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儿指使着猴子和石墩儿两人将迟沛安置到柴房内。说是柴房,里面竟然没有半根木柴,一个垮垮塌塌的灶台上连一口锅都没有。不过墙角倒是堆了一些杂草。
两人将杂草简单铺在地上,把迟沛放躺在上面。
两人做完这些事长吁一口气,还没来的及休息,霏儿就对着他们说:“那个谁,你们谁去附近捡点柴禾来?我待会出去采药回来后,回来熬药给他喝。”
“喂,我们有名字的,别谁谁谁的行吗?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猴子,那个呆子叫石墩儿,躺着的叫迟沛。以后你可以叫我侯爷。”猴子撇了撇嘴,仰着头拍了拍胸脯说道。
霏儿一听,噗嗤一笑,“早听你们这么叫着,名字跟你们很配。猴子就是猴子,叫什么侯爷!?你可别想占这便宜。”
霏儿转而指着他俩问道:“你姓猴?你姓石?”
石墩儿尴尬地摆了摆手,说道:“那是我们的小名,我们仨一直都这么叫着。我大名叫马爻问,我爹可是大名鼎鼎的‘扛山王’!你听过吗?”
“我爹可是‘混元盾’胡全,我大名叫胡双虬。”猴子也紧跟着得意洋洋地自报家门。
霏儿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俩,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两个我都不认识。”
“哼,你一个小女孩能认识几人,算了算了,不与你说了。”猴子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听刚才你爹叫你霏儿?”石墩儿问道。
“嗯,我叫吴霏儿,我爹叫吴天道。你们以后可别再叫他老伯了,他最不喜欢别人喊他老了。”霏儿告诉他们说,“不多说了,我去采药去了,你们随便谁去林子里捡点柴回来吧。”
说罢,霏儿不知从哪拿了把小药铲,提拎着一个破麻袋出去采蓟茴草、葛灵根去了。
猴子留下照看迟沛,给他清洗下伤口。去附近捡柴的事自然落在石墩儿头上。
一个时辰之后,霏儿淋成个落汤鸡回来。破灭大陆现在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多变的天气滋生了一些特殊的环境,使得一些对环境要求苛刻的草药只能在特定的地方生长。还好蓟茴草和葛灵根都是比较常见的草药,对生长环境没多大要求。
石墩儿早早就捡好一堆柴回来等着她了。
霏儿跟她爹打了招呼,换了身衣服后从床底拿出个还算完整的瓦罐,来到柴房架起火堆开始煎起药来。
小火慢慢摇曳,瓦罐里的草药冒出阵阵药香,沁人心脾。
霏儿的小脸映着火光,原本蜡黄的脸上竟也显得有些红扑扑的。
猴子和石墩儿在一旁守着,偶尔帮着加点柴,跟霏儿聊起三人在雷公谷的好玩的事情。
柴房内时而传来阵阵纯真的笑声,几人的关系慢慢融洽起来。小孩之间的世界总是简单而美好,只是霏儿在笑的同时,眉间也隐隐藏着些些心事。同样,石墩儿也还在担忧着迟沛,只是猴子好像真的无忧无虑一般。
谈话间,猴子突然问及霏儿她爹的事,霏儿与两人谈得甚是投机,于是考虑一下,把这压在她心里的心事也讲了出来。
原来霏儿她爹,吴天道医术超绝,一手“金针十八式”享誉大半个大陆。一次他取得一株“幻心草”,为了了解这种草药的药性,他亲自服食试药。结果低估了这株草药的毒性,导致下半身瘫痪,而且时常会陷入精神错乱状态。因一次给人施针治病,突然幻心草毒发,结果导致病人身亡。从此他便身败名裂,无人再敢过来求医,以致穷困潦倒。
据说这次仙云山举办的药王盛典,谁在盛典上拔得头筹,获胜者将得到上古医仙天辰子的《药王帖》。药王帖内记载了一些千古奇方,说不定就能治好吴天道的毒。
奈何从涢水镇去仙云山,路途遥远。所以霏儿就想尽办法筹得去仙云山的盘缠,这才编织了一下小玩意拿去镇上集市碰碰运气。后来这才碰上了石墩儿他们的。
猴子他俩听完霏儿的讲述,顿时觉得这个小女孩也太不容易了,于是暗下心来,等迟沛醒来后跟他商量,看是否能帮得上这父女俩的忙。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汤药也已经熬好了。
帮迟沛将汤药灌下,两人在柴房也找了个地方躺下,静静等候着迟沛醒来。
……
转眼一天时间过去了,迟沛胳膊上、脖子上的毒疤竟开始慢慢变淡了。霏儿把迟沛的症状告诉他爹知道,吴天道对于迟沛的毒竟然能恢复得这么快感到甚是惊讶。只是毒祛除了,迟沛却未曾醒来。
之前石墩儿又给迟沛服用了几颗晨露丸好像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显然这次迟沛的情况比较严重。
终于到第三天晚上,迟沛才悠悠醒来。
醒来后的迟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茅屋里,窗外依旧是月华满天,不由得迟沛又想起那晚月华下的惊心动魄的一幕。迟沛起身发现守在他身边不远的正在酣睡的猴子和石墩儿,两人睡相惨不忍睹。不过看到他们好好的,迟沛心里也安下心来。不忍心将他们吵醒,迟沛开始自行运转灵力,检查起自身的情况来。
体内充沛的灵力此刻有些紊乱,不过通过一番努力疏导之后终于开始流畅地运转起来。迟沛通过内视观察发现,体内灵力的运转似乎变得有些奇怪。原本经由眉心处的灵种吸收灵气转化的灵力,然后由上至下、由前至后形成一个大的运转,如此往复循环。现在眉心处的灵力似乎只在头部进行周天循环,胸部的灵种吸收转化的灵力在主躯干进行的周天循环,然后手臂上的灵种同样吸收转化灵力完成四肢的周天循环。最为奇怪的是,躯干和四肢的灵力隐隐融合相连在一起,同头部的灵力却没有联系。不但泾渭分明的独自运转着,而且还有着与头部灵力分庭抗礼的趋势。
来不及、也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迟沛开始回想着先前险些丧命的第一次战斗。若是当初能熟悉对方的能力,对那异兽有一定的了解,必然不会有当初的试探,而会直接拿出短刀将它一击毙命。
自己毕竟涉世未深,所见到的、知道的东西还太少太少了。
这也是暂时没办法的事,只有靠自己以后的多经历些战斗才能让他逐步成长与进步,目前来说,也只有如此了。
迟沛摸了摸怀里,发现短刀果然还在。
他拿出短刀,借着月光,他似乎看到有一丝丝血色的脉络在刀身上流转。并且心中顿时与它莫名地生出一股感应出来。轻抚刀身,短刀似乎传来一声轻吟,与他呼应着。
“奇怪了,我怎么觉得这刀‘活’了?”迟沛心中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