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得了准信,笑逐颜开,转身回复小姐去了。
秦可欣心中略显宽慰,只是想到曹翠莲那副模样时,又惴惴不安起来……
午时用膳,一桌人各怀心事,谁人也不想说穿,气氛又有些尴尬了。
武松只饮了两碗酒,胡乱吃了些,便和张弛去望那些马儿去了。
二郎见这二十多匹马在张弛的饲养下,到是愈发显得精神了。“马儿啊,马儿,你们可知武某心中甚是烦躁啊?”武松摩挲着马匹的鬃毛,口中喃喃自语。
“二爷,此乃欢喜之事,为何愁眉不展呵?”张弛发笑问道。
“哎,早间之事你也明了,甚是让人为难啦!”武松不由得又皱皱眉头。
“依我愚见,二爷不必为难,不如将两位小姐一并娶了,岂不省事,岂不妙哉……”张弛这厮直说得眉飞色舞,两眼发光,好似觉得他自己便是武松了!
武松面沉似水,也不知他心中想些什么。负着手踱着步子,半响叹了一口气,对着张弛道:“也不瞒你,二位小姐据是佳人,我与她二人也算有缘;曹小姐到也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秦小姐却让我有些担忧,看她家非富即贵,即便此时承她美意,他日到得临安,如何向他父母交代?我武松乃一介武夫,不在意名声,他父母若闹将起来,传出去如何了得?”
以武松性情,方才吐露这些只是场面话,他心中其实藏着更大地担忧,而那些却不能为外人道也!
此时,远处传来阵阵乐曲,二人不由得静下来聆听,竟似有人在抚琴。武松闻着乐曲寻了过去。琴声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山泉嬉戏;清逸无拘,如柳梢头微风拂过;清寒高贵,如白雪纷飞中梅花绽放……琴声如泣如诉;时而高歌如云,时而低沉呢喃,时而灵动空明……
武松走得近了,见一女子白衣胜雪,青丝如瀑,低着头,素手纤纤,琴声飘扬,檀香袅袅;那情那景,仿佛画中一般。
忽地曲风一转,琴声变得铿锵刚毅起来,犹如惊涛拍岸,万马奔腾,震人心弦……渐渐地,琴声慢了下来,如小河缓缓,泉水叮咚……
忽地,琴声戛然而止。那玉人粉颈抬起,回首望来,淡施粉黛,白里透红,肤如凝脂,珠钗生辉,明艳不可方物;眉目含情,朝着武松莞儿一笑。
武松心中一颤,看得呆了,四目相对,时间停滞……
那玉人款款站起身来,微风扬起她的裙角、鬓发;四周忽地响起阵阵喝彩声,却是那些曹府中人,想是早已闻声而至了。
那玉人身姿轻摆走近武松,问道:“我弹的可好?”
武松一时间思绪万千,内心奔腾不止,眼神迷离,面上现出无限柔情!
“秦小姐琴声极美,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呢?”此言一出,武松微觉诧异,自身何时也学得些文采了!
“为何叫我秦小姐,你我二人怎么这般生疏,难不成我没名儿吗?”秦可欣俏脸一扬,面带愠怒。
“哦,可欣,原来你还会弹琴呀,你究竟……”
“我们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歌善舞,怎么样?”红袖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笑说着打断武松话语。
秦可欣玉手一指,轻轻点了红袖额头,微笑道:“你呀,就是多嘴!”
那丫头把嘴儿一嘟,咯咯一笑道:“哎,谁叫我是小姐肚里的虫儿呢?”顿了顿又道:“小姐脸皮薄,有些话儿不好开口,我却正好说得顺口,比如婚姻大事,媒妁之言。”
秦可欣俏脸微红,佯怒着便欲打他。红袖又咯咯一笑,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