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一阵悲痛的哭喊声惊天动地,一群女人伤心欲绝、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打破这宁静而闷热的夜。
被吵醒,不敢入眠,就这样眼睛瞪得溜圆,想趴在窗户上看看究竟是谁家传出来的哭声,却又胆小的不敢。心想着:“如果没有人家亮灯怎么办呢?”哭声大约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猛地,戛然而止。
起床打算开灯,想把这件事用笔记下来,不然早晨起来又会忘记了。可是连着按了几下按钮,电灯就是没有反应。恐怕是灯坏了。在枕头旁边找来了手机,拿来了笔和本子,用潦草的字迹书写着,可是笔怎么也划不出字来。果断放弃了。还是用手机打字吧,先存在手机里。可是手机点开,触屏竟然不好用,打个字半天操作不出来。生气了,不记了。
正生着气呢,一群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地就进了我的家。看到我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我也假装盛情待客,互相寒暄。可能是这群人的声音太大了,老公被吵醒,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看到我,正想要质问,我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把他推了回去,跟着这群人继续闲聊着。
不经意间,我注意到茶几上有一滩水。拿手碰了碰水,又在手指间捻了捻闻了闻,这时就感觉身后有一个人站着,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周围的人有说有笑,没有几个人注意我。回过头来,还是感觉有人。再回头。这时身后渐渐出现一个人来,由虚幻变真实,由无形变有形。这个人是个和尚。当这个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似乎受到了不受欢迎的待遇。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可是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心里面还是相信他是一个好人的。
和尚皱着眉,向前走着,出了门,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我也实在没有什么事,又或许是好奇心太重,跟着和尚就出了门。
没走几步,就来到一片森林边上的一个简易的水坝前,水坝上残旧的青石斑斑驳驳。和尚坐在水坝上,低声哭泣。有哗哗的水声,我向水里看去,水波泛起,一个东西冒出头来,接着走出来一个6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青布褂子。坐到和尚的旁边。孩子没有哭,那满身的水仿佛就是他的泪。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是默默地坐在他们两人的身边。这时候,一流转,如放电影一般,眼前出现了一段影像:
“一个大户人家,在城边上有一处大宅子。宅主人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物。家中子女众多。其中乖巧可爱的小女儿格外受宠,从小到大都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娇惯归娇惯,也始终逾越不了男尊女卑的传统束缚。
小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往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适婚年龄,逢初一十五到庙里面烧香拜佛,求得一份好姻缘。
寺庙里的住持与老爷子是老相识,交情匪浅。几次小姐与老主持交谈之际,旁边的一个年纪相仿俊秀的小和尚入了小姐眼帘。小和尚痴痴的目光看得小姐面红耳赤。一来二去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老爷子得知了,把小姐关在家里。又去寺庙跟住持要了人,把小和尚带到自家地牢看管起来,叫他永世不得逃脱。
小姐怀有身孕,肚子越来越大。暗中听到自己的母亲说,等孩子生下来就直接掐死,扔到那乱葬岗上喂狼。小和尚在地牢里面受着酷刑。打在和尚身,痛在小姐心。趁着下人给地牢的人送饭的时候,小姐溜进地牢。地牢不仅仅有铁栏杆,在铁栏杆四周还用铁丝网密密实实的包围起来。小姐等下人走了,拿来偷来的钥匙打开了门。趁着夜深人静逃命去了。
一路奔跑跌跌撞撞的两人来到一个水坝边,坐在水坝的青石上。小姐突然腹痛即将生产。小和尚手忙脚乱接生出了自己的孩子。娘家人不久后追来,万不得已,和尚抱着儿子逃跑了。小姐被逮了回去。第二天大院里漫天飞舞的纸钱萧素了整座小城。
和尚带着孩子逃到了异乡。几年后孩子6岁了,和尚偶得小姐去世消息,伤心欲绝,重新剃掉了已经长出来的长发,带着孩子回到当初的那个水坝,投入水中,父子双双毙命。投水之前,和尚手中丢在坝上的石子,一直向前弹跳着出去了好远。
其实小姐并没有死去,只是老爷子嫌小姐丢人现眼,给小姐办了一个葬礼。以此断绝的父女关系。把小姐隐姓埋名的嫁给了一个屠户。小姐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和尚爱人,悲苦的活着,期待着上天有眼能有机会再见一次爱人和孩子。直到寿终正寝,也没有见到心心念的人。”
水坝上有风吹来。我看着这对父子。问和尚,是不是想见那个小姐。和尚点点头。但是他没有办法找到小姐。他被困在水里不能到处走动。
“怎么可能?那你怎么到我家的呢?”我问。
“我们只能找到你啊!”和尚说。
和尚请求我哭,可是虽然我是女人,但是也是有泪不轻弹啊!我可不是轻易流泪的主儿。和尚说,只有我哭着,才能带他去找到他的小姐。
没有办法,酝酿吧。使了半天的劲,才流下一滴眼泪。这可真是个累人的活啊!就这时,天空有毛毛的小雨飘落,眼见得,坝里的水有成片的细雾状的水珠腾空上升,接着毛毛撒撒化成小雨。既然这样,哭吧!情到悲时泪眼婆娑,眼泪越聚越多,成串地流下来。乌云密布大雨滂沱。和尚指引着我,一边哭一边走。也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来到一座坟地中的一个土包前。说是土包都夸张了。几乎就是一个平地。雨水就像是瓢泼的一样,一股脑的都浇在了这个土包上。身后的父子两走上前来,站在土包前哭成一抱。
不多时,一个年老的老妇人不知从哪里来的。看着那对父子,嘤嘤哭泣。
我往后走了几步,再看眼前,已经不是那团圆的一家人了。宽阔的街道上,有一辆公交车驶来。上了车,并没有人跟我要车票。要了我也没有。晃晃悠悠,车上不少乘客。我站在车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时候车门打开了。就听见有人说
“南阳站到了,你下不下车?”
“啊?”
我一抬头四下望去,一个女人正看着我。说实话,我也不知到南阳站是哪儿啊?还没等我回话,女人一伸手一把将我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