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164
到了回煞日期,风俗习惯传说是当日死者的灵魂必然随凶煞返舍而归。因此房中的铺设都要如生前一样,而且需要铺生前的旧衣服在床上,放旧鞋子在床下,以等待死者灵魂归来瞻顾。吴地人相传这叫作“收眼光”;请道士作法场,先召魂于床上,而后遣出,叫作“接青”。按邗江?的风俗习惯,要摆设酒肴于死者的室内,一家人都走出去,叫作“避青”。以往有的因为回避,而常有被人偷窃东西的事件发生。到了芸的“避青”日期,房东因为同居而出去回避了,邻居嘱咐我也要摆设酒肴而远避。我本来就期望着芸的魂灵回来见一面,姑且没有答应。而同乡张禹门却规劝我说:“因邪入邪,应该相信有这回事,可不要待在家里尝试啊!”
我说:“我所以不回避而等待她,正是相信她有回来这回事啊!”
张禹门说:“回煞时触犯凶煞,不利于活人。你夫人即使灵魂回来,也是已有陰间和陽间区别,恐怕你想见到的她的灵魂,也不会真有形体能接见到。活人应该回避,不去触犯死者灵魂的锋芒。”
但是我还是痴心不改,强对他说:“死生由命,你要是真的关心我,过来陪伴我怎么样?”张禹门说:“我只能在门外守候,你要是发现异常情况,叫我一声就行了。”
我便点灯进入室内,见铺设还如芸生前的一样,而她的声音和容貌却永远见不到了,不禁伤心流泪起来。此刻我只怕泪眼模糊,失去与芸相见的机会,只好忍着泪、睁着眼,坐在床上等待。同时再抚摸着她留下来的旧衣服,感觉香味色泽犹存,又不禁柔肠寸断,冥然昏迷过去。
本来转念等待她灵魂回来,为何竟睡着了?睁开眼向四处观看,只见桌子上双烛青烟荧荧闪亮,光亮缩小如豆。自己突然毛骨怵然,浑身寒栗起来。因此摩擦着双手和额头,细细观看着:双烛火焰亮光渐渐高起来,约有一尺许,用纸裱糊的顶格几乎被火点燃了。
我正借着亮光四处环顾时,光亮忽然又缩小到原来的样子,此时我心头紧张跳动、浑身颤栗着。本想呼叫张禹门进来观看,但是又想到芸的柔弱魂魄,恐怕被陽气逼迫,只好悄悄呼叫着芸的名字,并默默祝祷着她。此刻满屋寂静无声,一无所见,接着烛光又亮起来,却不象刚才那样高了。我这才走出来告诉张禹门,他佩服我的胆子大,岂知我是一时情痴哪!
《浮生六记》—沈复
我昨夜读《浮生六记》,到这段时情不自禁,爱妻早逝,沈复回魂夜等在屋中,情深所往,令人恻然,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也是第一次在笔记之中见到此类描述,沈复说,阴间之事,他不知道,只是宁肯信其有,古之人看来也和如今差不多。
2016年01月04日阴14℃/6℃无持续风向≤3级
宜:祭祀、沐浴、作灶、纳财、捕捉、畋猎、安床
忌:开市、斋醮、破土、安葬
回顾昨夜的所为,我对莫莫多了一份担忧,怕她日后受人欺骗。我更怕她会变坏,只是不忍想,生怕一想成箴,便有意让她跟在自己身边照看,只是心知她的心在外,已不是我能左右了,喟然一声,毫无办法,只能暂且先带她一起去代城。
坐飞机两小时直达机场,机场修建的颇为不错,只是大厅中人少空旷,智能化的路标减轻了不少服务人员的工作量,只有清洁员开着清洁车来回巡视。
高学长道,“机场和火车站、高速公路都是最先修建的设施,只是城市如今还都在建设中,故而空旷了很多。预计到18年会有一批学校迁入,第一批工程完善后会积攒不少人气。”
莫莫好奇的问道,“会有学校迁进来吗?”
“会的。”陆鹏飞道,“如今北上广已到达容纳极点,但是在未来十年内,还将有一亿多人涌到一线、二线城市,代城如今承担了分流的功效,大老板早已经规划了好了,介时第一批落座的是学校,其次是住宅区,明年的时候会有大批的教师招聘,先满足基础的工人子女的入学要求;而后企业也将陆续迁入,大量的岗位需求会刺激人员涌入,而后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的扩张。”
所有的策划都完美无缺,只因是想当然的一件事,似乎都在大建城市,我道,“企业为何会迁进来呢?”
