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月月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喜欢上了一种很独特的蔬菜,一直喜欢,过了季节,吃不到,不愿意将就,后来死了。”
安轩大翻白眼:“关我什么事?”
她笑笑,“听说你不愿意将就,不知道一将成功万骨枯。”
“知道归知道,能不能准确的做出来,谁也不知道,那应该就是沪水了。”
行了近十里路才到沪水,在往上五里路便是曹操的宿营地。
安轩平静地说,“十五里路,身后骑兵追杀,我算是明白卜己怎么不能像波才一样反杀。除了能力,更重要的是机会。”
三千人的行军队伍不出现一点声音不可能,但一路上的汉军骑兵都被清理,他们走的大大方方。
范月月觉得这样不好,太过张扬,却没能说出口。
灰白色的月亮挂在天上,这无疑是一个好天气,惨白,拖得长长的影子在风中摇曳。
冰冷的空气从数里外一点点靠近,在甲胄中乱窜。
不远处,几堆篝火时不时发出爆裂声,悠远。
小土丘,几匹战马,便是警戒踏。
背靠沪水,前面是野地,端的是好地方。
“有把握吗?”范月月变得沉稳,和开始激进的安轩截然相反。
踩在荒草之上,他说,“你刚才告诉我,我不懂什么是一将成名万骨枯,我想撤退!”
范月月瞪大眼睛,没想过安轩会说出这样的话,听着涛声,身子发寒。
“你疯了!”她压低声音,美眸闪过一疑虑。
这无疑是很好地机会,静的可怕的夜,一顶顶帐篷构成的营地,只是宿营,并没有足够的防卫。
“这是机会!”
姜伟点头,“主公,这是一个很好地机会。”
安轩气的发笑,“你看看这天,我们再走近多少,他们就能精准无误的用弓箭钉死我们!”
“何况,你会对你派出去的骑兵回不来表示理解?放宽心,好好睡上一觉?”他嘴角上扬,那是嘲笑。
姜伟不敢争论,低下头,缄默。
范月月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源何处,“现在就撤退,我们对面是曹操,他很有可能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去送死!”
安轩不住摇头,“来不及了,撤退的话,现在来不及了。那一队骑兵可能是继续追击,或是被歼灭。放置在营地附近的骑兵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代表他们成了瞎子聋子,他们会更加敏感,更想知道自己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欲望,强烈的求知欲。”
“现在......”她想不出更好地办法,将已知的一切都推翻之后,她发现自己才是瞎子聋子,什么都不知道。
夜色迷人,曹操站在山顶上,目光阴鸷,“三千黄巾,他们真看得起我曹孟德!”
曹纯微眯眼睛,“从甲胄看,他们都是精锐,怪不得三千人就敢袭营,只不过,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带着笑意,附近十里之内都没有足够多的树林遮掩,退却,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才能撤回去。
而骑兵追赶,只需要一刻钟,绞杀只需要半个时辰。
“退无可退,要是我......”曹操微笑,脸色一变,“定会进攻营寨,据营寨防守!”
“出击!”
来不及解释,他冷笑着下令,“这样过会麻烦一点,一点。”
上千骑兵一齐冲锋,相隔数里,营寨内的骑士瞬间清醒,明白最危险的时候到了。
羽箭从远处袭来,数十骑兵开始冲锋。
这是两种冲锋,龚都依旧是先锋,闲杂急需要更快进入营寨,依靠里面没有带走的物资防御。
远处轰轰“雷声,证明了他的猜测。曹操不在军营当中。
范月月一拍战马,“我还是没你想的那么远,曹操要是这么容易对付,就不是曹****!”
