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娘娘在担心什么，也就几句话的事，娘娘答复一下，奴婢马上回长寿宫回禀太后不是很好吗？”
“你家主子告诉你她给本宫提了什么吗？”
“告诉了！太后说需要一个盟友，太后说娘娘是个很好的盟友，只是不知道娘娘同意否？”
何妃点点头，淡淡道：“你家主子很信任你啊！”
那宫女微微一笑道：“奴婢很小就跟着太后了，另外，娘娘也算是是太后的儿媳，为何对太后如此疏远啊？”
何妃上下打量了这宫女片刻，缓缓道：“这是那个人问的，还是你自己问的？”
这宫女告声罪，微笑道：“自然是奴婢个人的困惑，还望贵妃娘娘不吝赐教。”
何妃冷冷一笑，缓缓道：“本宫是陛下妃子，也就是陛下的人，陛下的好恶就是本宫的好恶，陛下的态度就是本宫的态度，这些年来，太后对陛下的态度，陛下对太后的态度，你难道看不出吗？陛下既然与太后决裂了，本宫跟着做就是了，有问题吗？再者，太后口口声声说是陛下的母亲、太子和诸公主的祖宗，只是为何前太子家的子女被照看的很好，而陛下的子女却都被置之脑后呢？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本宫会同意太后的提议吗？”
“娘娘，太后说了此次提议是关乎你我的生死大局，娘娘切勿被这些小事蒙蔽了双眼啊。”
“既然是生死大局，那就仅谈论生死相关的事情好了，双方既然没有什么感情，本宫何必称说那些会令陛下不快的话语呢。”何妃说到这里摆摆手，“不说这些了，直说吧，她凭什么让本宫帮她？”
“太后说了，娘娘不是一直想成为后宫真正的主人吗？事情成功了，娘娘就会得到统领后宫的权力。”
何妃听了，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丝丝嘲讽来，“是吗？”
那宫女细细地看着何妃的神情，恭敬道：“是的，太后给的亲口许诺，娘娘。”
何妃坐了回去，单手支颐，看着这宫女，微微带着嘲讽道：“你主子这话，你信吗？”那宫女面无表情，静静听着。何妃看她不出声，继续懒洋洋道：“你也不信，是吧！你的主子看来很没诚意啊。”何妃移开目光，看向这金碧辉煌的殿堂，“陛下大行之后，如果我参与了，大事侥幸成功，你觉得主管后宫的会是本宫？应该是你主子吧！”
“娘娘，太后在遣奴婢过来时说道：‘哀家已经老了，不会挡路的！’”
“呵呵！”何妃冷冷一笑，再次起身，踱步到这宫女身后，淡淡道：“本宫毕竟在这宫里生活了这许多年，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她不会挡路？依本宫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挡路的，确实，她年纪大了，但是到那个时候，你觉得有差别吗？她可以很轻松地处理掉本宫，不是吗？而且，如果废掉了太子，那她会立谁呢？应该是前太子的子嗣吧，到那个时候，吴国太后就会顺势进宫，然后顶上皇太后的名义继续掌理后宫，而本宫，永远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妃嫔罢了。而且，时时都有生命危险，这样一想，和你们联手，本宫的结局只会比现在更差啊。你还是回去吧，告诉她，要想打动本宫，至少要拿出诚意来！”
那宫女淡淡一笑道：“娘娘，如果此时娘娘选错了方向，那么未来不但是娘娘，二公主殿下也会有麻烦，娘娘可得想好啊！”
何妃听了，柳眉倒竖，眼中闪着冷冷的光芒，“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奴婢不敢！据奴婢所知，这件事情的参与者最主要的还不是太后，而是南方世家。娘娘出身南方何家，应该很清楚才对。未来此事一旦发动，娘娘真能置身事外吗？娘娘能够承担失去何家支持的后果吗？娘娘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何妃怔了一下，握握拳头，再次坐下，自顾自斟了杯茶，轻轻啜了口，衣袖微微颤抖，她定了定神，淡淡道：“你说的很对，不过你能否为本宫说说，你们凭借什么吗？”
那宫女迟疑了一下，何妃见状淡淡道：“京城就那么几支势力，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宫女听了，洒然一笑，“娘娘说的是，还是娘娘大气！”
见着宫女仍然不肯说，何妃微微闭眼，声音淡淡传来，无悲无喜，“五千精锐羽林军，只效忠于陛下，陛下去后想来会交给太子。同等数量的宫卫，皇宫外是三万禁军，还有长孙家、邓家、李家、张家、沈家、裴家势力，长安城外是十万平北军。”
“娘娘，宫中侍卫并非铁板一块，长安禁军更是鱼龙混杂，长孙家、邓家、李家、沈家、裴家只会保持中立，要对付张家，吴王府的势力就足够，平北军属于外军，平时不得入城，只要城内局势被掌握，平北军就会是我们的。”
“长孙家不会出手吗？皇后娘娘可是出于长孙家啊！”
“吴王妃同样出自长孙家，所以长孙家只会中立！”
“那邓家、李家、沈家、裴家为何保持中立，要知道邓晨可是太傅啊！”
“他们属于御北军系统，御北军的唯一职责是守卫边疆，太傅不会参与，御北军的三家同样不会参与。”
何妃听了皱皱眉，“那羽林卫呢？五千精锐羽林卫，你知道这是一支什么力量吗？”
“奴婢知道，到时候自会有力量对付羽林卫。”