陆鹏飞看下高学长笑了起来,道,“简单说,这是一个成本问题。去年一线城市房价有两次涨幅,今年依旧会有两次涨幅,房子均价会较14年翻一番,到20年左右,房价又会翻一番,但是工资却不会如此,那时会有十分之八的应届毕业生离开,他们又不甘心去其他城市,迷茫中的他们需要有人指引一个方向,如同河马大迁徙一样,走在最前面的一批河马选了一个方向,随即群体开始迁徙,这时只需要一个期望,满足这个期望值,人就会纷至沓来。”
高学长道,“简单说就是淘金梦,只需要一两个成功的典型,人就会过来。大老板一直说,人才是基础,聚集在一起的人,每一分劳动都会创造相应的价值,这才是维持一座城市的动力所在。”
我笑笑,货殖列传里说,有一个富豪,善于结交权贵,交起朋友来一掷千金,军中要更换装备等项目,权贵们往往找他来做,于是越来越富有,当地的人做生意都学这位富豪,出手豪绰,模仿是最简单省事的办法,“原来如此。”
路上坐车,穿越城区的时候,到了一处,放眼望去四处都在搞建设,一排排的吊塔、一排排的房屋,浩大的工程让我叹为观止,“这边究竟一共有多少项目在施工,怎么好像没什么建好的楼?”
高学长颇感自豪的说,“整个项目是分区建设的,整个一期项目大约有数十万各种工人来负责,人数还在增加,这边是正在建设的一个区,指点万里山河,敢叫日月换新天。”
半个小时的路程,穿越了一个在建的城区,到了另一个城区,林立着各种建筑,日光正盛,恍然分不清早上还是下午,空空的街道旁种着一人多高的梧桐。
高学长便带着我们参观刚建好的校园时,笑着对着莫莫,“到时候你可以来这边,感受下这边的大学氛围,绝对不弱于国内任何大学,比之国外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韵愣了下,“你们不是盖房字嘛,怎么还建大学,那个赚钱吗?”
高学长很是欣赏云韵的天真,丝毫不觉得云韵刚才说他们一心赚钱而感觉受侮辱,“我们要做的是大事,怎么会计较钱财,要是计较,我也不会投那么多钱给母校了。平心而论,我们学校虽然变了许多,但是哪里即得上这边平地起高楼的气势,这才是真的大学!”
说着看了看我,“你还记得咱们的校训吗?”
这就有点小儿科了,我不假思索地说来,“励志明德嘛!”
高学长笑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善。这才是大学的宗旨。你知道大学是什么意思吗?”
我这下有些无言以对,有人问你小学是什么,你怎么回答,小朋友的学校。
高学长见我有些窘迫,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太自我了,见到人都这么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学的意识是治国的大学问,我也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才把《大学》通读了一遍,从中明白了大学的宗义。”
校园中草坪和树木全都栽植不久,不同于以前学校里五米多高,一人环抱的树木,清澈的校园小河,户外的亭台石凳,处处都显得别具一格。
原本寂静的校园,对面却走过来一行人,我没怎么在意,旁边的高学长却激动了,“吴哥,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
听完高学长的话,我吃了一惊,这家伙就是那个吴哲,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正常啊!
高学长连忙引荐,“这是我一直提的敬爱的挚爱的独一无二的大老板,是个天妒的英才!”
刚说完就被那个吴哲旁边的文文静静的女人白了一眼,“都不会说点吉利的!”
高学长毫不在意,让我有些瞠目,这个高学长往日见时总有点一本正经,没想到跟别人这么随和。
“这个是我们的大姐,文静,大老板的一切事宜都是文姐搞定的。”
高学长嬉笑着搂着那个女人的肩膀,然后受了好几个白眼,然后又对着吴哲有些恭敬的说,“这是我提起的,跟你同名同姓。这是他爱人云韵和他妹妹莫莫,大家认识一下嘛!”
吴哲坦然的伸出了右手,平静如水,我跟那个传说中的吴哲握了握手,见到同名同姓的一个人,心中着实起了些波澜,我还曾被邢默误认为是他,便道,“久仰大名,终于看到庐山真面目了。”
那个吴哲一笑,音质略带沙哑,“是不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旁边那个金发小姑娘一出口就是流利的中文,一口儿化音比我溜多了,“你就是小高说会抓鬼的人。”
莫莫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眼前一亮,很感兴趣的要去摸摸她的头,却被旁边的文静连忙拉住,“爱丽丝,别乱说。”说着又对着我道歉道,“她一向如此,多多体谅!”
我还在震惊,高学长被她说成小高,我的天,这丫头是谁啊!
