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君莫念。念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执手与君绝!
上邪,君莫负,伊人望月,君未归,月凝霜,三千烟寒结愁肠!”
“独卧古庭夜挽歌,夜未央。泪千行,重重花碎乱心房。只愿君心似我心,白首不相离!……”
琴色袅袅,清风暖暖,朦胧的月色笼罩在寂静的山崖。
山崖上,烟雾妖娆,一座古院在寂静的夜色诉说着岁月的亘古永恒。
淡淡的琴音如流水般在静缓的流淌,透着丝丝缕缕的幽怨萦绕在静谧的古院中,古院内,一古亭,亭子中,一位身着洁白丝绸的女子静静的落在石桌旁抚琴长吟。
如贝扇的发髻在月影中若隐若现,葱茏的玉指急缓有度的拨弄着琴弦,温润的小嘴轻吟着岁月的惆怅。
她蹙着柳眉,如翠宝墨石般的杏眼始终疑视着院门,她时而怅然若失,时而轻抹笑靥,如画卷一般在朦胧的深夜里自醉自醒,她在等待,等待一个带她走出这个世界的人。
琴音如烟如雾,时而急湍,时而轻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如万千思绪挥洒于空,亦如雨打芭蕉,憔悴了黄昏,消损了容颜。
琴弦瑟瑟,漫天星辰时暗时淡,空气为之凝固,时间为之停留,岁月,仿佛止步聆听……
“咚”
忽然,琴音戛然而止,六玄断一,女子眉头一皱,柔弱的娇躯有些僵硬,温润如玉的小脸露出一丝丝的不安……
“小姐,您在这长相崖已经等了两天两夜了,上邪他不会来了!”
她旁边站立着一位清秀的丫鬟,她嘴角一颗朱砂痣,使人一眼便能记住她的模样。
丫鬟锁着娇眉,低着头轻声的看着抚琴女子,亦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抚琴女子怔了怔,双眸颤了颤,娇颜上浮现出一副幸福的回忆:
那一年,秋风起,枫叶红,漫天飞舞的枫叶吹散久违的惆怅,一个男孩手拿着三生笛,吹开少女的心扉,他说: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永不分离!
女子娇羞的说道:天涯海角,君不负,妾不离,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来生来世,我们都不再分开!
抚琴从幸福的回忆中醒来,遂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黑色的竹笛,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不了解他,他一定回来的,看!三生笛!三生石未铭,琴音何处寻!”
她脸上浮现着少女的羞红,眼里充满着幸福的回忆。
她徐徐的站了起来,顺手将三生笛放在石桌旁,转过身,抬头看着朦胧的月儿,月儿很圆,如含着泪水一般滴落在寂寥的苍穹之上。
“小雪,你先下去吧,他应该还在路上,我想在等一下!”
抚琴女子始终不渝的坚持着,小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酸,她捏了捏一角,咬着贝齿将石桌上的三生笛偷偷的藏在了自己的衣袖里,说:
“那小雪就先行告退了,小姐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不然宗主会很担心您的”
小雪揣着三生笛悄悄的离开山崖上的庭院,当庭院门关上的那一刻,四周变得一片死灰空荡。
斑驳稀疏的古林,墨绿在月光,一切仿佛都在昏昏欲睡,抚琴女子蹙着眉头喃喃自语:但愿君心似我心,白首不相移!
小雪走出长相崖的一刻,一个男子立马飘出,他皱着眉头,急切的看着小雪,问道:
“小雪,东西呢?”
小雪回头看了看山崖,然后缓缓的从袖子里取出三生笛,说:
“紫城少爷,我们这种做真的是在帮小姐吗?我刚才感觉小姐好可伶!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
“小雪,其实宗主说得很对,小雪乃紫云宗的圣女,身负紫云宗,社稷,那些儿女情长对于她来说只是镜花水月,为了紫云宗,请原谅我们的自私吧!”
紫城急切的拿过三生笛,郑重的对小雪补充道:小雪,此事千万不能跟任何一个人提起,包括紫玉他们。”
随后他双腿一点,消失在茫茫的桥林之中。
深院,孤寂,深山,茫然,一女子的悲噎在孤寂的山林林回荡: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寂寞梧桐深院所清秋!
如墨粘稠的黑夜空荡无声,似乎一切都已经沉睡。
忽然,一声悲厉的哭嚎响彻云霄:
长相崖,长相负,上邪,你负我于此,我紫烟发誓,要让你三生三世尝还今日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