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知道齐姑姑所担心的,但玉九歌还是摆了摆手,“姑姑不必担心,我们现在身在皇陵,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知道也只是空烦恼而已,更何况现在不再旋涡中,何不偷得浮生半日闲呢,”玉九歌语气轻松,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但转而接着说道:“可有时候这种落后人一步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况且今年年底我们就会回京,再这样眼盲耳聋的确实有些被动。”
齐姑姑心有所感,叹道:“公主的担心不无道理,皇陵是皇陵,宫里是宫里,在皇陵我们可以不闻窗外事,落得个清闲,可一旦回皇宫,境况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就都要早作准备啊。”
这个道理玉九歌心里有数,但有些事又不能操之过急,只得安慰道:“姑姑,你说的九歌都懂,但话虽如此,有些事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身在宫外三年有些事早就鞭长莫及了。”
说着玉九歌就看了一眼齐姑姑,见齐姑姑有些欲言又止就摇了摇头,接着说:“姑姑,你是想说嘉云宫里的李公公,红云姑姑吧,”齐姑姑有些殷切的看着玉九歌,玉九歌轻笑了一下,“我母妃还在世的时候,嘉云宫得势,自是人人点头哈腰的巴结,可如今,没有了主子的宫人们姑姑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齐姑姑不说话,只是神情有些颓败。
玉九歌推了推齐姑姑身前的茶盏,语气温柔的说:“姑姑,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还得徐徐图之。”
齐姑姑端了茶,重重的点了点头。
玉九歌下了起来,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齐姑姑道:“对了,姑姑娘家大侄子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听见玉九歌提起自家的侄子,齐姑姑脸上就扬起了一丝笑意:“是啊,老大都二十了,行了弱冠礼,跟着奴婢娘家哥哥管着铺子里的生意,小的也已经十五了,在县里的私塾读书呢。”说着齐姑姑有些感慨:“自从老爷给我们家除了奴籍,奴婢哥哥就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开了一家小笔墨铺子,虽说县城里头读书人少,但笔墨铺子也少,奴婢哥哥在府里的时候就是管着书房的,也算是有些了解这行当,生意做起来也挺顺利的,听奴婢大哥说老大是个耳聪目明的,有些生意头脑,会打算盘会看账本,现如今家里的铺子都交给他打理,比奴婢哥哥可强多了,如今在我们老家也算是小有名气。”
齐姑姑笑得心满意足,玉九歌也跟着笑了:“姑姑好福气。”
齐姑姑笑的越发的开心了,“托您和老爷的福。”
老爷指的是卫家老爷,玉九歌点了点头。
“公主,公主你看,今儿采的凤仙花可好了。”
雀儿几个每人手里挎着个篮筐,脸上红扑扑的,说话正是篮子里凤仙花最多的雀儿。
玉九歌拿过雀儿手里的篮筐,拨弄了一下,一篮子的花看着喜庆极了,心下欢喜就说:“瞧着是不错,你们几个小丫头有心了,一会儿让你们翠竹姐姐给你们绒花戴。”
几个小丫头对视了一下,齐齐谢恩,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
齐姑姑笑骂了一通,就对玉九歌说:“公主,时候不早了,您还没歇晌呢。”
玉九歌站起了身,“那就回吧。”
一群人簇拥着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一觉醒来,外面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盛夏时节人们尤其喜欢雨水,小丫头们也都不在外面玩耍了,而是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打絡子、玩口袋。
玉九歌看着欢喜就命人给她们送去了些瓜子、蜜饯之类的零嘴,自己则在书房里点了香练字。
一个下午就这样悠悠闲闲的过去了,躺在熏过香的被褥里,听着外面的雨声,迷迷糊糊间想到的竟是,不知道森哥有没有被雨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