陈柳在一旁一言不发,他听过曹操的名字,知道这个人为官有一套,却没想到上了战场,他还是如此强势。
上千步卒作为前军率先上前,一个接着一个,没有战战栗栗,只有决然。
水声掩盖了一部分马蹄声,剩下的则被无视。
这是农耕文明,姜伟训练的骑兵能在一定距离判断马匹的数量,从而判断有多少敌人。
步卒大多不掌握这样的能力。
一些农民,为了生存,迸发出的能量惊人。
不需要刻意的挑起,他们便视死如归,飞一般的冲入汉军营寨。
警戒的几个汉军死的最早,身上的甲胄和马匹被收集在一起,带入营寨当中。
三千人很多,数分钟跨过不过一里路的距离,在各自屯长的指挥下,构建成一个小小的阵型。
惨白的夜色从天际洒落,曹操骑着战马,并没有随曹纯一般直接冲锋。
他不是武将,渴望在战场上获取功劳,在墓碑上刻上汉征西将军曹侯几个字。
心中的野望一直被激发,没人愿意默默无名,谁都希望流芳千古。
战马的奔腾声逐渐远去,他的思路不在继续,举目远眺,他有些后悔,没有一把火将营寨烧了。
发现游骑没有回来的那一刻,曹纯就知道不对,曹操听之,更是大惊失色,他还不是那个正定自若的曹公。
战戟腾空,这是曹纯的武器,他眼睛里闪烁着嗜血,身后是上千骑兵。
对他而言,这些人就够了。
三千步卒,他五百人便可以杀穿,全部绞杀。
没有弓箭手,这是正统的中原骑兵,手中的强弩第一时间展现。
东汉末年,皇室势弱,不代表身为统治阶级的权贵势力会削弱。
他们无比的强大,各种战争机器被继承。
数百只羽箭平射的威力,陈柳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那是无力。
弩不是弓箭,穿透力之强,根本不是皮甲可以低档的,手中的圆盾也只能遮挡一部分。
营寨本就是曹操歇脚所用,没考虑会有人攻击,必要的防御设置,无一。
只是一个照面,上百士卒阵亡,受伤的只比箭矢的数量少。
“放!”
身后安轩冷厉的声音传递,近千羽箭构建的攻击网第一时间覆盖骑兵进攻的方向。
姜伟一阵肉疼,那是战马,紧俏的战略物资。
就连他们北地来的人都没办法做到足够的供给,骑都尉都是洛阳派遣的,可见战马的重要。
冲锋途中,没有躲避的可能,他们不是杂技演员,也不是身在马背的鲜卑人,只能做到马上厮杀,高难度的动作本就不是他们需要掌握的。
他们只需要拿起战刀,割下敌人的首级,这就够了。
灰色的云遮挡住夜色,时间定格在三月十六,这个寻常的日子。
“长枪兵,举枪!”范月月顾不得矜持,亲自指挥长枪兵,对长枪,她熟悉。
一杆杆长枪构成的枪林,一只只圆盾穿插在其中,身后是刀盾手,再往后,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第二轮羽箭。
马蹄带着血红色的泥土,死在前面的汉军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被践踏,彻底死亡,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昔日战友的垫脚石。
“裂地斩!”
大戟破空,生生在空气中撕裂一条口子,撞在地上,地动山摇,一条裂缝蜿蜒而去。
大地蠕动,士卒一瞬间恐惧,紧接着厮杀。
骑兵转瞬极致,曹纯手持大戟,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武将!”安轩喃喃,吼叫道,“龚都!”
“主公!”
龚都一咬牙,放弃守卫安轩,提着环首刀,便杀向敌将。
他不知道将要面对的人是谁,就像安轩不知道曹纯是何许人,有什么特点。
曹魏宗室最出名的便是夏侯惇和夏侯渊,次于他们的是曹仁曹洪,曹纯地位不低,英年早逝,生前一直统帅虎豹骑,南征北战。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哪怕跟随曹操的时间不短,他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
这是未来,绝非现在。
曹纯瞥了一眼龚都,便郑重起来,他看的出龚都身子里的暴虐,那种武人并没有很好训练,发挥不出力量进而出现的暴躁。
“尔英武过人,为何为贼?”曹纯在交手的一瞬间,便道。
虎口发麻,他武力不高,远远低于自己的兄长们,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大兄需要一个骑兵统帅。
他是家族里面接触骑兵最多的人,知晓如何编练一支骁勇的骑兵。
龚都不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是能言善辩的人,下午逼迫汉军骑兵的时候,话是范月月老早就说了的,他只是一个传话筒。
战戟一扬,虽然战马停滞不前,失去马力加成,他依旧不惧龚都。
一袭火红色的披风在肩头飘动,亮白色的头盔,身上的白甲,一切都将他衬托的英武有力。
“张龙赵虎,你二人各领一屯人,左右绞杀!”他不忘下达命令,冷笑着面对龚都。
“你们黄天终究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他实话实说,汉军终究是反映了过来,一个多月的时间,源源不断的精锐从边疆抽调,从三河编练的士卒也奔向豫州、冀州。
“杀!”
他憋出一个杀字,战刀挥舞,刀气纵横。
“谁胜谁败?”范月月抽空问道。
安轩摇头,“不知道,龚都武力高一点,但曹纯出生好,天知道有什么压箱底的底牌。”
范月月忽的想起了什么,异常惊喜,“卡片!”
安轩一怔,瞬间醒悟,一张卡片飞出,在空气中粉碎。
一张三河精骑的卡片成为龚都一部分。
削弱到只有三点武力加成的卡片一瞬间便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战刀角度比刚才更加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