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毕亟待开业的工作室,骆茵便吵着要带清清去山庄喝茶。
“被禁闭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解放,带你兜兜风蹭个饭,哎呀,别不好意思,夏老兄可是埋怨了好几次怎么少见你,看来这多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都抵挡不了美女的诱惑。”
“你这样说,清清更不敢去了。”
林木打趣地将清清送上骆茵的车,顺手往她的衣兜里塞进一个橘子。
“晕车时闻着,会好受些。”
清清微笑着握了握林木搭在半开车窗上的手,最后向站在林木身边眉目含笑的程思缈礼节性地点头致意。
“骆骆,开慢一点。”
“放心,老司机上路,就是一个稳!”
林木对着霎时即逝的车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吧,这段日子你受累了,回去歇着。”
虽然是正午,但腊月寒风还是异常凛冽,瑟瑟发抖的林木继续望着骆茵车离去的方向,程思缈忽然觉得不舒服,一种异样的生理不适。
“木头,这里风大,你先回去,我在外面溜达一会儿。”
“哦,好。”
林木看着脚步有些踉跄的程思缈转身走开,答应地有些含混。
回到室内,望着桌上的外卖单,林木忽然想起,这三个月来程思缈每周末必点这家餐厅的海鲜披萨,这个时间,外卖应该快到了。
程思缈刚刚离开时糟糕的脸色在眼前晃来晃去,林木看了看手表,立即掏出手机。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接通。
“思缈,你在哪?”
“……”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木头,你大概……也要出来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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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些了吗?”
程思缈醒来的时候,林木正站在床边,整理着手上的几张单据。
“我睡了多久?”
腹内绞痛还在继续狰狞,程思缈挣扎着想坐起身。
“躺着别乱动,还在输液呢”。
见林木有些嗔怪地上前按住肩膀,程思缈抿了抿嘴,老实躺下。
“医生检查过了,急性肠胃炎,但是你有出血的症状,还发着高烧,要静养。”
林木赶到的时候,程思缈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能记得林木如何将支撑不住的自己搀到路边,咆哮着拦下车辆。
“木头,多谢你。”
“骆骆和清清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估计是还在山路上,等你这边检查结果都出来我再联系,免得她担心。”
程思缈勉强笑笑,没有说话。
“身体病了怎么不早说呢,一个人乱跑,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林木将盛着热水的塑料杯递给面色惨白的程思缈,仍然心有余悸。
“医生说需要住院治疗,我先去附近商店买些急用的东西,已经和护士交待好了,她会及时换液的,放心睡吧。”
“外面风大,别出去了,再说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准备。”
“毛巾、抽纸、洗手液、杯子、饭盒,这些都要用的,骆骆不一定什么时候赶过来,所以我还是先准备好了,免得她又要跑一趟。”
程思缈很少住院,对照顾病人和被人照顾都没什么经验,听到林木如数家珍地报着明细,像幼师教育小孩子似的耐心解释,觉得有些可爱:
“看来,你是医院的常客。”
“以前,有段时间,我总待在医院。”
程思缈说的是玩笑话,也没注意到林木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低落。陆彦哲看上去可不是个病秧子,应该不用她经常照顾,骆茵以前倒是提起林木时常晕倒的毛病,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听说稍事休息便可,一般是不需要来医院的。
程思缈侧过脸打量,林木长着一张婴儿肥的小圆脸,凸显身上其他部位的单薄,有些其他病史也不奇怪。
“你以前身体不好?”
“不是我,是我妈妈。”
很久没提起过父母,林木的头不自觉地低了些。
在林木脑海中,父母是被刻意处理过的影像,父亲林远山剩下的轮廓已经模糊,而母亲常晚晴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她在病床上的哀嚎与挣扎,至今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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