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上的警报尖利地响起来。上官希蓝一下子感到了一种宽慰。也许,几分钟之后,上官希蓝就会死去,变成灰烬,但这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缪治他们上钩了。在整个银河系里,只有像他那样的大型巨舰,才会在这么远的距离触发快艇上的警报器。巨舰径直快速向上官希蓝的艇靠近,从远距离发出光束把快艇拖住,同时无线电里传来了噼啪声。上官希蓝略略等待了一下,就打开了通话器。
“……你在战舰火力之下,别想溜掉,否则…”
“你们是什么人一一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上官希蓝对着话筒问。上官希蓝打开了扫描器,他们能看到她,但她没有打开自己的监视屏幕。这使上官希蓝的行动要方便一些。上官希蓝是在和看不见的人打交道。他们可以看到上官希蓝华丽的服饰、船舱里豪华富贵的装饰,但他们看不见上官希蓝的双手。
“我们是什么人这无关紧要。”无线电又响起来。“如果你想活命,那就得服从命令。离开驾驶座位,我们将向你艇靠拢。然后按我们的命令行动。”
两条带磁性的长链条吸住了快艇,快艇被拖向巨舰。上官希蓝故意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珠乱转,似乎想夺路逃窜。同时,上官希蓝偷偷看了外部扫描器一眼,发现快艇已靠上大船。上官希蓝按了一下按钮,把一个手拿吹管焊接器的机器人送出飞艇。
“现在我要说话了,”上官希蓝大声对着话筒说,脸上那个亿万富翁的惊恐忧虑一扫而光。
“首先,我要重复你刚才发出的警,如果你想活,就服从命令让我告诉你为什么。”
上官希蓝一旋旋钮。原来设计好的程序就开始展现了。首先,上官希蓝飞艇的船壳是带磁的,炸弹都已装上引信。她关掉了驾驶舱内的扫描器,打开引擎室的扫描器。上官希蓝检查了一下监视屏幕,就立既穿上宇航服。动作必须飞快,同时又要谈吐自然。他们一定以为上官希蓝坐在驾驶室里。
“你看到的是艇上的引擎室,”上官希蓝说道。“现在,98%的能源在给快艇船壳充电磁,所以你别想再和我艇分离,我也劝你别这么做。”
宇航服穿好了。上官希蓝边跑边对着头盔里的话筒说话。监视屏幕上的图像改变了。
“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氢弹,它是引磁起爆的。你如果想和我艇分离,氢弹会立即爆炸。”上官希蓝抓起监视器,奔向飞艇出口处。
“这是另一种炸弹,”上官希蓝说道。一只眼看着屏幕,一只眼看着正在慢慢打开的出口处的门。“这枚炸弹与船体相联,你如果想破坏我艇的任何部位,炸弹就立即引爆。”
这时,上官希蓝已进入太空,跳上了巨舰的船壳。
“你想干什么?”这是墨哈蓝馨发出警告之后第一次开口。
“我想和你谈谈,做笔交易。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过,我再让你看看其它炸弹,你就不会对我们的合作再产生什么怀疑了。”
上官希蓝当然应让他看看其它炸弹。这是一定得做的。快艇内的扫描器按既定程序逐一展示应让他看的东西。上官希蓝在谈到这些重武器的时候,口气十分轻松,但一旦出事,他们都将同归于尽。上官希蓝一边谈话,一边通过通道进入了巨型战舰。这儿没有机关或警报系统。这是上官希蓝根据战舰蓝图仔细选择的人口处。
“对,对,我都看到了。你的整艘快艇就是一枚飞行炸弹。你就不必再炫耀了。讲讲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上官希蓝没回答他,上官希蓝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她关掉了话筒。如果蓝图正确无误的话,前面就是驾驶室。缪治应该就在那儿。
上官希蓝踏人驾驶室,抽出枪对准墨哈蓝馨的后脑勺。缪治就站在他身边,面对着屏幕。
“游戏结束了,”上官希蓝说道:“慢慢站起来,把手举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墨哈蓝馨怒气冲冲地问,眼睛仍注视着面前的屏幕,寻找上官希蓝的踪迹。缪治比墨哈蓝馨聪明。他一转身用手指着上官希蓝说道:“她在这儿呢!”
