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东扯西扯了一番后,老师终于赢了我,我看着他过分喜悦的脸色,顿时反应过来他之前都是故意的,我一看窗外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正好告辞。
我在老师的“注意安全,下次来玩”的魔咒里退出了他的家门。
走到校门口看到一辆车很熟悉,便不敢相信的走近想瞧瞧。
车里的廖仲北合上电脑,仰头扭了扭脖子,就看到陈默从不远处一脸疑惑的走来。
他不禁想起到英国办事的异国街头,正是秋季下午,离一家咖啡店不远处有一个亚洲面孔的女生在画画,自己在商务车里用电脑办着公,就着出来看看,合上电脑,他不禁意抬头发现那个女生还在画,好像在挣钱,但来去匆匆的行人顶多是驻足观赏,夸赞,没时间在那里坐上很久给别人画,于是女生就只好画风景,哥特式的建筑物,红墙上的枯藤蔓,咖啡厅摆出外面的桌椅。
或许是同为亚洲人的亲切感,廖仲北下了车,在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外面的桌子上打量着那个女生,时间已经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泛红的光柔和的裹住她的侧脸,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漂亮精致的面孔,至少他廖仲北是这么认为。
秋天天气有些凉,女生恰好及肩的头发被收束在脖子上围的棕色围巾里,因坐着而长裙触地,像一朵在秋天绽开的花,穿着小皮鞋的脚安分的并拢在一起,秋风吹来,卷起几片金黄的落叶,长长的裙摆被微微荡起,几缕细细的发丝不安分的被吹了出来,夕阳下,那依稀可以看出长长的睫毛,肆意而不张扬的发丝都体现在那斜斜的影子上。
心理学上说,见到异性,不出意外的,看着对方超过8.2秒,就是爱上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连一分钟都不用,却要用一辈子去遗忘,那时候廖仲北就觉得那女生夕阳下的剪影,是他见过最美丽,令他心动的画卷。只是他没想到这也会是他一辈子的。
廖仲北看着那女生很久,可女生作画太过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他。
本来廖仲北打算在看久一些的时候,女生抬头看了看天,觉得是时候收工了,便准备开始收拾画夹,廖仲北不知为何,心有些慌乱,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位小姐等等。”廖仲北第一次这么不顾架子急切的喊出声,用英语挽留她。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女生朝他淡淡的笑着,回答不紧不慢,开口就是一口流利标准的英语。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替我画幅画?”
“可以,但是这是要收费的。”女生很直白的说着,毕竟这不是在中国,没必要含蓄或是拒绝。
“没问题,你说怎么收吧。”廖仲北也不禁笑了。
“这个没有具体价格,我是按照我自己喜欢的感觉来画的,有时可能只是一张简单的素描,有时又可能用别的,不过到时候你看画值多少钱你就给多少钱好了。”
廖仲北笑意更大了,实在是有趣。
“你就不怕到时候他们给的价格太低了吗?”
“我当然是遇到过的,画还是卖了,毕竟那个人也耽误了时间,就当我做次好人送了个纪念品给他吧,至少他付的钱不会少到让我连一顿饭都吃不饱。”女生笑着替廖仲北搬来一张椅子,“不过,这就不用这位先生操心了,我还是自认为我画得还是可以入眼的。”
廖仲北理了理自己脱了外套后有些褶皱的白衬衫,坐在了椅子上:“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哪……”
“嘘。”女生打断了廖仲北要问出的话,“请你保持安静,我要开始画画了。”
说完,女生就开始自己做自己的了,又不给廖仲北插话,廖仲北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怪怪的,怎么变得这么自来熟了?但又深陷自己听不到这女生干净柔和的声音的沮丧中。
但随即,他又发现他可以更近距离的大胆的打量这个女生。于是那深黑的眼眸就开始转移在了女生身上。
女生似是发现了,有些蹙眉,不悦的说道:“这位先生请不要乱动,这很麻烦。”于是女生又拿出了一张画纸,无奈的为廖仲北又从头开始画。
于是在这位女生“警告”了的情况下廖仲北顺着自己的意愿,更加细细打量这个女生,一直没移开视线。
女生可能也是见怪不怪了,坦然的接受了,女生手里的画笔,正细细勾勒,廖仲北却想到了岁月静好。
待女生画完,廖仲北坐姿都僵了,但还是迫不及待的起身,想要看画,这画带给他的惊艳程度是他始料未及的,画不是凸显他一个人的,而是让人感觉他被人用手笔使它融入了在欧洲随处可见的平凡景物中。
“你画得真好。”
“谢谢。”
“可以在画的下面注名吗,我觉得你挺有艺术天赋的。”
“好的,没问题。”女生用马克笔流畅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默?”廖仲北有些惊喜,这女生居然是中国人,莫名的觉得开心,唇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嗯。”陈默见廖仲北突然切换成中文念出她的名字,于是便停止了想要再写自己英文名的冲动,“你也是中国人?”
“嗯。”
“那我们当真是有缘了。”陈默笑意盈盈,梨涡醉人。
“这是你画画的报酬,不用数了,还包括小费。”
陈默倒没在意什么,手里攥着钱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确实是挺急的。
廖仲北看着原先觉得斯文安静的陈默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长裙被吹得更加肆意,也让廖仲北心里的某些东西开始根深蒂固。
陈默。他记住了,望着远去的背影,他摸着下巴兀自意味深长的笑了,配上上天宠儿般的容貌,足以倾倒众生。
廖仲北还记得这个美好的邂逅,然而,陈默完全不记得,那时候,正处于路徒离开的情绪低谷,都已经开始脸盲了。
我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廖仲北的车,只见车里传来一道声音:“上车吧,我送你。”
“你不会在这等了这么久吧。”
“没什么,我也办了不少工作上的事。”
我只好坐上车,麻烦廖仲北送我回公寓睡觉。
我实在是太困,加上对廖仲北没这么顾及,就睡着了。
廖仲北看着旁边人的侧颜,没有光的烘托,但是却离自己很近,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生,终于向他靠近,在他身边睡着了。
廖仲北心里一暖,满足的笑了,看某人这么累,真希望可以做她永远的司机,无论把她送出去多远,最后还是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