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收起信来,她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管家,麻烦回去带话给辰王殿下,说是迎亲那天,早点启程,到杜府迎亲。”
管家堆笑道:“谨遵杜小姐,不,准王妃之命!”
若冰笑着大步流星地走回去,而众人也随着管家的离去,而散场。
不过自此,京城又多了谈资,那便是杜小姐的三道美味聘礼,与辰王给的那封信,大家议论纷纷,猜测信中内容。一时杜若冰名声大噪,成为许多读书人讨论的奇女子。
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们的第一印象,也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京城因此自发成两派,一派支持江婧雯,一派支持杜若冰。
回房后,若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翘起的嘴都够挂三个油瓶了。
笺秋却疑惑地问:“小姐,辰王第三道,没有做出来啊!就这么饶了他?”
若冰气得甩掉手中的衣服,一屁股坐下去,她说:“不然呢!你告诉我,怎么样让皇上收回圣旨,或者我们抗旨,让皇上他们抄了苏,杜两府!这本就是没得选,我不过是给辰王提提醒,让他明白,我不想嫁给他,让他别招惹我。”
笺秋摇摇头,她说:“民以食为天,再说小姐那么爱吃,聘礼都是吃得最好了,不就是一杯茶吗?不喝也罢!况且辰王的泪,额,估计难以下咽,还是别喝的好!”
见笺秋一脸嫌弃的,若冰的心情大好,她说:“呵呵,聪明!”
而在辰王府里,仆人们井然有序,各司其职,府里忙忙碌碌,但是冷冷清清,没有生气,死气沉沉的。
管家回去后如实告知,他微微颔首,不敢抬头。
辰王坐在椅子上,便只是坐在那里,周身也泛着丝丝冷气,让人好似进入了冰窖,尖锐的眼神盯着下面微微皱眉的祥叔,忽然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祥叔更加心里没底了。
他轻哼一声,冷冷道:“知道了,下去吧!”
一出来的祥叔脚底抹油,溜地跑了,这辰王竟比以前更冷了,吓人极了,祥叔自以为辰王的风度比皇上都更有帝王范儿。
其实辰王两年前才得了这王府,常年在边疆,这王府也没住多久,府中一切事物都是管家在打理,而王爷的产业更是秘密而又多,不过都有专门的人负责,祥叔也触不到那些东西。辰王是后宫娘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王府的眼线也不少,因此辰王待王府的人,都多一层防备心,而且王府的仆人也不太多,够打理就行,人多嘴杂,不好防备,因此整个府里冷冷清清,吓人的冷。
祥叔是王爷比较信任的人了,而且祥叔是王爷从商队救回来的,也衷心于他,只是王爷的冷,令他浑身不自在,如果王府多个王妃,可能王府会换个样儿。想到这儿,祥叔倒是有几分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准王妃了。
辰王起身,他矫健的步伐,高昂的神态,就如同他是睥睨天下的王,他走进他的书房,挥笔泼墨,一幅山水画,缓缓绽开在画卷上,高山流水,气势恢宏,又秀丽多娇,提笔点墨时,窗外有黑影闪过。
墨汁滴在画卷上,慢慢沁湿,成圆状散开,一幅画差点就此毁了。辰王微微拧眉,他右手握笔,用力一甩,墨汁就像一个个铁球,破窗而出,溅落在黑影身上。
黑影推门而入,一把剑朝王爷刺来,阳光透过窗,照射进来,在剑上折射出耀眼亮光。
辰王嘴角上扬,左手不离画卷,右手挥笔,与黑衣人大打出手。
好一会儿,黑衣人全力以赴都不能占辰王一手抵御的上风,便知辰王武功深不可测。
待黑衣人翻窗逃跑,辰王依旧面瘫,但是竟在打斗中,继续完成他的画。
辰王将画卷一摊铺在桌上,一洒水,画中山上的花骨朵儿竟一朵一朵,随着水的沁湿,一朵朵绽放开来,竞相争艳,而那流水也因被水滋润,跃然纸上。
辰王放下笔,凝视一瞬,转身盥洗净手,入密室。
桌上空留画卷,美的逼人。
而在苏府,杜若冰带着笺秋一同跟着杜卫国回杜府。一行人正坐上马车,欲离开。
这时一阵马蹄声,唤住了他们。
“师妹!师妹!……”一群人大声喊着,声音此起彼伏,涤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
若冰心里一喜,掀开帘子,喜上眉梢,刚欲大呼,就被杜卫国打断,只能挥挥手,直微笑。
马儿不愧是千里马,良驹嘛!速度就是快,几下就至马车旁。
若冰笑得咯吱咯吱地:“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还有四师兄呢?你们怎么来了!”
大师兄下马给杜卫国行礼,他温文尔雅,行事有礼,道:“杜将军,师傅得知两位师妹不日便会成亲,于是便遣我们师兄弟下山祝贺,同时也把把关!”
杜将军亦是行礼道:“有劳了,各位请吧!”
“驾!”一行人高高兴兴,有说有笑地向远处的杜府行去。
这皇宫居中偏北,而太子府与辰王府都是在皇宫外不远,而这稍远一带便是江太师,苏丞相等大官的府邸,再远一点才是杜府。可以说如果皇宫是市中心,那么辰王府就是一环,苏府是二环,而杜府是三环,再远就是一些市集,更远就是那京郊了。
他们至苏府,门前冷落车马稀,因为杜将军很少在,因此来这的人总是很少的,府里也只留了些仆人看管。
不过杜府二字可是擦的金亮,看得出来,每天都有细心照料。
“老爷,小姐!”一听到马蹄声,管家忠叔就迎了出来。这多久没见着了?对!三年没见过将军跟小姐了。
“忠叔!”若冰喜笑颜开。
“小姐!”跟着几个丫头也都迎来。这几个丫头都是杜若冰管闲事儿,从街上捡来的,因此主仆关系更像是姐妹关系。
一府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搬着东西往里走。
“是我的紫竹林!”若冰一踏进院子,就闻见了清香,冲着院角的紫竹跑去。
一棵棵提拔,陡直,带着竹特有的高贵与气节,迎天生长着。
满园的花朵竞相开放,一藤蔓蜿蜒爬上墙头,探视外面的世界。生机勃勃,又好奇心重。若冰笑笑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哈哈哈哈!这青藤也希望外面的世界,满园关的住的是什么?”
笺秋一脸疑惑,小姐这都说的什么啊?不懂?是赞春,还是暗指红杏出墙,还是……?
其实是笺秋想多了,有时理解字面意思便好,哪去想那么多啊!太累了,单纯一点,洒脱一点,直白一点。
“把马车里的东西也搬进来!”杜卫国吩咐小厮忙。
“等等!马车里的我自己来!”被杜卫国一说,若冰才想起自己的背包还在马车上呢!
她快跑两步,一个燕子飞,跃至马车前,小心翼翼拿出背包来。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在这个封建迷信的社会,这些东西都显得那么大逆不道,显得那么古怪,别被扔了,若冰还指着这些东西过一个安安生生,有钱的挂名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