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一惊,“你转过来,”他淡淡开口,目光深邃而又复杂地看着那个背影。
“你说话呀!”对,只要你为你自己辩解,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相信。
那个不高的背影缓缓地转过来,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她的眼睛。“你抬起头,看着我。”
她没有反抗,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这个她无比相信的人。
他看到那张满是泪水的脸时,猛的一震。她曾那么相信自己,她曾那样说过:“你在的话,我不怕。”可是自己却会怀疑这样一位相信自己的人。
温柔好听的声音适时响起:“既然你这样想,那就是我杀的,你把我抓起来吧?你为什么愿意不相信我?”
她说着说着便变了味,她哭得撕心裂肺,“你为什么会把我想成这样?我为什么要去杀一个最爱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去杀掉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你给我的理由?我那么相信你……”眼泪划过眼角,留下柔弱的线条,会聚在下巴,滴落,破碎。
他愣住了,对啊!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怀疑这个个可怜的女孩呢?她又为什么要去伤害这世上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呢?太蠢了!就算全天下的证据都指下向她,所有人都怀疑她,自己也不应该怀疑她,因为她是那么相信他。
“对不起……”他愧疚,可不知该如何安慰。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轻轻抽泣的声音,终于,他找好了语言,轻轻说:“林清涟,我愿意相信你。”
轻轻哭着的泪人儿抬起头看他,他柔声哄她,本来就是他做错了,他不觉得这样做不合规矩,“别哭了,好吗?”他词尽,只能一直用纸巾擦拭她的泪。他发现这张脸没有用过化妆品,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十分精致,纯净得心动。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一个女孩的脸,因为他见到的那些女孩都在脸上涂上一层一层的油、粉,他不屑去看。喊累了,哭累了,身旁的人也恢复了平静。
“那你知道哪里还有这样用完的熏香盒吗”他问。
她略加思考,“我房间,前天有蚊子,我点了赶蚊子的。”她起身,“我去拿。”
“等等,我们一起去。”他拉住她的手,然后看她一点一点地抽回她的手。他的手干燥温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却又那么暖。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还不是不相信我吗?黎明看到身边的人又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连忙想解释,又想了一下,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两人闷闷地走,到了房间,他斜靠在门前,打一会儿字又抬起头看里面的人东翻翻西找找。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真是这样!?
点击发送。
里面的人停住了动作开始看手机,有一条短信进来。
黎明:……
不是在这么?为什么不直接说呢?她蹙眉看了看门外立着的人,长手长脚,站在那里格外养眼。他似乎也感受到了目光,看到她的唇,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低头看手机,黎明:我们刚刚去天窗那里时,那个钩线只是挂在那里,没有勒痕,他应该还在这座房子里,另有目的,一切小心,不要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一切关于此类,短信交流。还有,你手好冰,既然来了,就穿件棉衣吧。
原来他只是为人较谨慎而已。他应该会相信我的。
“没有找到,”她从衣柜里拽出一件青绿色的棉衣,展开,“怎么不见了?”顺手套上。果然暖和很多。
黎明摊开双手,一副:“你看,我就说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了。”他用手背蹭了蹭林清涟的手,确保她不那么冷之后居然满意地笑了笑,心情很好。
他们来到一楼,刚刚赶上微波炉“叮”的这一美妙时刻,两人相视一笑,立马围到餐桌旁。打开微波炉,香香的芒果味儿就漫出来了,“蛋糕出炉了!”
黎明看她套着大大的棉手套把蛋糕端出来,他之前还以为要直接用手哩。他的生活里原本不可以出现这些,可是因为有了她,一切都丰富了。嗯,可以在这凉凉的晚秋,坐在小桌旁,吃上一些叫做“蛋糕”的食物,这才是他向往的,其它他不清楚,但他可以确定这个是幸福的,他从未有过的。他不喜欢研究,不喜欢那些冰冷的仪器,他喜欢暖暖的蛋糕,他不喜欢血腥的味道,他喜欢甜甜的蛋糕。
林清涟将蛋糕切成两半,竟发现这家伙在发呆。
在他很的小时候,他的母亲就过世了。父亲再娶,后妈一开始对他不错,可当后妈生下小弟之后,他的日子开始变得艰辛。
只要在饭桌上多夹几口菜后妈就会在桌子底下掐他腿上的肉,过年的时候弟弟穿着漂亮的新棉袄,他不敢奢望,能穿上父亲的旧外套就很高兴。
瘦瘦小小的他,穿着过大的棉袄,在街上看其它孩子们放烟花,,突然,一颗火星落在他的衣袖上,烧出了一个洞,他害怕得不敢回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枚鸡蛋,而不是蛋糕。
那时的愿望多么小啊……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选择那时吃不饱饭的日子,而不是后来,暗不见天日的十几年。
直到眼前一只小手晃了晃,“再不吃就凉了!”他才开始品尝所谓的蛋糕。甜甜的冰糖,香香的芒果,凉凉的慕斯。他却吃得不是滋味。
林清涟看他一副恹恹的样子,担心地皱着眉头舀起一块:“很难吃吗?不会呀!”他看到她的样子,紧皱的眉头舒张开了。
“嘭。”
“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