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敢裸睡,因为那种梦里到处找东西遮挡自己的感觉实在……
半夜醒来,自己竟然在不知道的什么房子里面。房子里面用了大量的白布遮盖着家具,好像是好久没有人居住了的样子。从床上起来,脚刚刚触碰到地面就一阵刺骨的凉袭上身来。抬眼看见窗户上都结着厚厚的冰花。连房间里都布满了冰霜,冰霜在黑暗的角落才比较显眼。我记得睡觉前天气太热,还是决定裸睡了。这下可好,屋子里面并没有我的衣服,扯了床单围在身上,向着门口走去。
出了卧室门口,并没有看到意想当中的房间大门。而是一段下楼的楼梯。楼梯由上而下越来越宽敞。手扶着楼梯的扶手,赤着脚下了楼梯。站在一楼的将近圆形的客厅里面环顾整个房间,这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欧式别墅。别墅里面静悄悄的,我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里,隐约间听到有水滴声传来,就去查看一下。是洗手间洗手池下面的管子在漏水,还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人来修理一下。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出现在面前,穿着修理工样子的服装,其中一个肩膀上斜挎着个帆布背包,没有比较礼貌的笑容,问我是不是要修水管。我点了点头。放着修理工在洗手间忙着,我并没有再次打算走出这栋房子,而是坐在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想努力地思考,却集中不了思想。
打算各个房间看一看。这栋房子并没有什么新奇的物件。来到书房,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颜色鲜亮的东西,在一把椅子后面斜倚着柜子的角落里,上面用白布遮挡了一下,但是露出一个角。是那种比较亮的黄绿色相间的颜色。看样子那应该是一幅画。走过去,摘下遮盖的白布,画上画的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具体男女并不能看得很清晰,但是他的书桌边上搭的那一块黄绿色彩色方巾却是甚是眼熟。因为前几天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我用来遮盖台灯的那块黄绿色方巾了。这一块方巾跟我的一模一样。
我觉得蹊跷,就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回头再看,身旁的这个桌子就是画上的那个书桌。
这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看着我。她的头发很黑。我并不能看清她的脸。只是能感觉到她有些忧伤。
她说她病了,问我能不能去看看她。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就在她的面前么?又怎么去看她呢?她说,是另一个她病了,问我能不能去看一看另一个她。我确实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答应她了。女人带着我来到一个房间,开了门,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床头柜上有一杯鲜艳的红酒。只不过那种死一样的寂静让我有些惧怕。我想退缩了,因为即使是我去看了女人也不会有任何作用,我又不是医生。回头就想跟女人说还是算了吧。可是就在我回头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身后的女人慢慢变得透明,最后竟然不见了。是隐身了么?
一个力量把我猛的一推,推进房间里。一个黑影开始在房间里面四处乱撞,嘶叫。门是打不开的,我靠着门,蹲坐在地上。想等待着这个鬼魂发泄完毕。她一次一次冲着我的身体撞过来,又一次一次被弹回去。我尽量保持意识清醒。如果我放弃,我恐怕就会被占领了。她疯了好一会儿。渐渐的可能是疲倦了,屋子里面变得安静了。我始终都没有勇气去查看一下床上那个不动的女人。听见门“咔哒”的一声,像是门锁开了,我立马站起身来,打开门就要往外跑。突然,觉得右手中指指尖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低头一看,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指尖冒出来,接着是一阵癫狂的冷笑声直接入耳。我开始眩晕,麻木,撕裂的疼痛,骂自己是猪……
我开始往床边的方向爬去,不知为什么,我特别渴望喝干床头柜上的那杯鲜红的红酒。一饮而尽,忍耐着疼痛,大口地喘息。喘息,忍耐。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醒了。终结了我难受的感官遭遇。拿起电话,竟然是朋友要跟我视频聊天,接通,并没有把镜头冲向自己。我还没有穿衣服呢。聊了会儿天,挂了电话。打开台灯,拿过枕边的纸笔,侧身趴在床上半睁着眼睛,想把自己的梦记录下来。正写着潦草的字,门口有人进来,连忙找了块布遮住自己的身体,抬头一看,是那两个水管修理工,进来告诉我一声,水管修好了。我,呆住了。
远远地凄惨的女人的歌声传来:
问天,许过多少愿,
问地,生过多少恋,
你得,平添多少烦,
你断,世间还一般,
人生似旅途,
过境尽千帆,
如白水一碗,
平淡空遗念,
痴痴又惘惘,
随波涛逐来,
君不见,
求生或求死,
挣扎人世间,
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