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还住在我的房子里
我到津巴布韦半年了,每周我有三天去项目工地、两天会在驻地。这里空气很好,不塞车,那些和我不同种族的人都很闲散,带着我整个人的生活节奏也慢了下来。蓝正有时候会和我通电话,他去了法国,在那边的办事处负责接待,并问我什么时候去,我说这边项目结束请假去,我们都没有谈到从琳。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从琳的消息。我打过几次她的电话没人接,也往家里挂过电话,还是没人接。但我的银行卡里每月都会收到相同数额的钱,我心里有感觉那是从琳寄来的房租,也就是说她仍然住在我的房子里。只是不知道她又在作什么妖。
2、那封催我回程的邮件
我想从琳是能找到我的,因为她有我的邮箱、我的qq、我的电话号码,甚至她可以背出我的身份证号和护照号。但她一直没找我,那就说明她在某一个地方生活的很好,不知道陪在她身边的是不是那个儒雅的男人或者是其他人……
在周末的傍晚,我和妈妈通完视频,告示窗口提醒我有邮件,标题是:我是李香兰,我点开……
承伟:
虽然琳琳不想再打扰你,但是她很想你,如果可以你能回来看看她吗,她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还赶得及。如果你确定回来,请按如下地址找我们,我的电话是:……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那封邮件,我疑惑着,我想是不是从琳的恶作剧,她能干得出来,她就是那种能把人折腾死的人,她又想折腾我,是吗?
但我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电话那边的女人喂了一声,我说我是承伟,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来看看她吧……”
我用了4个小时做工作交接、向国内、国外领导们请假;我用了4个小时求遍了旅行社拿到机票;我又飞了14个小时到北京,片刻没有停下回来的脚步,只为了能赶得及!
3、我确信他知道什么
我赶回北京的住处,为的是找到一张名片——一个男人的名片,因为他说“说不定有一天你想见我“,是的,我想见他,我确信他知道什么。在接到我电话的时候,他很镇定,我们约在我和从琳常去的那个小公园,北京的秋天很美,天湛蓝湛蓝的,可是我的心却是冰的。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系统性红斑狼疮,遗传性的。“这句话我在另外一个人那里也听到了,是香兰说的,香兰说:“承伟,无论多难,你回来吧,从琳病了,系统性红斑狼疮,是遗传性的。“
那个男人在平静地叙述关于他所认识的从琳:“我是从琳的上司,也是谈得来的朋友。我们一起出差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怀孕了,她很高兴。我告诉她我前妻是妇产科医生,可以帮助她顺利生产,她高兴地直说谢谢,并说等确定以后要给她老公一个惊喜。可是,没过几天,我前妻给了我一个坏消息,她说从琳的孩子不能要了,因为红斑狼疮,已经有器官受损了。我并不很清楚那是什么病,但我相信我前妻的职业操守,她说严重就一定非常严重……““我在从琳家找到她的,她很虚弱,脸色苍白,我下意识地拥抱了她。那一刻我想我爱上她了,爱上了一个即将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女人。我前妻说那是怜惜,是见到生命即将完结时生出的怜悯之心,我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但她只淡淡地说:没事,都会好的!“
“是我前妻陪她做的流产手术,手术中途她有急救病人走了,所以我留下来照顾她,然后就遇见了你,然后,我想你是误会了。但从琳说就这样让你们都误会到底,那样离开你们才不会痛,所以她要我与她合演了一场床戏给她老公看。我问她何苦呢?她说只有这样,她老公才能永远都不想见到她,这样才会痛得少一些。我依了她,或者说我心里其实是愿意那样做的,把她拥抱在怀里,会生出很强的保护欲。“
那个男人在给我讲完他所知道的,直接开车送我去了火车站。我整夜未眠,在车厢的连接处抽了很多烟,呛得我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