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走在村外的树林里,这儿本就是各大修仙之门共同商议而定的地儿,自是百般安全,各门也都时常留意着,毕竟若是此战修行界因此元气大伤,他们可能就是最后的的希望,再登巅峰最后的筹码。
这一战,虽是众门只对连岳门,战势却并不容乐观。
而那连岳门纵横修行之界千余年,那根基,势力,又怎是可以小觑的。
“诶,你说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闽所忧食指与拇指轻轻虚捏下巴,仔细考虑一番,“我猜是先有鸡。没鸡哪来的蛋?可那鸡又是哪来的?唔,说不定那只鸡是个分桃。。。。。。。你认。。。。。。”
他“为”字还未说完,禇桎梏却拔出剑向他砍来,他险些中招,堪堪躲过,后脊发凉,却瞧禇桎梏蹙眉,已做好苦战的架势。
他向身后望,看见一个黑衣男子身首异处,倒在地上。
他也拔出剑,背对禇桎梏,“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绝对安全吗?”
二人早已被黑衣死士围了起来。
“天。”闽所忧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薄汗,“你觉得。。。。。。你能杀出去?”
“。。。。。。信号弹。”平日里没甚表情的禇桎梏也严阵以待。
“哦,果然还是杀不出去。”他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刚喊了一声“杀”想了想却又觉不妥,跑到半路又退回来,煞有介事,“欸。”
“你为何又退了回来?”禇桎梏皱着眉。
“那个,我提前提醒你下。”他把头往禇桎梏那儿凑了凑,“我是黔连药王门下。”
“嗯。”
“那个啥,我只会当郎中。”
“你就没有甚习的精进的武学么?你一丝拳脚都不懂?”
“拳脚甚的还是会的,不过我习的最精的还是轻功。”
“嗯。”
“咳咳。”闽所忧尴尬地咳了咳,“跑路用的。”
“。。。。。。”
不等闽所忧再辩解尴尬,一排齐齐的死士,早已提刀砍了上来,禇桎梏挥白岚剑迎过去,顿时场面混乱不堪,刀光剑影。
“诶诶诶一言不合就开打啊?!”闽所忧跳起来,着急忙慌地摸着自己的裤腰带,欲哭无泪,“妈呀,信号弹呢,信号弹呢。。。。。。”
只剩下禇桎梏一人奋力迎敌,他则在他背后跳着摸信号弹,就差把亵裤脱下来。
“找,找到了!”他如释重负地掏出信号弹,却也是在那一瞬间,一支箭直直贯穿了他的右臂,他被箭的冲击力逼得倒退一步,咬咬牙拔出羽箭,发射了信号弹,握箭冲入人群。
“顶一会儿,他们马上就来!”闽所忧说着,又向一个死士肩头砍去,殷红的血又溅上了他的裳子。
再看禇桎梏,一身素色的长衫早已沦为了血色。
不知砍杀了多久,二人渐渐体力不支,大伤小伤遍布全身,落入下风,一阵慌忙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二人对望一眼,闽所忧架起禇桎梏,攀上树,将死士引向大部队。
他发疯一般向前跳跃,而禇桎梏模糊朦胧中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轻功的确精妙,就在这时,一只淬着毒的羽箭乘疾风而来,禇桎梏大喊一身,“小心!”挡在了闽所忧身后,背上中了一见,闽所忧被他这么一扑,气力已尽,倒在地上。
夜色昏暗,死士未瞧到他二人倒在落叶之中,一心以为他们向前奔去,只向前追,只半柱香的功夫,便遇到了援兵,两房打斗起来。
而这方,闽所忧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半分力气都没有,全身酸痛,禇桎梏趴在他身上,头贴在他胸口,嘴角噙着血,昏昏欲睡,淬了毒的羽箭还戳在背上。
他发觉了禇桎梏打架的眼皮,忍着疼用肩动了动犹如一座雕像的他。
“欸,欸,别睡啊。”他的声音早已喑哑不堪,“睡了就见阎王了。”
“。。。。。。嗯。”禇桎梏失声答。
“欸,你今儿算是捡着大便宜了。”闽所忧勉强牵了牵嘴角,“我跟你说说我小时候儿的事儿吧。欸给我听着啊,睡了就是不给我面子。”
“嗯。”
“嗨,其实,也没啥好讲的。”闽所忧撇撇嘴,“我从小就被师父抱养大的,没见过我爹娘。不过,我们黔连比这儿好玩儿多了!”他闭上眼,笑着,嘴角一丝干涸的暗红的血迹也裂了开,“我和宋流那孬崽子,哦,我师兄,我们俩上山捉雀妖,把雀妖捉回来天天让它唱曲儿,后来我们俩给他吃胖大海,结果胖大海太大它卡在嗓子了,差点儿没把它给怼死!哈哈哈!”
“嗯。”
“话说回来,那雀妖的嗓子可真是好听啊,我就想着,我以后要娶个媳妇儿,当然,得长的好看,不能太矫情,身手还要不错,出身甚的我倒是不在意,还要一个女儿,女儿的嗓子一定得特好,好天天唱曲儿给我听。实在不行,我就收个小徒弟,嗓子必须得美的跟百灵鸟似的,不,比百灵鸟还美,嘴还要甜,天天哄我给我唱曲儿。”
“嗯。”
“我不能死,我师父老伴儿还没找着呢,就他那,见着个母的就往上凑,娶个再世妲己怎么办?我家那些子小崽子还不被祸害死。”
“嗯。”
两人一唱一和,一说一答,全身酸楚,意识模糊,不知不觉间已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