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流,顾名思义名取自于拒绝天地元气流动之意。常用于大型的,重要的军事要塞。
它的功效只有一个,隔绝天地元气流动,让所有身在其中的演道境以下的修行者无元气可用,让修行者间的战斗,沦为普通人之间的战斗。
这个世界修行界和世俗界几近完全重合,彼此连接密不可分,在军队之中中高层将领几乎全是修行者,更是有翊卫这样清一色高阶修行者的军队。
为了防备这种精英式的军队突袭,为了保住军事要塞不被这种突袭夺取,所有的大型军事要塞都装备了拒流阵。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南宁城中,这个曾经或是现在都无关紧要的城市里,竟被莫笑在其中弄了一个拒流阵。
折扇摇摇,花满堂笑容有些苦涩。拳头紧握,茅被方神色依旧,复仇之心坚定。跃跃欲试,不明所以的常东升面露兴奋。
人群前的黄昶双腿颤抖,他想逃又不敢逃,也无路可逃。一柄长刀,一抹刀光,一个还露着兢惧的人头就这样落下。
本该风光无限,本该是众人焦点的黄昶,突发事件发生以后没有多少存在感的黄昶却成为了今天的第一个牺牲者。
“你疯了吗?朝廷使者也杀!”即使是这种情况之下,即使是毫无修为可用的情况下,即使是猜到自己也成为莫笑必杀目标的情况下,花满堂依旧保持着镇定,保持着他应有的风范。
“我是疯了!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退路!”藏在层层军士保卫下的莫笑高声呐喊。
“你们都要死!只有你们都死了,我才能还是我,一切都才会有回归原处的可能!”莫笑的声音里竟也有了一丝丝的癫狂。
“不知道作为我朝最强军士的茅被方你,不知道被誉为京都天才的堂少你,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又可以生存多久呢?不知道你们在我的三千军士的围攻之下又可以杀我多少军士呢?请你们尽情杀,请你们使劲杀!哈哈哈……”
燃起的希望又被扑灭,皮观海的眼里透出骇然,“姓薛的,你的城主发了疯,难道你也跟着他疯了不成,你的三千军士也跟着他疯了不成。这里可有比你那城主身份更尊贵的存在!”
皮观海高声喊着,试图阻止正指挥着军士冲锋的薛头儿。可惜没用,薛头儿仿若未闻,沉默着不理不睬。
“没用的!”常东升止住了皮观海的继续呐喊。“你注意看看那些军士,看看他们空洞的眼神,如果说南宁城的人们犹如牵线木偶,那么,这些军士就已真是那莫笑手中的木偶。他们已经没有神智,显然被莫笑用什么秘法控制了!包括那个薛头儿!”
常东升的话仿佛击溃了皮观海心底最后的防线,他开始感觉绝望。
“永远不要绝望,命运需要的不是绝望,而是拼搏!”没有回头的茅被方仿佛已经感受到皮观海的心境,低沉的声音里透着钢铁般的意志。
“如果真的死定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常东升拍拍皮观海的肩背,“好好准备吧!这是一场血战,但是只要没到最后,我们就不能放弃!不放弃,我们就有希望,放弃了,我们就必死无疑!”
“护好自己,天命各安!”茅被方手里多出一柄暗红长刀,这话茅被方是在对皮观海说,在跟常东升说,也是在跟无端卷入这件事的花满堂说。
皮观海抛开了绝望,抛开了惊恐,重重点头。
常东升双眼冒着光,哪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有的只是无边无尽的兴奋。
花满堂又恢复了淡笑,满满的都是自信,“放心,花家子弟不会这样轻易的死掉!”
步步逼近的军士已经将四人围在了中央,凝着神静着气,或许四人都没来得及考虑过,四个没有修为在身的人怎么样才能敌得过军士三千!
因为这一切都来得有些突然,他们还来不及考虑这些,一支支长矛已经刺向了他们的胸膛。四对三千的战斗就这样被打响。
常东升面带着兴奋,率先发动了攻击,在这场血战里,他想不到比进攻更应该做的事。
茅被方的长刀挥舞着,简单又有力,每一次挥舞总会带倒一个或几个军士。
皮观海嘶吼着,抢夺到一根长矛,在人群中来回拼杀。
花满堂继续着他的优雅,用一种奇特而缥缈的步伐在人群里穿梭着,轻飘飘的折扇,在这一刻却成为了一件恐怖的武器。
因为没有了神智,只知道听命行事的军士们,动作简单而机械。可是也正因为没有了神智,他们也没有了痛楚。
如果不能一击必杀,那些军士们依旧会不断地重复着攻击的动作,你永远无法想象那些被打到而没有死去的军士会从哪一个角度再一次发动攻击,这才是这场血战最难打的地方。也是这些木偶军士最恐怖的地方!
常东升新换的华丽衣裳已经又一次的百孔千疮,在血战中他已受了伤,可是却没有用乱西风。
他还记得书灵的叮嘱,他害怕在这样的血战中用乱西风会直接令他突破,正式踏入修行者的门槛。这不是他的路,所以他不想这样。
茅被方的身体上还没有血痕,并不是他规避了所有攻击,只因为他的甲为他拒绝了所有锋芒。可是这也不代表他没有受伤,攻击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将他震伤。
迄今为止,只有花满堂才是真正没有受伤,他奇妙的步伐让他在血战中尽显优雅,甚至连白衫还依旧洁白,敌人的血也没有一丝粘在他的身上。
只是,没有修为的支撑,他这奇妙的步伐又还能支持多久?到时恐怕迎接他的已不止是受伤。
如果不是复仇的执念让皮观海在这些年里疯狂的锻炼着自己的身体,想必他现在已经死亡,可惜不断的进攻和流血伤口正不断的夺走他的体力,谁也不会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消耗完他自己的体力。
在后方,邪笑着的莫笑又一次靠在了椅子之上,阴柔少年不止为他搬来了椅子,甚至还给他斟着美酒,让他可以好好欣赏常东升四人的最后疯狂。