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人认为我所梦到的都是真的。于是,这群人在一个深夜闯入我的家门,精准地找到我的房间,捂住我的嘴巴,动作迅速犹如行云流水,还没等我定下神来仔细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已经离自己的家很远了。
我被五个人抬着手脚举过头顶,一路狂奔,不知道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我被关到了一个荒废了的宅子里。如今这样荒废的农村宅子怕是有很多了,不能判断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今天是中秋节,外面明月如盘,雾气浓重,漂浮在面前周围,好似薄薄的云朵。
不多时,一阵火车笛声传过来,由远及近响彻整个村庄。远处一盏刺眼的灯光迅速驰来。已经躲避不及,贴着身边,一个黑色的火车头带着十几节绿皮车厢飞速驶过,火车轮与铁轨的摩擦的声音回响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火车穿过房屋时,却如影子一般穿过了墙壁,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一个男人来了,盘问我,都能看到些什么。我说什么都没看见,苦苦哀求,希望他心软了放了我。然而,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心软之人。命人把我绑在空的牲口棚里的柱子上,没有严刑拷打,但是不给吃喝。过了几天我实在饿的不行了。从大门口,吵吵嚷嚷,几个人推推搡搡带着一个双手被绑着的人进到院子。主事的男人这时候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了,点了点头,那几个手下便把那个被绑着的人拉到我的面前。这个人大约20出头,男生,性格看起来老实忠厚,恐惧在他脸上溢于言表。还没等男生开口求饶,只见旁边的手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只一瞬,男生的脖子鲜血喷涌。这时有人过来连忙用碗接着鲜血,接了满满的一碗,死尸倒地,被人拖了出去。那人把那碗鲜血递到我的嘴边,示意我喝下去。我饿是饿急眼了,如果像是电视里面演的,豪气地打翻血碗,虽然能给自己的心里制造一些如英雄般的不屈不挠的情节,可是下一次呢?又有什么用呢?于是,张开嘴,乖乖地喝下了那一碗人血。
喂我喝完那碗血,那人在牲口棚的一面墙壁上写下了刚才那个死去的男生的姓名、年龄、职业、出生地。就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又有受害人被带进来,还如前面一样,在我的面前杀死,让我喝血,把他的信息写在墙上。
他们不给我吃食物,只是偶尔的给我喝一碗人血。眼见得我已经越来越瘦。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我开始变得越来越黑,头发脱落,虽有人型,面容模糊。如今,那面写着死者信息的墙壁已经满了两面。
我开始崩溃了。嘶嚎着问那个男人,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并请求一死。男人说,如今全国三家鼎立,我家,还有其他两家。他要我把其他两家引来。我笑了,称他说的都是胡言乱语,狗屁的谎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已经看不出来我是一个人了。偶尔有那如影子一样的火车呼啸而过成了我唯一的陪伴。
一天夜里,有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在我身后的斜方向的柱子边,对着我左右打量。我心想着:“看吧,看怪物吧。如今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呼——啦——”一下子从院子的各个方向冒出来好些人,这些下人手里都举着电叉,一边喊着“在哪儿?”“在哪儿?”一边拿着电叉像是瞎子一样胡乱地捅着。偶尔有一两下会刺到那对男女。那一男一女受了伤又受到了惊吓,背靠着背紧张地躲避。他们本想着冲出包围,却在向外冲的时候好像被一座电做的屏障击回了一样,逃脱不得。这时我才看到地上有一个白色的粉末画的圈。那对男女被困在里面。
主事的男人哈哈大笑着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了。命人去取了两桶鲜血泼在了那对男女的身上。这时候这对男女对于那些人来说,就如同隐形的人被显形了一样,一下子被他们抓住,关押起来了。从这时起,我也被转到囚牢里面,不必再待在牲口棚里面了。
主事的男人很开心。今天晚上大排筵宴。
囚牢里面偶尔有萤火虫飞来,我撕下身上一块衣服,把几只萤火虫捉来放到布里面,绑成一个小包袱,系在了囚牢的栏杆上。一点光。
能听见,院子里真是热闹啊。我已经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这时候,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蹑手蹑脚地走到我的牢门前。她手里捏着一张照片,走到我面前,仔细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实在不能确定,就问我是谁。我走上前去说了名字,却发现女孩有一双金色的眼球,这让我有些吃惊。听到我的名字后,女孩表情放松下来,从背后拿出了钥匙,打开了我的牢门。我请求女孩也打开那对男女的牢门。女孩照做了。女孩带着我们三个来到地牢外的墙边,翻过墙等待着。
这时候就听见火车的汽笛声越来越近。女孩给了我们三张白纸,如同一百元纸币大小。女孩转过头问我,能不能给她做几身漂亮的衣服。我说好。此时火车来到我们的身边正准备如同往常一样呼啸而过的时候,女孩的小手把我们三个人猛地一推,我们一下子就乘到了火车上。向后看去,女孩化作一棵金色的树木,如一缕金烟遁入地下。
火车疾速向前,天空龙凤形状的祥云嬉戏缠绕,好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