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熊先是一愣,而后脚下一滑便挡在了阿鹰的床前,转过身一脸戒备的看着萧畅。
萧畅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那…那晚我最后跟你说了什么?”此时阿鹰低沉的声音从阿熊的背后传来。
那晚最后…
‘照她说的做!’…
阿熊慢慢放松了身体,欲言又止的看向阿鹰,阿鹰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畅摊了摊手,冲着阿熊无奈道:“我昨天最后又跟你说了什么?”
‘不管明日看到我干什么,都不能出声,除非我手持利刃,否则不能阻止我!因为收肠回腔的方法,只能对阿鹰用一次。’…
眼神里渐渐透出清明,阿熊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时候不能不说萧畅选对了人,阿熊绝对是所有大汉中最理智,又最沉稳的一个。
他再也不说二话,便弯下腰去,把阿鹰横抱了起来,萧畅转过身,给他们开门,打帘。
小院正中不伦不类的立着块半人高一人围抱都抱不过来的大石,那是前两天萧畅指挥着几个大汉一齐从花园里找了半天,才搬了来的。
本来大家以为这个小厨子指不定又想起什么奇怪的制菜手法,需要这么块大石头,之前那罗汉肚儿不是需要用大块石头压制一夜才可食用的吗?
万一这次是要压制“肉干”什么的呢?
所以众大汉对搬石头这种事真的见怪不怪,只是私下期待着,这块石头能让萧畅弄出什么更新奇的吃食。
不过这次他们都料错了。
。。。。。。
此时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而今天,甚至是入夏以来最热的日子。
小院的正中无任何遮挡,远远看去,那里的空气都有丝丝扭曲,就如蜂蜜一下子混入热水中,慢慢融化时的样子。
阿熊抱着阿鹰来到大石块前,把他轻轻放下,顺手摸了摸大石块,那温度实在有些烫手,而后紧抿了嘴唇,几番欲言又止。
阿鹰的凤目似睁非睁着,又向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身后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布条,还有一块折好的白布巾。
阿熊猛闭了一下眼睛,而后睁开,一把抓过布条,几下便把阿鹰绑在了大石块上。
而后后退了几步,自己也站在了烈日之下。
萧畅见状也不说话,上前把白布巾扎到了阿鹰的眼睛上,有意无意的,还把耳朵也顺便盖上了。
而后转身便去了小厨房方向…
进了小厨房之后,萧畅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小小的口袋,轻轻的打开之后,是一些细细的白色粉沫,她捻了一捻,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嗅,然后又把小小的口袋又合上了。
转过身找出一个“回”字形,两掌高,一臂长的铜器。
把这个铜器放平后,萧畅开始往“回”字器的外层一桶一桶的倒水。
。。。。。。
此时,阿鹰觉得,自己身上似是被这酷烈的日头烤干了一般,就像一尾活鱼,被刚丢到了热热的油锅里。
他本来就因为长期不能正常饮食而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此时因为大量出汗,身上的中衣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又粘又湿,不久之后又被烈日烤干,异常难受。
割肠他流了很多血,不能喝水,渴了只能抿一抿沾了水的棉签。
然后就被萧畅丢到这样的烈日之下,连身后的石块都热得烫人…
他知道自己是在赌,赌自己这条命。
其实他也知道,不赌也是死,他再也没有力气挺着找到下一个能够医治他的高人了,因为苍叔就是医术最好的那个。
他在战场上看过无数的兄弟,被敌人划破了肚子,肠子流出来之后,就算硬塞回去也是个死,而且死得极其惨烈,几乎都是辗转呼号几日几夜之后,受尽痛楚而亡。
所以多数受了这样伤的人,都会求着战友,好心的给自己一个痛快。
知道杀死自己的兄弟,手足,亲人,同伴,是什么滋味吗?
这些他都尝过,只是他宁愿受这肠出体腔之痛,也不肯让那些人得逞。
他不后悔!不后退!
他想赌他这命...
不、该、绝!
过了多久了?总有一个时辰了吧,阿鹰因为被白布巾蒙着双眼,只能轻轻侧着耳朵,想要听听萧畅的动静。
只是这个狡猾的小厨子,连耳朵都给他捂住了…
阿熊双目含着热泪,看着眼前的阿鹰被绑在烈日之下,身上被烤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阿鹰身上穿的这件比普通中衣要略长一些的衣服,是萧畅特意提前订制的,因为这样的长度,割肠之后,即可以掩住身体,又可以不用在下身再穿上什么。
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厨房方向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阿熊拼命的忍耐着,忍耐着,才不让自己蹿过去把那个小厨子揪出来。
就在阿熊觉得阿鹰已经快要昏迷的时候,萧畅端着一个巨大的木盆快步走了过来,边走盆里还叮叮当当的发出声响。
倒得近前,不容阿熊发问,萧畅冲着阿鹰便是一泼!
哗!
满身满脸!
冰冰冷冷的水!
里面竟然有冰块!
阿熊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
却顾不得自己,一下子扑到阿鹰身上,顺势反身一脚把萧畅扫开!
…….
阿鹰正在半昏半迷的胡思乱想着,猛然就被这刺骨的冰水浇了个彻彻底底!
透心!
透骨!
冷!
阿鹰只觉自己那正被烈日晒得快冒了烟的五脏六腑,被这么一泼,全都被激得抽抽到了一起...
他猛地抽吸了一口气,嘶~~!
然后…
阿鹰感觉,什么东西“呲溜”一下,从自己的肛口钻了进去,是什么呢?
萧畅顾不得身上被阿熊扫中的这一脚,捂住被踢的伤处,冲着阿熊边咳边道:“咳…把阿鹰赶紧解下来,脚高头底的抱回屋里去!快!”
说罢转身便快步往阿鹰的房间走去。
阿熊猛然一惊,清醒过来,顾不得其它,一翻手,亮出腕内藏着的匕首,寒光闪了闪,阿熊便按照萧畅说的,脚高头低的,把阿鹰抱到了屋内。
萧畅等阿熊把阿鹰轻轻放到床上之后,便道:“身下垫一个枕头,把两脚打开,看看肠入腔了吗?”
阿熊顾不得其它,照着萧畅说的,把阿鹰双腿打开一看之后,就要痛哭失声,萧畅脸色一沉道:“先别哭!若是肠已回腔,就赶紧跟我一起给他换擦身,换衣!然后把他的双腿吊绑到床架上。今夜恐怕他要高热了!”
说着,萧畅按住伤处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