“既然你们已经布置好了，还找本宫作甚？本宫不过是陛下的妃子，人微力弱，你们应该不缺那一点人手吧！”
“娘娘说笑了，太后说了，如果娘娘肯出手一定会事半功倍！”
“嗯”何妃轻轻发出了一个声音，似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娘娘能给奴婢一个准信吗？”
何妃睁开眼，扫了她一眼，“你还是回去再问问你主子吧，她究竟能拿出什么，可以让本宫心甘情愿地承担背叛陛下的罪过。”
那宫女不再多说，后退数步，转身离开。何妃则继续坐着发愣。
片刻后，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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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宫里，皇太后在殿里慢慢地踱步，身旁刚刚见过何妃的宫女在低声讲述着见面的情景。
皇太后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她说，要让哀家拿出足够的诚意？”
“是的！太后。”
“哼，哼”皇太后冷笑两声，“倒是一个聪明人！只可惜空有聪明却无实力，如果不是看在出身何家的份上，哼！哼！”
“那她会告密吗？”
“放心！”皇太后仰起头，闭下眼，“她会谨守秘密，最多保持中立罢了。她很聪明的，知道在这种局面下如何保全自己，如何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皇太后说到这里，摇摇头：“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会同意嫁给那不怎么懂风情的广宇，真是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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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齐家，今天，齐家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一脸病容的面相，修长的手指，手指上骨节分明，步伐沉稳，气势迫人，迎客的是齐家的老仆，他恭敬地领着这位客人走向家里老祖宗的书房，恭敬地打开门，给老爷齐鼎见礼，转身做出邀请的姿势，对着这位客人，他始终很恭敬。
客人进了房，老仆小心地关上房门，静静地守在门外。
“你来了！”屋内的老人转过身，静静看着眼前的客人。“坐吧！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到现在，整整十八年！”客人瞧着头发花白的老人，淡淡回道。
老人看看低头喝茶的客人，默了片刻，微笑道：“十八年了啊！不过，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啊，对老夫还是那么戒备，来这里竟然还带着面具。”
“习惯了！带着面具谈事，更自然一些，本座只不过把面具戴在了脸上，你却已经把面具戴在了心里，面对你，本座还是带着面具好一些，以免将来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毕竟都快半百了，你说呢？”
老人微微一笑，摇摇头，不以为意。
客人看了这一身青布旧衣的老者，他头上头发也有些稀疏了，一根不起眼的乌木簪子谨严地绾着，一身鹤骨仙风，“你这次招本座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请本座喝茶吧！”
老人摇摇头，叹口气道：“知道你要来，我就是请你喝口茶罢了！至于事情，老夫早已不管事了，并不知道，你过来做什么。”
“哦！本座明白了，像你这种老狐狸，竟然……呵呵”客人摇摇头，笑了出来，“太可笑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老了，做不了了什么了！”老人摇摇头。
“你的儿子们以你的名义把我请来，我大致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老实说，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老人摆摆手，“没兴趣！老夫已经久不理外事了！”
“哈哈，你的儿子们可是不省心啊！按照他们现在的做法，我可以断定，你家覆族倾宗的日子恐怕不远了！你真的不打算管管。”
老人闭闭眼，淡淡道：“老夫已经久不理外事了！”
“也罢！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到时候我会为你家保下一根苗的！”
老人沉默不语，良久拱拱手，气氛沉闷了下去。
过了一会，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老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大爷派人来了。”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