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海棠散发着光芒将夜空照亮,它带来了黎明,也带来了希望。在即将绝望时来临的希望!
“总算来了!”花满堂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里透着欣喜。
“他们怎么来了!”茅被方血红的眸子里充满着震惊和感动。
绽放的海棠消散,七百九十九个穿着暗红铠甲的军人从天而降。火光在这一刻暗淡,空气在这一瞬凝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兴于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兴于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兴于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八百翊卫唱着歌谣挥着长刀收割着那些无神军士,顷刻之间,四人杀了一夜也杀不尽的三千军士已化作残骸。
这就是翊卫,古幻界最强的劲旅,杀戮无情的劲旅!不问缘由,不理始末。降临以后只哼唱只挥刀,歌尽则敌殆!
拒流阵,人数优势,在他们面前好像一个笑话,只是一个笑话。
莫笑已从椅子上跌下,失神的眼里只有一片暗红。阴柔少年早已跪下,战战栗栗的不知怎样才好。被茅被方震晕以后好不容易清醒的两个中年法师,恨不得自己没有清醒。
始终挂着笑脸的人群终于收起了笑脸,哭着喊着控诉着。只是怎么感觉他们那么悲哀也那么可笑?
常东升有些高兴有些惋惜,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哪里会不知道是翊卫来了,他高兴茅被方总算不会死去,他高兴茅被方的仇终于可以报。
他也有些惋惜,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他的道就真正可以踏入门槛,再有一点点时间他又可以再一次成为修行者了。
不过无所谓了,临门一脚而已,想踏随时可以!
皮观海有些失神,绝望来时又被凝固被粉碎,那感觉真是太好了!
茅被方血红的眸子里全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庞,心一抖一抖的,涌出的却全是温暖。
“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怎么会来?”坚毅男人已哽咽。
茅被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将自己的私仇通知他的同袍,不然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局之中。
并不是他怕给翊卫惹上麻烦,也不是他会觉得同袍不会为他出头。他只是不愿公器私用,他只是想着自己的仇自己报!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说话,这些翊卫每一个都和茅被方一样,满面的横肉,齐刷刷的用凶狠的目光盯着茅被方。那感觉,甚至让常东升感觉他们与茅被方有些莫大的仇恨。
半响又半响,天已蒙蒙亮。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在一片寂静中划下惊雷。
“茅被方!”说话的人声音很粗犷。
“在!”茅被方回答的声音同样粗犷。
“告诉我,我们是什么人?”
“是翊卫,世间最强的翊卫!”
“再告诉我,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翊卫!八百翊卫中的一员!”
“很好!你还记得自己是翊卫的一员,那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们的战歌是怎么唱的了?”
“没有忘,不会忘,更不敢忘!”
“那好,把第一段唱给我们听!”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兴于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看来你什么都记得!”粗犷的声音又高涨。“我再问你,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家中有事,我们之中有人身陷险境,你会如何?”
“同袍之仇即是我之仇,同袍身陷险境我即搏命相救!”
“即是如此,那你为什么家中有事不与我们说?那为什么你身陷险境不与我们讲?你的脑袋被驴踢过还是被门夹过?同仇敌忾难道只是唱唱?又或者你觉得你能做到的,我们做不到?”粗犷而高涨的声音甚至有了愤怒的意味。
坚毅的男人被问得手足无措,坚毅的男人被问得满是哽咽。
“我以为我能解决,我以为我可以的!”
“你能?你可以?”怒意已非常明显,“看看你的甲,看看你奄奄一息的子侄!这就叫你能?这就叫你可以?”
他的手指指向了沉默不语的花满堂,“如果不是花家的小子让他家里人告诉我们你这里的情况,你还能撑多久?你的子侄你的朋友又还能撑多久?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屠了莫家给你复仇吗?可是莫家全族抵得过翊卫兄弟的命吗?抵得过吗?”
粗犷的声音几乎是在呐喊,“我告诉你,抵不过!你是军人,是翊卫!要死也给老子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这里!”
他拉着茅被方,将他拉在已经瘫坐在地的莫笑面前。
“不要杀我!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少爷主使的,真的不关我的事!”看着走近的人影,阴柔少年求着饶,地下已有一滩黄尿。
“孬种!”粗犷声音的主人瞥了一眼,满是鄙夷,对着瘫坐在地的莫笑咧着嘴,杀意浓浓。“莫家的小子,你想灭族吗?”
莫笑看看在黄尿中颤抖的阴柔少年,又看看假装晕过去的两个中年法师,然后缓缓站起,拍干净身上的尘土,扬起了头,却并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花满堂。
“不愧是花家!不愧是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花家!底蕴果真深厚,竟然能在拒流阵下传递消息。我败了,但我并不是败给你们翊卫,而是败给了花家的底蕴。”
莫笑又笑了,有一些些轻蔑,“不用那什么灭族不灭族的威胁我,你们翊卫固然强,我也承认你们有灭我莫家的能力。可惜,你们只会杀人,又怎么懂得政治?
你想灭我莫家,也有无数人会保住我莫家!翊王朝,不是你们翊卫说了算!而且这是我的事,我一个人的罪过,我自知必死,但是我死以后你们又有什么理由灭我莫家呢?呵呵……”
“你……”和想象的不一样,莫笑在自身必死的情况下不止没有恐慌,反而一如既往的表现着他世家子弟的风范,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丝毫不受恐吓。
或许也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让他的敌人真正解气,最后的风范也是最后的刺,插入翊卫心间。
“算了!”茅被方拉住了就要恼羞成怒的翊卫,血红的眸子盯住莫笑,“最后一个问题,回答我,留你全尸!”
“好!”莫笑轻笑,完全不像一个即将迎接死亡的人。
“八年前,你身边还有一个抱剑的少年,他人呢?”茅被方死死地盯着莫笑的眼睛防止他撒谎。
莫笑有些错愕,“你找他干什么?”就像莫笑曾说过那样,他根本就不会记得八年前那件事的细节。
“八年前,他断我四弟双腿!”茅被方眼有恨意。
莫笑脸上的轻蔑笑意深了一分,“哦?有这事吗?算了,无所谓了!你想找他报仇就去好了,也要你做得到才行!他叫莫頔,在离山!呵呵……去找他吧,呵呵!”
“一定会!”长刀已刺入莫笑心间,茅被方笑声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