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嘴的月月还是把消息透漏给了他姥姥,这不,要我回家聆听训诫。我还没有领结婚证,怕让老母亲忧虑,一直不知道怎么把此事禀明老佛爷。现在既已知道了,回家面对吧。“阿姨,明天是周末,我想回家一趟,您看行吗?”“芳菲啊,你觉得没有不舒服,就让亦非陪你去吧;要不我跟着一起过去?”我婉言谢绝了了,自从月月高考结束,我只带她回家了一趟,然后查出怀孕,就基本失去了人身自由。上个周末去滨城玩,就匆匆回家踅了个圈,也没有陪老母亲吃顿饭;今天是周日,怎么也得回家陪妈妈了。
亦非今天出去考察了,我和月月由司机直接送回了家。准婆婆又给大包小包带了一堆,还一再叮嘱不准我拿重东西。我连连点头,担保绝对不会有问题,才挥手再见,上了车。车开得平稳,我恹恹欲睡,月月临时还拉上了刘奕茗,这姑娘也惦记着回家看外婆。她俩看我闭上了眼睛,立刻停止了叽叽喳喳的叫声,还给了披上了一条毯子。好舒服,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感觉车子震了一下,原来是到家了。“妈妈,你慢点下!”俩姑娘匆忙下车,给我打开车门,感觉腿有点麻,我慢慢挪步下车,母亲已经等在大门外。“娘,这是奕茗。”“姥姥好!”“乖,好孩子!”奕茗看到原生态的农家小院,开心滴不得了。“妈妈,姥姥家的院子太美了。高高的是什么树啊?呀,满满的都是果实,压得树枝都耷拉到地上了。这是柿子树,红柿子!月月,快来看红柿子。”“切,少见多怪!我一一指给你看。这是苹果树,看到没有,靠南边墙的那棵,树上还有好几个苹果呢。你看到的这几棵是柿子树,南边的结的是小一点的硬皮的柿子,北边的那几棵结的是大大的那种。我们进门看到的是葡萄树,葡萄树旁边种的是草莓;草莓挨着的是杏树,夏天可以结出又酸又甜的杏子。这一片绿油油的是菜园,可以找到你所有想吃的蔬菜,有茄子、辣椒、冬瓜、南瓜、韭菜、菠菜、西红柿等等。现在想吃什么,跟姐说,我摘给你吃。”看着她们俩嬉笑着,我很欣慰,就随母亲进屋了。
老娘问起怀孕的事情,我从实招来。“芳菲,你42了,万事可得小心。还有,那边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吗?现在怀孕了,得赶紧结婚才对。”我知道老人为我好,路既然选择了,怎么也得走下去。“你也不要那么想,我觉得这户人家靠谱。再说,月月和他姑娘处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然后又告诫了我一些注意事项,哪些东西绝对不能吃。我不敢辩驳,怎么说就怎么听着呗。
老人毕竟是开心的,又如数家珍般地拿出她的藏品:一小块一小块的布头,还有一整块的老粗布——1984年,也就是甲子年的老物件,据说很稀缺的吉祥品,原准备给孙子结婚用的,我的孩子赶上了,分了一半给我;还有一袋子棉絮,是妈妈一片一片从地里捡来的……原来妈妈如此欣喜我孩子的到来,我好幸福。
吃过午饭,我有些困,妈妈立刻给我铺好床,身下垫了两层褥子,暖暖的阳光味道,我甜甜滴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发现屋子里只有我自己,原来是害怕吵醒我,她们都出去了吧。我爬起来披上外衣,穿上拖鞋走出屋子。哟,院子里多了一个人——刘先生也来了。“醒了,我出发回来了,直接让他们把我送家里来了。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恩,一切都好,您放心吧。”睡完了觉,感觉身体很舒畅,我提议拔点儿新鲜的蔬菜带回家,爷仨儿立刻响应,茄子、黄瓜地摘了一大堆,带着胜利果实,我们打道回府。
路上接到电话,奕茗的姑姑来家里了,我们随后到了家。他妹妹一家三口都来了,妹妹很开心,“嫂子,你真棒,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嫂子,你不知道咱妈有多开心,都不指望哥哥再婚了,你发现在他的生命里。其实,雅宁那姑娘也挺好的,恕我直言,门户也般配,但我哥就是不来电。感情是勉强不来的,这也是你和我哥的缘分。几经挫折,妈妈终于接受了你,我哥很欣慰;没想到,你突然给了我们家一个这么多的惊喜,想想我马上就见到我的大侄子了,激动地好几夜没有睡好。”我的孩子承载了这么多人的希望,我很开心,也很有压力。“妹妹,万一是女儿呢?”“女儿也好,你和我哥有了爱情的结晶,你们会永远幸福下去的。”
妹妹大手笔,给我买了一副金手镯,我掂掂分量,不轻啊,这个好几万吧。当初表哥给表嫂买了金手镯,羡慕得我眼睛都直了,却原来我也有这样的好命,戴上了沉甸甸的金手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还有大惊喜在后面呢。周一按时去上班,课间操的时候,刘先生打来电话,说到利津了,在大门口等我。有毛病!七点多的时候刚来利津放下我,去上班,这才过来一个小时,难道这货翘班了?升旗结束,我匆匆往外走,刘先生已经进了大门,作为前领导,这点儿面是给他的。
“老婆,我想你了,你呢?”不理他!“你看,妈妈住在村里,我们回去一趟多不好走。要不,给妈妈换套房子?”“她喜欢种菜,家里也挺好的。”“其实你们学校前面的房子也挺好,我说的是那片别墅。”“你不上班,就是想和我讨论房子?”“老婆,我给妈妈买了一套别墅,就在你们学校前面,已经装修好了,今天想带你过去看看,中午你也可以去休息一下。”“我总归是要跟你在一起的,调动是必然的,为了这几天,你买套房子,你有神经病吗?”“老婆,我一天也不能看你受苦,再说,给妈妈买套房子有什么不好?房产证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我心里了然,这是我的刘先生送给我的礼物,也是对我的一份承诺。傻子,我信你,才甘心为你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