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臂复得
大战过后,闻众将擒得方腊,宋江急率余部前往。
到得近处,只听见李逵叫喊:“尔等不必阻拦,让俺砍了这厮的鸟头,给众兄弟报仇……”
宋江大惊,纵声大叫:“李逵快快住手,快快住住手!”
李逵充耳不闻,只管向前,要将方腊砍杀。燕青等人听到宋江叫喊声,一拥而上把那黑厮扑倒在地。李逵兀自挣扎,宋江大喊一声:“绑了!”
片刻间,兵丁将方腊手铐脚镣纳入囚车。宋江遣一队军马,随专差人等将方腊押解回京。
宋江面无表情,坐在马上,目送囚车渐渐远去。
良久,吴用道:“哥哥,他们已远去,我等也可回了。”宋江怔了一怔:“是
了,回去吧,勿让众兄弟久等……”
六和寺内,武松朦胧间,仿佛望见“包道乙”那把云天混元剑向他飞来,不由得一颤;又听得花和尚鲁智深大喊之声,一时间人仰马嘶、喧哗四起,再接着武松便昏了过去……
待武松醒来之时,闻得鲁达已然坐化,再看自己左袖空荡,几成废人,不禁万念俱灰。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武松兄弟总算醒来,吓煞哥哥了!”宋江漆黑的面庞上,眉头皱在一起,悲切之情溢于言表。
但得再次瞥见武松左臂已失,眼神间一丝失望瞬间闪过!
宋江忽然面容微笑:“兄弟此番立了大功,圣上已颁旨对你重赏,那时你还未曾醒来。”
“我武松今已成废人,不能再随宋大哥左右效力,但凭些赏赐渡此残生吧!”武松虚弱不堪声若蚊蝇。
宋江叹息一声,看着武松道:“依兄弟性格,看来你主意已定,哥哥也不好再勉强,还请兄弟多多保重,待得康复后,望你我书信常来往,也不枉了兄弟情义啊!”
紧接着,李逵、燕青等人都来和武松道别。
宋江轻轻掩上门,随即领众人往京城复命去了。
武松内心叹了口气,又昏昏睡去。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之中感觉自己左臂被人接了上去,又好似“坐上”马车,车轮声响个不停……
当他再次睁开双目时,发觉来到一个陌生山洞里,依稀能听见洞外鸟儿鸣叫声。武松习惯性伸展双臂,赫然望见左臂还在,只是裹上了层层包扎,他顿时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武松定了定神,转头向四周张望,发觉这洞还算宽敞,奇怪的是主洞口被一幕瀑布倾泻而过,似一条水帘般。不远处还散落着几个小洞,阳光斜斜地射进来,却也不显得刺眼。
不远处几只鸟儿在那里叽叽喳喳、探头探脑,仿佛在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武松低下头,看到洞里除了一张床还有几张桌椅、茶几,床头摆着几套换洗衣裳,床边的角落里堆着几只麻布口袋,不知装的什么。
武松轻轻立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腰身,又慢慢抬起左臂,似乎已没了疼痛的感觉,顿觉大喜……
一阵喜悦过后,武松不禁暗思:“那天左臂明明已断下,是鲁达一杖击杀了包道乙将我救下,但双方随即混战起来,周遭乱作一团,后来我便昏迷了。待我醒来,也未曾见左臂。而众兄弟也无人寻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武松急得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再看洞内并无他人,武松来回踱了几步,猛地发觉头上平日戴的头陀铁冠已然不见,再寻四周连那两把镔铁雪花刀也不见了踪影。
武松感觉有些口干,便往那茶几走去,拿起茶壶将碗倒满,一饮而尽。待放下茶壶壶时,瞥见桌上摆着几本书册,他也不甚在意。又度了几步,又觉肚中有些饿了,便去翻那几只口袋。碰得一只时,听到金属碰撞之声,武松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是满满一袋金银。不禁暗思:“这些便是朝廷赏于我的吧,看这分量今生到也无忧矣!”武松想起圆寂的鲁达及死去的诸位兄弟,不禁有些难过,怔怔地发起呆来。
半响,忽听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武松才回过神,又翻另外的口袋,寻得饼子、干馍及腊肉若干,他捡了些大口吃了起来。将近半饱时分,武松寻思:“若是来些酒就更好了。”不经意地将脚晃了一下,听得“咕咚”几声响。武松顿时大喜,探下身去,果然发现床下摆满了酒坛子。
武松抱起一坛酒,左手便来揭封泥,刚一用力疼得他满头大汗。这才想起断臂刚接上,并未痊愈……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武松终于喝上了那坛老酒。深深吸了一口气,酒香四溢,香气扑鼻,武松一口气连饮数数晚,口中直叫:“好酒,好酒!”片刻后,一坛老酒居然被他喝个精光。饭饱酒足,武松顿感周身舒泰、精力充盈。
转身站起,在洞内又踱了几圈。此时天色已暗将下来,武松寻得火石点起灯来。余光又瞥见桌上的那几本书册。灯烛闪了一下,武松看到一截眼熟的册子来,忙上前翻开,不由得“啊也”一声……
这时他才想起,大战前日,“神行太保戴宗”曾到自己帐中做客。闲聊几句后,戴宗见四周别无他人,便小声对武松讲:“武兄弟,明日即将大战,此番必是场恶仗,且经年久战已折了多位兄弟。哥哥寻思已来日无多,愿将一件至爱托付于你,也算了我一桩心愿。”
武松大惊,急切向前:“兄长不可胡言,好端端切勿说出此等不吉之言!”
戴宗摇摇手,又道:“我与兄弟相处多年,晓得二郎乃坚忍、聪慧之人,且面相隽吉,必能大寿善终!”
武松正欲开口,戴宗又道:“兄弟不必多言,哥哥今日将此物托付于你,以你资质待日后假日时日必能大成”。说罢将一书册,交在武松手中,旋即抱拳,飘然而去……
武松回过神来,看那书册上赫然写着《神行大法》,掀开内页,写得密密麻麻小字:太保神行,千年大要,万载至秘,何人可得……神行太保大法,有三十六天罡神行法及七十二地煞术两种。欲练此功,须清心正气,品行端正,不得有作恶之心,否则必遭天谴……可日行千里,夜行六百……
武松放下《神行大法》,喃喃自语:“可惜了戴宗哥哥!如今我在此洞中,即便要练此法,也不得施展吧”。
再看另外几本,第一本古朴厚重,书名唤做《黄裳功法诀要》,武松翻开书本依次看到:“内家心法”、“拳术篇”、“掌法”、“剑法篇”、“剑气六法”……“药理篇”等等。而“内家心法”约占此书十只其三,开篇写着:术为枝,气为干;纳神元,定真心,归气海,引脏腑……经灵台,回游周身,小周天,大周天……一生二,二生三,三可为气之根本……内气充盈大功初成……
武松看得入神,便根着书中言语练习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双目时,天早已大亮,自己盘坐在地上,感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充满力量,周身似有股淡淡地气流在流转着。
武松简单洗漱一番,胡乱吃了些,便又依着那《黄裳功法诀要》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