他俩注视着我,吓得目瞪口呆。上官希蓝的出现他们完全没有防备。
“你被捕了,”上官希蓝对她说。“还有你的男朋友缪治。”
墨哈蓝馨眼珠向上一翻,慢慢瘫倒在地上。是真是假,上官希蓝也顾不上了。上官希蓝把枪对准了墨哈蓝馨。
“这……这是怎么回事?”墨哈蓝馨问道,她连声音都颤抖了。她的下巴在抖动,眼睛里还流出了眼泪。对墨哈蓝馨的表演上官希蓝无动于衷,因为那些被墨哈蓝馨杀死的人的尸体至今还在太空中飘游,对此上官希蓝记忆犹新。墨哈蓝馨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把椅子旁,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他们想把我怎么样?”墨哈蓝馨问道。这时,她已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上官希蓝这是对她说实话。“这得由法院来决定。”
“是他强迫我跟他一起干的。”墨哈蓝馨哭起来。墨哈蓝馨年轻漂亮,肤色黝黑。眼泪一点没有使她的容貌逊色。
墨哈蓝馨双手托脸,肩膀抽搐着。上官希蓝把枪对准墨哈蓝馨,厉声命令说道:“你给我坐好了,墨哈蓝馨。我不相信你会哭。联邦星际舰队的飞船正向这儿靠近,自动警报器一分钟之前已发出警报。我相信,他们一定很高兴见到你……”
“别让他们抓住我,请别!”这时,墨哈蓝馨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背靠着墙。“他们会把我关进监狱,改变我的头脑。”墨哈蓝馨边说边沿墙往后退缩。上官希蓝回头看着缪治。上官希蓝不想放松对缪治的监视。
“我对此无能为力。”上官希蓝对她说。上官希蓝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墙上有扇小门打开了,缪治一下消失了。
“别想逃跑,”上官希蓝对缪治大声叫喊。“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这时,墨哈蓝馨发出了一声恼人的声响,上官希蓝迅速回头一看,只见她已站了起来,脸上也没有任何泪痕。事实上,她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哈哈,你也上了他的当了。聪明的漂亮的警察小姐,可怜的缪治,她多帅啊!”墨哈蓝馨又倒在了椅子上,笑得身子直发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希蓝咆哮了。
“你还不懂吗?他说的都是实话,不过、他稍稍歪曲了某些事实。整个计划,从造船到窃船,都是他的主意。是他把我拖进去的,像玩木偶一样地玩弄我。我爱上了他。我恨自己,但又感到幸福无比。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对此我感到高兴。至少我让他逃走了。我还清了欠他的情。当时他那番表演,几乎把我气炸了。”
听了墨哈蓝馨的话,上官希蓝全身冰凉,几乎要瘫倒了。“你在撒谎!”上官希蓝粗声粗气地说。这话连上官希蓝自己也不相信。
“很抱歉。这是事实。你们那些大脑纠偏专家可以把我的脑壳打个粉粹,就会发现这是事实。现在再撒谎已毫无意义了。”上官希蓝说道:“我们会搜查全船。她躲不了多久。”
“他不会躲在船上,”墨哈蓝馨说。“我们缴获了一艘巡逻快艇藏在一间船舱里。看,一定是快艇飞出去了。”
这时,上官希蓝感到船身一阵颤动。
“联邦舰队会抓住她的。”上官希蓝对墨哈蓝馨说道。但说这话连上官希蓝自己都没多大信心。
“也许吧,”墨哈蓝馨说道。她突然累得瘫倒了,也不再笑了。“也许他们会抓住她。但我给了她逃跑的机会。对我而言,一切都已了结。至少,她知道,我至死都爱着她。”这时,墨哈蓝馨又现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当然,我知道,他对我的爱不屑一顾。”
上官希蓝的枪一直对着墨哈蓝馨。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一直等到舰队的船只到来,官兵的脚步声在驾驶室外响起来。上官希蓝抓获了巨型战舰,他们再也无法袭击无辜了。那缪治逃跑了,但这不是上官希蓝的责任,如果她逃过了联邦星际舰队的追捕,那是他们的责任,与上官希蓝无关。
上官希蓝终于胜利了。但是胜利中因有一些遗憾。上官希蓝有一种预感,她和缪治的事还远远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