那个吴哲一笑,能够读懂人心思一样,很自然的把手放在爱丽丝头上轻轻抚摸,“这是小女,爱丽丝。”
云韵差点叫了出来,这边的金色头发,这边的黑头发,这边的蓝眼珠,这边的黑眼珠,这基因不对啊!我看云韵就要问出来,连忙前先一步,“真是天生丽质啊!估计爱丽丝将来一定是个大美女。”
吴哲又看了看莫莫,眼光凝而不散,似乎心思都在她身上,“莫莫,是哪个mo,陌生的陌还是……”
莫莫这时在旁手足舞蹈,看见了吴哲让她很是兴奋,尤其是还被人家关注,“莫名其妙的莫,我是莫莫。早就想见一见你,这下终于如愿以偿了!”
爱丽丝仰着头,看着喜不自禁的莫莫,“你为什么想见我小爸爸?”
莫莫弯下身,“因为我想知道另一个吴哲会是什么样的?”说着看了下我,拉住我的手臂笑道,“因为我也有一个吴哲,两个玩具就要比较一下嘛!”
我和那个吴哲相视而笑,云韵在旁也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个早就想见的人物。
吴哲说,“你叫云韵是吗?很诗意的名字,幸会。”
高学长见我们都还融洽,很是高兴,“吴哥,你怎也来这里了?我听潘悦说你下午才来的。”
文静长呼一口气,“嘉怡他们下午到,珊瑚就带着我们提前来了。现在珊瑚跟着情人约会了,只好我们几个在这边闲逛。”
高学长他们属于久别再会,聊的很是开心,我见高学长很想陪在吴哲身侧,便主动说自己想转转,高压很开心的将车钥匙给我,让我好好逛,晚上一起吃饭。
虽然离开了,但是大家都还兀自想着之前的偶遇,云韵笑道,“那个爱丽丝怎么可能是吴哲的女儿,基因差太多了吧!”
莫莫反驳道,“怎么,三国时孙权不也是碧眼紫髯嘛!有什么奇怪?”
云韵蓦地扭过身来,抓着莫莫的双手,“呐,如今两个都见了,你更喜欢哪个吴哲?”
“哎呀,我刚才才见到人家,话还没多说两句,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牙齿还没刷呢!”莫莫笑了笑,“只是我就感觉那个吴哲很厉害啊!意志坚定,气定神闲,放佛没什么害怕的事物,刚才真想吓吓他,看他是不是真事传说中那么处变不惊。”
“哈哈,小丫头春心萌动,你的好妹妹要被人家抢走了!”云韵见状笑道。
“我没有!”莫莫徒然的申辩。
云韵不依不饶的说,“就是有,呐,你说,有没有。”
我说,“段誉见到了神仙姐姐的雕像,一见钟情,后来见到王语嫣,整个人心儿都化了,以王子之尊,追在王语嫣身后任人嬉笑也不自知,只求多望一眼,直到后来才恍然,自己爱的只是一个玉像而已。想通了这点,顿时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回想起自己当初的举动自己都感到可笑。褪去了光环的王语嫣也变得刁蛮,自己习惯不再去容忍她,仅存的爱意也就荡然无存了!”
“我一直很怕自己成为段誉,为女人而神魂颠倒成那样,更渴望一开始就把对女人的爱看的彻底点。也就是那时候起,我对女人有了恐惧!其实最开始源自倚天屠龙记,殷素素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但是故事依旧是完美的。
然后就是大唐双龙传,读起这本书的时候,里面有真爱,也充斥了许多女人害人骗人的场景,直到读到了胡小仙这样一个配角,总是调戏英俊潇洒的徐子陵,口口声声人家仰慕你,但是却是口是心非,如同她自己说的,成功的男人往往以为自己魅力惊人,女人会情不自禁的爱上自己,所以面对这些自信的男人,她总是装作一副痴迷的样子,骗的他们晕头转向,屡试不爽。以后每每想起这个女人,总是心底有一股寒意,徐子陵这样书中集千般宠爱于一身的男人她都不喜欢,那么还能有谁让她倾心。联想起殷素素,发现最能骗人的女人就是装作最仰慕你的样子,心有余悸,从此对女人抱有很深的戒心。”
莫莫沉思许久,道,“虽然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感觉好突兀。”
云韵也道,“难道你怕我?”
“是啊,我一个人的时候常担心你会不会突然离开我,不辞而别,说来害怕更多的是怕得不到罢了。”我道,“当你怕见到一个人,又想见到一个人的时候,那应该就是爱了,这是我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