霸北上叶城抗衡北方负右,也有支开他的意思。而刘恩博似乎很乖巧,刻意与慕容雪保持一段距离。
夜色渐浓。
大司马曹和在一百多位随从的护卫下,匆匆进京。上次进京,还是凭吊遇刺身亡的左司马杨其舞。这次进京,他想从皇上慕容藏嘴里探一些虚实。宰相东陵山在京城一手遮天,睿王慕容雪在朝廷一言九鼎。两人联手,把太子慕容龙彻底孤立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到底是慕容藏有心无力,还是他纵容慕容雪和东陵山?他想进京了解情况。
一路马不停蹄,很快就赶到了楚京。为了防备别人行刺,他当晚不住大司马府邸,而是直奔宫中。守宫门的禁军吓了一跳,见是大司马曹和一行,匆匆进宫禀告。慕容龙听闻老丈人连夜进宫,内心忐忑,连忙率领太子妃曹芳出来迎接。翁婿相见,免不了一阵寒暄。寒暄数句后,慕容龙将老丈人曹和迎进宫,当夜设宴款待曹和一行。曹和见慕容龙款待甚周,内心的烦躁抛得九霄云外,当夜喝得酩酊大醉,宿在宫中。
次日,皇上慕容藏听闻大司马曹和呆在宫中,也宴请曹和。曹和欣然赴宴,喝得尽兴。席间,慕容藏向他透露了自己内心的担忧,那就是东陵山在朝廷势力太大,而且目无王法,涉嫌行刺五王子慕容潇。见慕容藏内心举棋未定,曹和徐徐道,这事好办,连夜围捕东陵山一家,然后交给刑部严刑拷打,东陵山必定招供。
慕容藏摇头道,满朝都是他的心腹,弄不好他们群起而攻之,朕如何办?四十年前那场惨痛的政变令朕记忆犹新。
曹和见慕容藏黯然神伤,劝道,不能优柔寡断,否则的话,一旦容其养成气候,那就是真正的危险。
慕容藏道,这事朕之前征求过七弟,七弟态度含糊,但偏向反对朕对东陵山动手。因为北方形势比较危急,现在贸然向东陵山动手,势必人人自危,朝野恐慌。
见慕容藏顾虑重重,曹和笑道,慕容雪和东陵山在朝廷颇有结盟之意,他自然反对皇上向东陵山动手。以微臣之见,这事晚动手不如早动手,早动手不如现在就动手,彻底铲除东陵山。皇上如果觉得人手不够的话,微臣可以从城外抽调一部分兵卒进城。
慕容藏内心一动。正欲开口时突然一位禁军匆匆而入,跪在台阶下禀告道,皇上,刚刚收到北方叶城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折,似有重大军情上奏。慕容藏示意侍卫将禁军手里的奏折呈上来。他匆匆浏览一番后,脸色铁青地道,曹将军,北方负右在北方动手了。
一石击起千层浪。
曹和放下手中的酒爵,接过慕容藏递过来的奏折,看完后,曹和叹了一口气道,微臣正与皇上商议如何铲除东陵山,没料到负右居然开始攻打叶城,哎。原来那道奏折乃是蓝文霸令心腹快马加鞭送来的。蓝文霸奏道,前日,北方负右遣一部分兵力,不分昼夜攻打叶城,战事呈胶着之态。微臣认为,北方负右这次侵犯叶城,估计是想在冬季来临之前,拿下叶城,并以叶城为跳板,向下继续南侵。前不久微臣获得一个消息,北方负右向边境一线运送大量粮草。微臣获悉后,亲自率领五千人马,连夜出城,欲放火焚烧负右的粮草,谁料差点被负右围歼。微臣死战一夜才得以脱身。痛心的是,城内的上官岛俩父子明知微臣被负右所围,却无一丝出城营救之心。这令微臣心寒。微臣崛起于行伍之中,一生身经百战,替大楚出生入死,剿叛平乱,为大楚的江山贡献自己一份微薄之力。然而,上官岛却假北方负右之手,欲致微臣于死地,右司马许远虽然表面对微臣嬉笑怒骂亲密无间,暗里却与上官岛串通一气,不但见死不救,反而在微臣返城后责问微臣不守军令动摇军心。天地良心,公理何在?请皇上裁决。
慕容藏心情沉重地道,大敌当前,上官岛许远却与蓝文霸不和,令朕甚为担忧。
曹和道,要不微臣亲自远赴叶城,督促他们各司其职。
慕容藏道,你打算带多少人马过去?
曹和道,以微臣看来,叶城兵精将广,城高墙厚,只需要上官岛他们深沟高垒坚守不出,负右肯定攻不破叶城。
曹和是慕容藏的心腹。四十多年前的那场政变,慕容藏之所以取得成功,就是依靠曹和的鼎力相助。随后,南方寿春一带发生叛乱,也是曹和领兵出征,才渐渐扑灭南方一带的战火。可以说,曹和就是楚国的擎天柱。只要这根擎天柱不倒,太子慕容龙就会高枕无忧。慕容藏有些担忧地道,曹将军年事已高,长途跋涉督军备战,恐怕体力不支。
曹和笑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皇上多虑了。
……
次日,曹和在征得皇上的同意后,返回城外军营,挑选了五千精兵,由他领着,朝叶城而去。一路风餐露宿渐渐赶到了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