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起道,九妖老人他难道只教你射箭?
江千少点点头,解释道,师父只要求我精通箭术,其他的刀术剑术,他教得很少。他说每个人的精力有限,你在箭术方面超越别人,自然就会克敌制胜。
范起哈哈大笑,补充道,你暂时不用离开,老夫先想一想。
江千少无可奈何,乖乖地坐了下来。范起慢腾腾地起身,给江千少重新敷了一些草药。他的动作细腻,似情人的抚摩,令江千少内心百感交集。这个老头,亦正亦邪,时好时坏,令人琢磨不透。他要我去查梅儿的下落,去哪里找呢?还有,自己又上哪里寻找师父?江千少心烦地摇摇头。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七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见了范起紧张地道,范爷,禁军在城里大肆搜捕,寻找江千少的下落,他们朝穆府这方向来了。
范起不急不慢地道,慌啥,吉人自有天相。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历经九死一生,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话刚说完,前庭传来一阵喧哗,估计是大批禁军进府搜查。范起起身,示意七山操起家伙,以备不测。庭门外面这时传来穆其示警的嚷声,军爷,军爷,后院都是少爷生前住的,少爷你们都知道,他叫穆加,是皇上的侍卫。再说,我们府内没有陌生人呐。
老家伙,滚开。禁军们粗野地叱道。
走,到后院看看。
……
范起大惊,示意七山江千少出房,欲找个藏身之处。庭门突然被撞开,拥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禁军。他们一眼瞥见江千少,惊喜地喊道,江统领。见范起七山二人手里拿着长刀,敌意甚浓,领头的禁军马上明白过来,喝道,你们是谁,居然敢挟持江统领?
禁军们亮出家伙,将范起七山江千少三人围在中央。七山见情况危急,一刀架在江千少的脖上,喝道,叫他们滚出去,否则先宰了你。
穆其哭丧了脸,一下瘫在地上。
江千少冷静地道,七山,别乱来,否则大家都死在这里。见七山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他慌忙对禁军们道,你们都退下,退下,他们不会伤害我,是他们救了我。
禁军们面面相觑,稍微朝后退了退。一位禁军匆匆出去报信,附近搜索的禁军们闻讯赶了过来,将穆府围得水泻不通。七山用刀逼迫江千少,与禁军们紧张对峙。范起见外面的禁军越来越多,连屋顶都安排了弓箭手,料想难以脱身。他沉吟道,江公子,你看着办。今日是生是死,就在乎你一句话了。
江千少喝道,你们退下,都退下。
禁军们被江千少威严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时间久了恐怕滋生变故。江千少拱手朝范起道,范爷,你和七山二人放下刀,我保证这府内所有的人都不会受到伤害,包括你和七山。
七山暴躁地嚷,范爷不要听他的话。这家伙在愚弄我们。
江千少从容道,即使你杀死了我,你也逃不掉的。你们放下刀,这样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范爷。见范起一脸的狐疑,江千少机灵一动,论辈分,我可以叫你师父了。要不我就认你这个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七山嚷道,千万不可相信这家伙的花言巧语。
江千少担忧汤显贵赶过来,恐怕更加不好办。他继续劝范起道,外面都是禁军,范爷,听我这个晚辈的劝告。
范起哆嗦着,嗫嚅道,好吧,老夫一把老骨头了,死了无所谓,老夫担心的是七山这孩子,跟了老夫这么多年,与老夫情同父子。他转向七山,说道,七山,听他的话,我们放下刀。说完,他扔掉刀,七山见状,只好扔了手中的刀。
江千少走了出去。
禁军们一拥而上,抓住范起和七山。
一位禁军见江千少身体虚弱,牵来一匹坐骑,搀扶江千少上马。江千少喝道,放了他们。见禁军们松开了范起他们。江千少补充道,所有的禁军都撤退至府外,不得伤害府内任何人,留五十位禁军保护穆府。说完,江千少大汗淋淋,由禁军们簇拥着,渐渐离开。
府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七山紧张地道,范爷,江千少这小子会不会把我们软禁在这里。
范起笑呵呵地道,这样也好,还有人管饭管酒。见七山依然不理解,范起道,这地方难道关得住我们吗?江千少身上有伤,等他伤愈后看他能否找我们。假如不能的话,证明这小子不可靠,我们得走。不过先观望一阵。
……
半个月后。
一身青袍的江千少,来到穆府后院,见了范起一脸感激地道,范爷,晚生特来酬谢范爷的不杀之恩。说完,他大手一挥,门外几位禁军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跨了进来。还有一位禁军拎着几瓶御酒,御酒香气浓烈,弥漫四周。晚生知道范爷喜欢烈酒,特意准备了几瓶颇有浓度的御酒,供范爷品尝。
七山一镇,难道师父没有看走眼,这家伙知恩图报?
范起乐得哈哈大笑,他捻须颔首道,以前老夫在宫中,偷喝过御酒,那味道确实不错。
禁军们搬来案牍,依次摆在后院中央。三人依次落座。
外面暮色四合,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树梢上面。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江千少端起酒杯,豪气万丈地道,范爷,你的刀法精湛,为何却败在威冰的手中?根据晚生的了解,威冰武艺平平,不过他拉拢人倒有一套,很会揣摩上司的心思。因此他从牢里被提出来,估计是东陵山起了不小的作用。
范起正色道,正因为如此,威冰才对他死心塌地。不过论刀法,威冰不是我的对手,他手下有很厉害的和尚,很会使刀。上次被威冰擒获,就是与那和尚力战一百个回合,因为体力不支,再加上他们人多,所以被擒获的。
七山补充道,那和尚来自塞外。
江千少内心一动,七山兄的刀法,是否深得范爷的真传?
范起摇摇头,直言道,七山学东西太慢了,脑子不灵活。老夫虽然空有一身刀法,但却年老体衰,很难有所作为,可惜可惜。他将目光瞄准江千少,赞许道,你为人不坏,守信重义,倒是一条汉子。老夫想把刀法传授给你,你想不想学?
江千少徐徐起身,踱到范起跟前,双腿跪下,诚恳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