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屈原同志
看到一篇穿越小说,曰:屈原同志是抗战英雄,跟RB鬼子战至最后一人,宁死不屈,最后怀抱一块大石头投身于滔滔黄河之中。
又曰:屈原先生身怀绝技,刀枪不入,能预测未来。长安街头算卦,碰见东海龙王,掐指一算,明日×时×分降雨,并且报准雨量,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滴,龙王不信,回到龙宫,看见玉皇下旨,命龙王明日×时×分下雨,所下雨量跟屈原先生算卦并无二致。结果龙王少下了一些,被魏征问斩……
故事并不新鲜,为西游记的翻版。可是少男少女就是爱看,点击率数以十万。
且不说此屈原是否彼屈原,中国同名同姓者多矣,没有必要杞人忧天,问题是,杜撰者有混淆是非、哗众取宠之嫌。
历史可以随意篡改,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张飞战敬德的戏古来就有,谁管他们出于那个朝代!两个黑脸大汉在戏台上厮杀得天昏地暗,戏台下一片喝彩。
有关端午节的来历不必赘述,想必人人明白。作者要说的是,能否给历史名人一点尊重?让他们无愧于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
二、麦收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那时,小麦的产量很低,一亩地也就百十来斤,亩产五斗就是大丰收。庄稼行里的门道很深,三年学个好木匠,有人一辈子也学不下个好庄稼汉。其他的不说,就说割麦。
割麦的姿势有两种,一种是走镰,就是弯下腰,割一把放一把,为初学者常用。还有一种是蹲镰,那可是把式的绝活,人蹲在地上,屁股上绑一个布袋子,里边别着四五个木镰刃子,麦子在把式镰刀的舞动下主动归拢到左脚腕,前进几步就是一小抱麦子,顺势放在身后,头不抬蹲着朝前走,只见麦子倒下不见人头,镰刃钝了,从布袋子里边取一个换上,不用停歇,继续蹲着前行,二百四十步的全畛地,一上午能割两个来回。
伯父说,那年月长安城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建筑,每隔两三里地就有一个村庄,麦客们到关中赶麦场,割一亩麦子两毛钱,他一天挣过一块大洋。
伯父还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父子二人到关中赶麦场,看见一眼望不到边的麦子非常吃惊。老爹爹对儿子说:这么多的麦子三年都割不完,咱俩干脆到庙里睡觉去。父子俩睡了三天,起来一看,只见麦子全部割完运走,农民们为了赶秋种,麦田里堆满了一堆堆农家肥。老爹爹又对儿子说:“哎呀呀,咱父子俩幸亏没有割麦,你看,田里热死多少人,起了多少坟!”
那个把粪堆当作坟堆的父子俩肯定已经作古。现今的长安城比过去扩大了数以十倍。麦田面积在不断地萎缩,可是我们餐桌上的食物却异常地丰富,连要饭吃都不要白面馍,要的是钱。主产区小麦亩产上千斤已经很普遍,粮食的浪费现象惊人,饿死人的现象可能再不会出现。不过作者老在担忧,粮食囤没有了,几乎家家的存粮不够一个月吃,有的人家甚至无隔夜之粮,万一出现大面积的天灾人祸,国家将怎样保证老百姓的食品供应?
三、蝉鸣
伴随着麦收,蝉鸣的日子不会长久。老槐树上的蝉鸣是那样悦耳,让人浮想联翩兴趣盎然。
村里的孩子都把八爷叫八爷,我也跟着混叫。八爷饱读诗书,是一个老学究。印象最深的是八爷戴着高帽子敲着马锣在村子里游街,我们一群孩子跟在后面起哄。
一场暴雨洗刷了夏日的困乏,雨洗过的艳阳分外妖娆。突然,蝉鸣了,声音是那样的清脆,循着声音望去,老槐树下,站着八爷,八爷将一片竹叶含进嘴里,蝉的鸣叫便从嘴里流出,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一群孩子们围在八爷的周围。
八爷不但会学蝉鸣,还会学各种鸟叫。八爷说,人的某些本领是跟着动物学来的,昆虫和侯鸟的鸣叫非常准时,去年什么时候蝉鸣,今年也肯定跟去年一样。而且,去年的老蝉已经死亡,今年鸣叫的是一只幼蝉。妈妈给儿子的身上安装了一只生物钟,生物钟比原子钟准时。
长大后我明白了结绳记事、仓颉造字,把竹竿栽在阳光下,测定二十四节气。还有,镌刻在骨头上的铭文,晦涩的、可以有许多种解释的佛经。但是始终没有证实,八爷所说的蝉鸣,是不是含有普世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