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贡嘎已经是快九点,拉萨跟北京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拉萨的太阳刚刚落山,天际还有微红的云霞。现在天早已黑透,小巴士已经行驶三个多小时。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周遭一片寂静,风都禁了声。大家半醒半睡,车子嘎吱一声停了下来。所有人打起精神向外细看,一间简陋的藏式民房拦在车前头。司机打开车门,魁梧男招呼大家下车。“下车,快下车,吃点东西抓紧时间休息。”卢玥下了车,清新的高原空气顿时让她昏昏欲睡的头脑振奋,夜风很温柔,天空象披了一件蒙蒙胧胧的蓝色轻纱。
简陋的房间里亮起了灯,随着门被推开钻出一藏族汉子,宽大的藏袍鼓囊囊好像塞满宝贝。他热情招呼大家进去。厅很大,四周一圈宽大硬实的木椅,放着已看不清颜色的旧垫子,中间木茶几。藏族汉子从宽袍里掏出一袋酥油粑粑,一袋牛肉干,放茶几上,连做请的手势。
领队拿起牛肉干嚼,说,大家随便吃点垫垫肚子,抓紧时间休息。大家都吃起来,喝了酥油茶,卢玥问,哪里能洗澡?领队楞了下,好像压根没考虑这问题,“这吃喝都有了,洗澡的事明天再说吧。”卢玥有点不好意思,别人都没提洗澡的事,偏自己提。也不是自己挑剔,只是习惯了。
所有男人就在厅里的宽木椅子上睡,苗女和卢玥在旁边一间屋里。苗女拿着她的行李,一个小黑箱和一个贴身软布包。很小心地放在床头,对卢玥说,“你晚上睡觉离我远点。”卢玥其实想睡地上地心都有,她才不习惯跟别人同床,只是这地上很脏,也没法躺。
卢玥在床的另一头和衣躺下,小心翼翼挨着床沿。苗女站在床边脱下长衣长裤,露出里面桃红肚兜式贴身内衣,衬着雪白肌肤,非常美艳。没想到苗女继续脱,吓得卢玥赶紧侧身背对。虽然只晃了那么一小眼,却不得不叹身材真好。
关了灯,黑暗中卢玥想着这几个奇怪的人,只有那个脸上有着阳光般温暖笑容的人给自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不晓得其中有没有人跟自己失业有关。尽管内心谜团一个接一个,卢玥还是因为太疲倦渐渐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妈妈。妈妈爸爸都是科研工作者,卢玥对爸爸印象不深,爸爸离开她们时卢玥才五岁,只模糊记得妈妈抱着小小的自己,一言不发的坐了很久,然后带卢玥去吃最爱的冰淇淋,带她玩到晚上,第二天,就把五岁的卢玥送到外婆家,一呆就是两年,卢玥上小学才被接到妈妈身边。
妈妈总是在工作,不是查资料就是分析各种石头,奇怪的东西。卢玥一直很乖巧,经常自己捧本小人书在一旁安静地读。妈妈有时会转过身疼爱地摸摸她头发,亲亲脸,这就是小卢玥最温暖的时刻。
今天梦中的妈妈跟以往一样温柔美丽,卢玥正沉浸在美好的梦境,突然周身一阵发麻,她一下惊醒过来,打开灯一看,吓得失声喊叫,立刻跳下床。
她惊恐地看到苗女全身爬满密密麻麻象山蚂蚁那么大的虫子,正不停地爬动着吞食什么东西,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苗女一听到卢玥的喊声,不知道用了啥法子,密密层层的虫子象被大风刮走了消失锝干干净净。
睡在厅里的几个男人被卢玥惊恐的叫声惊起,门匡当被推开,第一时间进来的竟是自称霍家凯的冷气男。冷气男看了眼卢玥,然后盯着苗女。苗女已经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光着两条结实匀称的大长腿,她不紧不慢地扣着衣扣,完全不在乎进来的几个男人。
虽然光着腿的不是自己,卢玥还是非常尴尬,她皱着眉头看了眼冷气男,见他正盯着苗女的胸,心里把冷气男鄙视了一百遍。老王问,发生什么了?苗女看都不看卢玥,抢先答到“大惊小怪,我不过是脱光了睡觉,她就惊得那样,我又没怎么着。”老王说。要没什么事就抓紧点休息吧,明天事还多着呢。
房间里只剩两人时,苗女对卢玥说,看见啥都当没看见,跟你说了也不懂。卢玥问,这是传说中的蛊吗?苗女意外地看一眼卢玥,你还知道蛊?有点意思。但我这可不是蛊,只是蛊奴,也是我的宝贝,你别担心会爬到你身上去,我可舍不得糟践了它们。卢玥说,那样最好,我不稀罕。
苗女听了得意一笑,说,你也稀罕不到。你猜,我多大年龄?卢玥看看她说,有时看象三十,有时觉得二十多,猜不准。苗女狡黠地笑,我三十多了,这宝贝晚上在我身上清除皮肤上地废物,让我皮肤永远光滑有弹性,保持二十岁的样子。你现在才二十吧,等你三十以后就知道这东西的宝贝,就会稀罕它了。卢玥一本正经地说,我今年二十八。苗女有点意外,楞了下说,不早了,休息吧。苗女再没有脱衣服睡,卢玥再也未合眼。
厅里,几个男人各占椅子一头,和衣躺着。藏式椅子很宽大,可以当床睡。只有老头络绒登巴不在。冷气男霍家凯闭目养神。心里却没闲着。就这么几个人,看着普通,其实个个都不简单。
那个苗女肯定是用蛊的高手。刚才进房间,第一眼就看到胸前碧玉的吊坠。上面有银质搭扣,猜得没错的话,坠子是可以打开的,里面肯定养的蛊虫。那玉坠浓翠欲滴,是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本就价值不菲,更奇的是那坠儿上还有栩栩如生的黄龙图案的俏色,这是千万年自然形成的造化天工。汇聚了千万年的天地之灵气,其价值就不可估量。这么价值连城的玉坠用来养蛊虫,放在心脏附近。会是什么样的蛊呢。
领队老王和司机平安肯定是当兵出身。只有那个陈修德象公子哥儿。看来,这次本以为很轻松全当旅游的任务并非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