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一个长袖白色到脚踝的连衣裙。身边有几个人簇拥着走进一间办公室。夜很深,衬托着我的白裙有些刺目。
办公桌对面的人很和蔼,我没有去仔细听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一阵阵话语从这边进到脑子里,从那边出来。
我应该是换了住处,簇拥着我的人们陆续拿进来了些许行李,忙完就散开了,留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重重地摔到床上,呈了一个“大”字,真的好累啊。躺了一会儿,不愿意起来,可是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打算梳洗一下,于是来到卫生间。
正刷着牙,突然,从镜子里面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我的背后,温柔地看着我笑。赶忙回头
“嗨!你好。我是苏菲。”
我转回身漱了漱口,放下牙刷。
“你好——”我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你喜欢这里吗?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她建议道。
“我刚来到这里,也正好想出去走走。”我笑着看着她迷人的眼。她也穿着白裙,她拉起我的手如会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旋着就跑出了房间。
这里有很多房间,走廊里面也有很多人,男人们大多是穿着白色的衣裤。女人们大多穿着跟我一样的白裙。人们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去理会别人在做什么。
苏菲是个很健谈的女人,她夸夸其谈地跟我讲着有趣的事情。时不时的会忍不住地捂着嘴巴大笑。我看着她笑我也跟着笑。虽然我并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这里的人们很团结和有秩序。人们一起放松,一起吃饭,在同一个时间起床和睡觉。
这几天我并没有见到苏菲。我有些睡得过头了,昏天暗地。有一天夜里我醒来,睁开眼就看见苏菲趴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笑,像是欣赏一个喜欢的礼物。我明显是吓了一跳。
“苏菲,你干嘛?吓我一跳。”我笑着说。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苏菲问。
“我感觉太累了,睡了好久,我都不知道睡了几天了。你这几天在忙什么?”我问。
苏菲跟我讲,她遇到一个不错的人,帅帅的,是这里的管理者。很有能力呢。当时这里刚兴建的时候,上层想找一个人来负责掌管这里,听人言他很不错。去了很远的地方把他请来了,才一年的光景,我们这里发展得非常好,就算当地的地头蛇也不敢把我们这里怎么样。苏菲和他相处并且相爱了。说完,花痴般地傻笑。有一次那个男人值夜班的时候我倒是见过,确实是很优秀。
我是真心地为苏菲高兴。爱情弥足珍贵,怎奈她有这个缘分,羡煞旁人。
一天晚上,苏菲来到我房间,穿了一件漂亮的红裙子,还特地给我转了个圈
“你猜,我穿这么漂亮要干什么去?”苏菲很兴奋。
“你是要去约会吗?”我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算你聪明!”她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就转身跑了出去。我张开嘴想喊住她,却发现其实我也并没有什么想说的。
苏菲跟那个帅哥去了一个很有气氛的自助餐厅。餐厅几乎是客满。烛光美酒,佳人一对。说不尽的浓情蜜意。就餐期间有一个旁人眼睛几乎都快要长在苏菲的身上了。他着迷了,迷得天旋地转。
有一天夜里,我听见有吵嚷的声音。正在这时,苏菲正蹑手蹑脚地进到我的屋子,把门虚掩上
“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苏菲问。
“听见了,像是什么低声反抗的哀吼。”我有些胆颤心惊。
苏菲一摆手,我连忙下床跟在她的身后。低着身子出了门,到了楼道里面,向对面的楼望去。对面的楼有的房间亮着灯,在灯光的照射下,能看到房间里面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正拿着一个棍子,棍子的另一端有一个铁圈一样的东西,他握着棍子,把那个铁圈套在穿白衣裤的男人的脖子上。白衣男人怎么也挣脱不开。黑衣服的人就拽着白衣男人往外走。白衣男人从始至终的抵抗都毫无效果。每一个亮灯的房间情景都是这样的。渐渐地,对面楼不再有灯亮起。
我和苏菲跑出去,看到人们被集中到一起,被赶向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此时,天空正下着雨。他们并没有停住脚步,悄无声息地向着山前进。远远的后面,我和苏菲偷偷地尾随着,连稍微大些的喘息声都不曾敢有。
人们到了一个果林。数不尽未成熟的青色果实挂满在树上。白色衣服的人们被命令躺在果树下面的事先挖好的坑里。如同中了迷幻药一样,人们这时候都言听计从,乖乖地躺好,就这样被掩埋了。
我和苏菲没有胆量冲出去,躲在山坡下面,不敢出声。
第二天,楼里的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人意识到究竟是有谁不见了。苏菲也不知道今天去忙什么去了。黑夜毫无生机。我应该告诉苏菲,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远远的走廊尽头,苏菲的恋人走过来了,看着我很有礼貌地站住了,用很温柔的眼神跟我笑
“苏菲——”
“嗯?——”我抬头想听他说什么。
“苏菲,今天晚上我们去吃饭好么?”他说。
“那你自己决定吧,我就不去了,不太好。”我总不能当个电灯泡吧,我想。
有人来把帅哥叫走了,我也就回房间了。
晚上苏菲又穿上了那条漂亮的红裙子。我提醒苏菲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劝她跟我一起逃走。可是她舍不得她的爱情。
那天晚上,苏菲是坐着豪车出门的。你能看到上车前她幸福而美丽的笑脸。可是苏菲回来的时候泪流满面。说她被出卖了,她被送去给那个自助餐厅里对她着迷的那个胖子的住处,做了不得已的交易。
我就如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震惊,震惊得魂不附体。不知不觉,我发现我的脸上也全是眼泪。
这时候,那个帅哥进到屋子里来。我恨不得当时就暴打他一顿。但是我心里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苏菲,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只不过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停了一会儿,苏菲并没有搭话,我再一看。苏菲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房间。男人还是不停地假装自责,这让我很恶心。我站起身来就要出门。男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怀里。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苏菲,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男人带着哭腔。
“我……”我想说“我不是苏菲!”风吹过来,吹得我的红裙子随风飘摆,就如同会跳舞的红蝴蝶,翩翩起舞。
我脑袋“嗡——”的一声。随即,感觉我被风吹起来了,越飘越远,我看到,苏菲已经止住了眼泪。
苏菲看着我,我离去,越来越远。苏菲在说话,她可能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